煅庚 作品

第 74 章 我背你,应先生


 ……应时肆想咬自己一口。

 或者想点什么办法,把这话吞回去,装成没说过。

 可惜这阵子的酒吧偏偏很安静,该跑的跑了、该躲的躲着,连调酒师跟老板也相当熟练地抱头躲在吧台后面,免得殃及池鱼。

 毕竟是在这种地方,这么无缘无故混战,突然乱七八糟打一场架,实在太常见了。

 “散步。”代理人收好钱包,“很巧,应先生。”

 应时肆牢牢盯着他。

 这人可疑得要命,穿着西装时斯文,只剩衬衫就不同——应时肆几乎能够确定,最后那两个惨嚎着被拖走的倒霉鬼,就倒在眼前这人手底下。

 这让他更警惕,他甚至没看清对方是什么时候出手、又是怎么出手的。

 代理人穿回西装外套,为钱包向他道谢:“喝一杯?我请客。”

 应时肆不喝酒,沉默着摇了摇头,抱着风衣向外走,才发现一条腿钻心的疼。

 应该是打架的时候撞在了什么东西上,可能是装酒的箱子,也或者是什么别的带棱角的装饰。

 伤得不严重,但不是地方,一踩实就牵扯整条腿使不上力,膝盖像是被卡住了。

 应时肆擦掉额头冒出来的汗,把风衣穿上,遮住那条腿,更用力地踩实地面,从酒吧里走出去。

 这种时候,这样尖锐明确的疼痛,反倒能叫人好受不少。

 应时肆走到街口,叫冷风吹了吹,发烫的头脑恢复些清醒,就抬头往附近张望。

 他尝试着辨认路牌,想确认自己的位置,找到回家的路。

 ……

 “你家狼崽子还没会用导航。”系统伪装成雪花,帮祁纠打探消息,“你是不是忘教他了?”

 祁纠逐颗系好扣子,回答它:“暂时不在教学计划里。”

 系统诧异:“为什么?”

 会用导航多方便,这会儿就不用在路灯底下叫雪花迷眼睛。

 拿手机搜一搜,就能知道家离这地方直线距离才一公里,抄后街没路灯的近路,随便散散步就回去了。

 系统还没琢磨过味,就看见恢复了西装革履、斯文淡漠的代理人,走到应时肆面前:“我认识路。”

 系统:“……”

 它就该回培训班,把进阶课程也学了。

 祁纠也在摸索这个身份的限制——目前看来,但凡和应时肆打交道,外在的修饰代码就会持续运转,起到明确的干扰效果。

 但应时肆已经开启了交谈,只要是符合身份、合情合理的对话,就都没什么问题。

 比如这时候,代理人知道别墅位置是符合身份、相对合理的,友善助人也是:“我送你回去。”

 应时肆盯着他,漆黑的瞳孔凝了凝,生出警惕:“你知道我住哪?”

 “我知道别墅。”代理人一板一眼,“这也是资产托管的一部分,包括物业费、采暖费和清洁费。”

 硬要说的话,还有院子的绿化费,水电燃气费,安保费,地下室和外墙的维护费。

 应时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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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人仿佛是故意的。()?()

 但这种想法又分明是错觉,眼前的代理人严肃冷淡、不苟言笑,一派不近人情的商业精英架势,没有拿这个捉弄人的本事。()?()

 “你的髌骨有点脱位。”代理人稍稍俯身,挡了叫风扫下来的一团雪,身影将他罩住,“坐,我替你纠正一下。”()?()

 应时肆皱了皱眉,看了他一阵,慢慢走向路旁的长椅。

 髌骨脱位不处理,可能会伤韧带、落下旧伤,以后会影响t台和演戏,很耽误事。

 应时肆不拿身体置气,哪怕他很想这么做,但t台是先生教他走的,演戏也是,他没这个权利胡闹:“你会弄?”

 代理人不答话,只是半蹲下来,掀开风衣的衣摆,挽起他的裤腿。

 一大片淤

青爬在膝盖上,应时肆没觉得怎么疼,叫冰凉的手指推上卡住的部位,却被冻得微微打了个激灵。

 应时肆皱紧眉,看着蹲在面前的人影。

 这双手他也不认识,但手上的力道利落、准确、格外稳定,摸索到位置一推,伴着轻微脆响,原本卡着的不适就消失。

 冰冷的掌心在他膝上轻按。

 应时肆屏着呼吸,垂着头一动不动,任凭对方握住他的膝盖和脚踝,稍稍活动他的小腿。

 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胸口也像是被一只手探进来,攥住心肺,混杂着强烈陌生的熟悉叫他无所适从,不安到近于茫然。

 “好了。”祁纠帮他放下裤腿,收回手起身,“最好不要立刻走路,我背你?”

 应时肆摇了摇头,摸出手机,他决定打车。

 应时肆知道怎么用手机打车,拍戏的时候,剧组的人教给他了。

 系统悟得挺及时,杀回后台:“等着。”

 ——其实也不用怎么刻意干扰,本来也几乎不可能打得着车。

 马上就要过年了,还出来跑的车本来就不多,一大部分不愿意来这乱糟糟的酒吧街,剩下那部分也不愿意接一公里的单子。

 应时肆低着头,看着手机上的等待时间,慢慢攥紧手机,无声咬了咬牙。

 “别咬牙。”有人说,“会头疼。”

 应时肆倏地抬起眼睛,却看了个空。

 他听见自己的喘气声,熟悉到刻骨的声音让他意识到这是幻觉,心脏砸着耳鼓,他得回家了。

 代理人站在路旁,见他起身,就走回去:“我背你,应先生。”

 “这是职责之一。”

 代理人说:“你也是托管的财产。”

 应时肆无法对这句话做出有效的回应,他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等知觉恢复的时候,已经被对方背着走了一段路。

 附近没有路灯,道路不算平坦,又加上下了雪,没那么好走。

 但背着他的人走得稳当,仿佛这种路算不上什么困扰,黑漆漆的路况剥夺了视觉,其他感触就变得格外明显……应时肆又听见那种脚步声。

 “不疼了。”应时肆低声说,他用力攥了攥膝盖,“我自己走,你带路。”

 代理人像是背后也长了眼睛:“别逞能。”

 “你的健康状况()?(),

 和我的工资挂钩。”代理人说?[(.)]???&?&??()?(),

 “请尽可能配合。”

 应时肆皱紧眉:“扣多少?我补给你。”

 代理人稍一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