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0 章 不吓唬我了
祁纠慢慢眨了下眼,摸了摸应时肆的背,他努力聚拢起视线,想要看得清楚一点,但不算成功:“会有人……帮你的忙。”
“有人帮忙也不行,我不是这块料。”应时肆攥着他的袖子,“先生,求你了,我做不好,我怕搞坏了,你不能把公司交给我……”
祁纠轻声说:“我不放心把你交给公司。”
应时肆死死咬着下唇,肩膀发抖,眼泪大颗大颗砸下来,落在祁纠的脸上。
他仓促抬手,摩挲祁纠冰冷的脸颊,把它们擦干净。
祁纠毫无预兆地咳嗽起来,胸腔震了震,应时肆立刻从口袋里摸出手帕,在他唇边拭出浅红。
应时肆盯着那点浅红,空气在这一瞬间变成固体,像是不断搅和的水泥,把他浇筑其中,丝毫动弹不得。
可他却又像是被分成了两份,另一份意识冷静地扶着祁纠,让祁纠暂时靠在床头,摸药瓶倒药倒水,有条不紊。
祁纠苍白的嘴唇被他分开,应时肆把药给他喂进去,又喂他喝水。
“先生,我送你去医院,好不好?”应时肆喂他把水和药咽下去,仍然抱着他,贴着冷冰冰的唇轻声说,“去医院养养身体。”
祁纠倒也不是不想去医院,只是到了这个地步,去不去医院的区别已经不大了。
应时肆从沉默里得到否定的答案。
他的喉咙动了动,不再说话,只是把两只手都放在祁纠
的脸上,不停暖着它们。()?()
直到那张脸变得稍微温暖,应时肆才把手挪开……刚动了动,祁纠就睁开眼睛。
?煅庚的作品《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域名[(.)]?4?%?%??
()?()
应时肆连忙又把手贴回去:“先生。”()?()
那双眼睛恍惚,没有焦点落处,也不算清醒,却还是用笑意轻轻摸了摸他。()?()
应时肆几乎被这点笑意烫了,他疼得说不出话,反复亲祁纠的额头,亲被冷汗浸透的眉睫。他抱着祁纠的手,小心放在自己背上,又觉得不够,换到头顶。
祁纠慢慢弯了下眼睛,挪动手指,轻轻捋顺狼崽子乱糟糟的头发。
“好乖。”祁纠说,“别难受了。”
祁纠说:“没生你的气。”
应时肆大口喘气,发着抖说不出话,整个腔子都叫后悔填满,他把整个人都送到祁纠的怀里,抱紧祁纠。
“我不该躲……先生,我错了。”应时肆的嗓子哑透了,一刻不停地说,“你摸我的时候,我不该躲开,我怕不小心弄伤你,我想抱着你哭,想扯着嗓子跟你喊,我不是想躲你,我哪辈子都不会想……”
祁纠捏了捏他的耳朵,算是罚过:“好了。”
应时肆急促喘着,眼眶通红,定定看着他。
“是会难过。”祁纠说,“没多严重,就一下,借题发挥吓唬吓唬你。”
祁纠笑了笑:“哪有这么大的事。”
应时肆抿紧了唇,抱着祁纠的手不放,又贴得离这个人的胸膛更近:“吓唬我?”
“嗯。”祁纠答应的心安理得,“这回让我写遗嘱了?”
应时肆用力咬了咬牙,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吓得魂飞魄散……就在心里答应了。
他永远学不会跟祁纠说谎,一万个不情愿,闷不吭声点了点头。
“还有遗书。”祁纠说,“跟遗嘱不一样,是死后写给你的话。”
应时肆:“……”
祁纠把这话说得坦然过了头,他甚至都有点不知道该不该难受,该不该有反应。
祁纠把这算是答应了,摸摸狼崽子的脑袋,挺满意:“一天给你写一篇。”
应时肆:“??”
这叫遗书吗?!
显然祁纠觉得这叫,毕竟他每天都装死吓唬狼崽子,一条龙流程顺到写遗书,也没什么问题:“别不答应,我都吐血了。”
应时肆嘴里这会儿也全是血腥味,脑子有点木得转不动,愣愣看着祁纠。
“别看我。”祁纠接过手帕,自己擦拭,“弄两个溃疡贴,咱们两一人一个。”
应时肆愣了半晌,忽然反应过来,抓着祁纠一通检查,在舌头上找着了个小破口。
一只狼崽子坐在床上,张口结舌了半晌,气得挠墙:“……啊!”
马上就要进组演戏、号称“绝对不再上当”的狼崽子,二十岁的第一天就又被结结实实吓唬了一次,气得满办公室乱走,对着鱼缸里看热闹的热带鱼龇牙。
祁纠笑得咳嗽,按了按麻木的左肋,深吸口气呼出来,把那里面的淤塞清出去几分。
休
息间狭小⊕[(.)]⊕◣⊕.の.の⊕()?(),
应时肆怕他气闷()?(),
跑回来抱着他()?(),
小心翼翼站起来:“先生()?(),
再出去透透气?”
“不去了。”祁纠说,“帮我盖章吧。”
这次是真得工作了……还有不少事没做完,快来不及了。
应时肆仔细看了看他的脸色,不准他再坐轮椅,不由分说抱着祁纠去了沙发,又把祁纠要看的文件、要用的东西一股脑搬过来。
一只狼崽子挤进沙发,一边给祁纠当靠枕,一边相当闷闷不乐地愿赌服输,抓着那份遗嘱,有仇一样恶狠狠地看。
应时肆盯着遗嘱,他的手其实还在止不住地发抖,但他决定不管它们了:“先生。”
祁纠拿过一份文件,取过相当斯文的眼镜,打开戴上:“嗯?”
狼崽子仰着头,小声问:“什么时候能不吓唬我了?”
祁纠摸了摸他的头发。
“快了。”祁纠说,“再练几次。”
练到长大了的厉害白狼,贴着狼王,怎么拱都不见回应的时候,还能发着抖站起来,别趴下。
去找找相似的人,找找藏在了什么地方。
别着急,好好找一找。
这是真剧本里的剧情,应时肆攥了攥被自己揉得皱巴巴的剧本,他不喜欢这个剧情,把脑袋埋进祁纠的肘弯。
祁纠单手批文件,空着的手摩挲他的后颈,力道柔和,应时肆眼皮莫名发坠,一不小心就掉进昏沉的睡梦里。
他这一觉睡得很好,醒来时有些恍惚,几乎忘了自己在什么地方,撑着胳膊起身。
搭在他颈后的手滑落下来。
应时肆不上当,立刻捉住了他的手:“先生,这回——”
那只手很冷,应时肆愣了愣,握了握那些松蜷的手指,轻声说:“先生?”
他只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窗外天色已经黑透了,屋子里很暗,应时肆摔了个跤,扑过去开灯。
祁纠仰在沙发上,戴着眼镜,一动不动,睡得很沉。
作者有话要说
没死透!!(b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