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九章 斯内普的猜测

 空旷的对角巷街道上，马尔福和纳西莎并排走着，因为刚才的事情，两人心情都不怎么好，全程阴沉着脸，想着各自的事情。
　　但他们却并没有选择着急回去，似乎相比回家，他们更愿意在对角巷漫无目的地消磨时间。　　纳西莎看着旁边沉默不语的儿子，想要找些话题打破这种尴尬的局面，但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左右看了看，问道：　　“德拉科，你想吃冰淇淋吗？”　　“谁要吃那种东西。”马尔福不耐烦地说道。　　他下意识瞥了一眼旁边的弗洛林福斯科冷饮店，但目光却停留在一个大门紧闭，连招牌都没有的店铺上。　　透过干净的窗户，能看到里面有一个穿着得体的家养小精灵正在忙碌地整理着货架。　　穿着得体的家养小精灵……马尔福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奇葩的情况。　　这种感觉，就好像看到巨怪不仅洗了澡，还套着一件纸尿裤，简直闻所未闻。　　不过提到奇葩家养小精灵，他下意识就想到了那个背叛了马尔福家的多比，原本就不好的心情变得更加火冒三丈了。　　“真是无聊，这是个什么店！”　　“不知道。”纳西莎摇了摇头，“不过这位置，应该和布莱克家族有些关系，我记得当初布莱克夫人提到过。”　　纳西莎口中的布莱克夫人，就是格里莫广场十二号里的那位‘尖叫女巫’画像，同时也是小天狼星的母亲。　　尖叫女巫是金妮起的外号，因为那幅画像根本不会好好说话，一开口就是足以刺穿耳膜的尖叫声。　　“布莱克……”马尔福一脸嫌弃，“那条肮脏的大狗逃犯？”　　“应该不是。”纳西莎想了想，“这里的产业已经被分出去了，所属权应该是梅利弗伦。”　　说实话，虽然她也是布莱克出身，但自从和卢修斯结婚之后，她就没怎么关注过布莱克家的事情，对他们的产业划分也毫无兴趣。　　毕竟布莱克家虽然底蕴深厚，但论加隆数量却远不如马尔福家族，尤其是布莱克某位先祖花了大笔加隆，换了一枚梅林爵士团勋章用来冲门面之后，就更比不过了。　　听到和小天狼星无关，德拉科马尔福的表情这才好了一些。　　“你想去看看吗？”纳西莎问道：“可是这里看样子还没有开业。”　　“那又怎么样。”马尔福脸色又阴沉了下来，“我们可是食死徒，会管这些吗？”　　“别这样，德拉科。”纳西莎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声音微微颤抖，“你……你不能这么想，你还有机会。”　　“机会？”马尔福只觉得一阵烦躁，“我怎么想有用吗？谁在乎！”　　他没有再犹豫，直接转身朝那家店走去。　　“砰！”　　因为走得太急，马尔福一时没注意，撞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该死的，你……”他抬起头，脱口而出的咒骂声却戛然而止，转而冷冷地说道：“是你，你跟踪我们……是想要拿我们去邀功吗？”　　“如果我想的话，我有无数次机会能这么做。”斯内普同样面无表情地说道。　　“西弗勒斯！”纳西莎快步走过来，“……”　　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呢，就被愤怒的马尔福拉走了，只能频频回头，祈求地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斯内普。　　斯内普什么都没说，只是站在原地。　　直到两人彻底消失在街角，他才缓缓张开了手。　　手心里是一个耳朵模样的东西，以及一张被撕下来的羊皮纸。　　伸缩耳是他刚才找机会扔进马尔福口袋里的，通过这一路上两人的对话，他基本上已经能确定，马尔福和纳西莎全都失去了一部分记忆。　　大概，是从马尔福恼羞成怒之后吧。　　因为从两人的对话来看，他们根本就没有意识到三人之前的会面已经被人撞破了。　　毫无疑问，遗忘咒。　　这也可以确定，之前跟踪马尔福的人不会是食死徒了，能成功对两人使用遗忘咒，就意味着能制服他们。　　如果是食死徒的话根本没理由这么做，把遗忘咒换成钻心咒才是食死徒的做派，或者直接用昏迷咒把两人抓走带去见黑魔王。　　而且说到遗忘咒……　　斯内普看着手里的伸缩耳，脸色阴晴不定。　　说来也巧，他刚好认识一个人，不仅遗忘咒用的还不错，而且还和售卖伸缩耳的韦斯莱兄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更重要的是……斯内普看了一眼那半块羊皮纸，毫不犹豫地转身，用力推开了身后店铺的大门。　　咚地一声，门狠狠撞在墙上，差点把旁边的玻璃震碎。　　正在忙碌的多比被吓了一跳。　　“很抱歉，先生，这里还没有营业……”　　“叫他出来！”斯内普冷声说道。　　“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多比疑惑地看着。　　“别让我说第三遍！”斯内普上前一步，“让他出来，立刻，马上！”　　“教授，多比确实不知道，你还是别为难他了。”　　即便早有预料，但听着身后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斯内普的血压还是蹭地一下就上来了。　　“凯尔！”他回过头，咬牙切齿地说道。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凯尔挥了挥手。　　在他的示意下，多比立刻跑了出去，还顺便关上了门。　　斯内普挥了挥手，似乎有什么东西笼罩在了房间里。　　“这个！”他拿出一块羊皮纸，狠狠拍在崭新的柜台上。　　“这是我从马尔福口袋里找到的，别告诉我和你无关。”　　羊皮纸上是一行字：【嗅嗅精品商店：寻找一切有价值的宝物】　　最上面还有一个由六根魔杖组成的图案。　　“这应该是从店铺传单上撕下来的吧。”凯尔瞥了一眼，“怎么，斯内普教授您有什么想买的东西吗，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帮忙。”　　“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斯内普往前凑了一步，指着羊皮纸上的那个图案说道：“这就是你们的标志吧，你们六个人在学校里卖的那些小玩意儿上面，都有这个。　　“我知道，是你跟着马尔福，也是你抹去了他的记忆，并把这个塞进了他的口袋里。”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凯尔摊了摊手，“给他塞一张店铺的宣传单，还是被撕下来的一小块。”　　“强调记忆。”斯内普冷笑一声，“这上面有魔法痕迹，在使用遗忘咒的时候做些手段，让其在看到对应的字或者图案时闪回某些片段。”　　凯尔眯了眯眼睛。　　“怎么，想否认，觉得我不知道？”斯内普似乎很满意凯尔的反应。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等你这个店铺开起来之后，这个图案就会出现在显眼的位置上了，当德拉科看到后，这个布置就生效了，他会下意识走进来。　　“刚才他的举动，也是因为你的原因吧……我可不觉得他现在还有心情买东西。”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斯内普死死地盯着凯尔。　　“教授，会不会是你太多心了。”凯尔随手把羊皮纸扔到旁边，“我承认，是我跟踪的马尔福，也是我在翻倒巷对他们用了遗忘咒，但我这么做只是想救他们，仅此而已，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救德拉科？”斯内普差点笑出来，“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我可没这么说过。”凯尔耸了耸肩，“而且教授，你应该比我更清楚神秘人的可怕，只有什么都不知道才不会被他发现端倪。”　　斯内普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他。　　“而且你也是这么想的吧。”　　凯尔继续说道：“纳西莎女士之所以把马尔福带过来，说白了就是想让他以教子的身份来说服你，可惜纳西莎忽略了马尔福的性格，导致你们不欢而散。”　　“我知道，教授你一定也是想帮忙的……是想让他们去找邓布利多教授，没错吧。”　　“用不着你来多管闲事。”斯内普沉声道：“你最好把这件事烂在心里，不然，我会亲自让你闭嘴。”　　“就好像神秘人会相信我说的话一样。”凯尔忍不住笑了一声，“如果我和哈利同时站在左右两边，我猜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先把魔杖对准我。”　　“你太高看你自己了。”斯内普冷笑道。　　凯尔也笑了。　　他还真没高看自己，之前伏地魔可能更想杀死哈利这个打败过他一次的救世主，但在看到蛇怪之后就不一定了。　　操控过一次蛇怪的伏地魔已经把那东西当成自己斯莱特林继承人的标志了，结果他却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刚复活，最看重的身份就被凯尔截胡了。　　当时伏地魔差点被气得原地爆炸。　　斯莱特林继承人的身份和一次失败，还真不好说伏地魔更看重哪个。　　不过凯尔也没有解释，只是平静地说道：“教授，我也是为了帮你啊，帮你保住自己教子的命，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来兴师问罪呢。”　　“你觉得我会信吗？”　　“我觉得你会。”凯尔说，“而且说句不好听的，就算你不信，又能怎么样呢，弄死我？”　　面对凯尔近乎挑衅一样的话，斯内普瞬间就红温了，手中魔杖猛地一挥。　　凯尔身前，一面银色的盾牌微微亮了一下，就把魔咒弹到了旁边的货架上。　　新买的货架被炸碎了一地。　　“那可是黑檀木的货架，教授，待会儿记得赔我一百五十加隆。”凯尔淡定地说道。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斯内普被气笑了，“一百五十加隆，我能把这一整间屋子都堆满黑檀木。”　　“货架是其次，但上面的大王藤荚果值钱啊。”凯尔指了指地上被摔碎的果子，“一共碎了十六颗，每颗十加隆，收你一百五十已经算是优惠价了。”　　斯内普额头上青筋直跳。　　除了凯尔的态度，更让他难受的是自己好像真拿对方没办法，虽然刚才只是试探性的缴械咒，但凯尔的铁甲咒却纹丝未动，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这就意味着即便是威力更大的魔法，估计也起不了作用。　　另外，还有对方前几天的战绩。　　就算斯内普再不想，也不得不承认凯尔现在的实力已经和他不相上下了……反正他不会承认凯尔更强的，绝对不会！　　“告诉我，你的目的！”斯内普平复了一下心情，再次问道。　　“我说过了，只是想帮你，仅此而已。”凯尔说。　　斯内普没有再说话，深吸一口气，转身就走。　　“记得赔钱，教授。”凯尔在后面提醒道：“不然我就让康娜去找你要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她的财产。”　　斯内普脚步一顿，身上隐隐冒出一股黑烟，油腻腻的头发也仿佛燃起了一缕火苗。　　幸亏他不是默然者，不然的话，说不定这一下默默然就直接爆发了。　　凯尔严阵以待，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神锋无影，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斯内普并没有停留，甚至什么也没说，只是加快了脚步，用力拉开了门。　　“门也挺贵的……”凯尔适时说道：“损坏要赔偿十加隆，要是震碎玻璃也要赔五加隆！”　　斯内普硬生生止住了摔门的动作，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几秒钟就是消失不见了。　　凯尔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叫一个开心　　别说，还是和撩拨斯内普有意思，看他无能狂怒的样子，简直比喝一整瓶欢欣剂还令人心情愉悦。　　就是这种行为危险系数太高，一不小心可能会‘双手抱头’，如果不是学会了全新的铁甲咒，他还真不敢轻易尝试。　　凯尔拿起魔杖挥了挥，破损的货架立刻恢复了原状，散落一地的东西也全都飘回到了原本的位置上。　　至于被不小心摔破的大王藤荚果，简单的恢复咒就没用了，所以凯尔还真没有故意坑斯内普。　　也就是刚才他用的缴械咒，如果换成爆破咒，赔的只会更多，毕竟那一个货架上，大王藤荚果已经是最便宜的东西了。　　凯尔再次看了一眼门外，手指一动，之前被他扔掉的羊皮纸又慢悠悠地飞回了手里。　　看着上面的内容，凯尔微微有些出神。　　在这之前，他并没有想过斯内普会来找他，更没想到对方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猜出了自己的计划。　　要么他能在伏地魔身边藏这么久呢，不是没有原因的。　　凯尔看了一眼羊皮纸。　　斯内普说的没错，这上面的内容，就相当于马尔福记忆的一个锚点，只要他看到了，脑海里就会下意识闪过一些被抹去的片段，大大增加他来这里的可能性。　　凯尔还故意把这玩意儿做成了宣传单的样式，就算被发现了，其他人也只会以为是马尔福没扔干净，无意中留下的，不会怀疑到别的地方。　　有谁会怀疑一张宣传单有问题呢……　　只是这东西被斯内普半路拿走了，也就没用了。　　凯尔叹了口气，一簇火苗点燃了羊皮纸。　　现在马尔福已经离开了对角巷，肯定不可能再放个新的了，不过也没关系，从刚才马尔福的表现来看，他对这里已经有了印象。　　这就好像是培养曼德拉草，虽然无法用肥料缩短时间，但也总有破土发芽的一天，只是得多等几天而已。　　不过凯尔并不想把这些告诉斯内普，倒不是担心他会坏事，而是担心他可能会被马尔福拖后腿。　　毕竟马尔福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猪队友的潜质，两人分开行事反而更安全，不止对斯内普是如此，对马尔福来说同样也会减少他暴露的可能。　　包括他自己在内，所有人都不知道才是最安全的。　　这时，多比探头探脑地从外面走进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先生，你没事吧。”　　“放心吧，我没事。”凯尔说，“要是下次再遇到这种人，不用客气，直接轰出去就行了。”　　“多比知道了。”家养小精灵挺了挺胸，摆出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