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八章 德拉科妥协

 自从戈德里克山谷之后，原本在魔法界搅风搅雨，到处秀存在感的食死徒们好像一夜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还有伏地魔也没有再公开露过面，不知道在哪儿当起了宅男。　　可这并不是伏地魔的性格，他不可能这么安静。　　不过大多数人都不以为意，包括魔法部也认为，这是因为他们在戈德里克山谷损失惨重，不得不休养生息一阵子。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七十个食死徒确实不算少，但还不至于让食死徒伤筋动骨，况且那些人都是贝拉特里克斯带来的，大多都是炮灰，只有很少一部分能算是精锐。　　这一点，从追杀凯尔的人数上就能看得出来，当时能熟练使用索命咒的食死徒也就那么十几个左右。　　而索命咒，刚好就是衡量一个黑巫师实力的最好标准。　　凯尔可不觉得，少了这些炮灰食死徒就没办法运转了。　　他一直都想知道这期间伏地魔和食死徒都在干什么，但却始终找不到途径。　　斯内普估计知道，但人家只对邓布利多负责，根本不可能把消息告诉凯尔。　　但这次德拉科马尔福的出现让凯尔看到了转机，这个好的不纯粹，坏的不彻底的食死徒，刚好符合他的要求。　　于是，有了想法的凯尔并没有在被发现后的第一时间离开翻倒巷，而是绕过斯内普后一直跟在两人身后，这才有了刚才的一幕。　　“你想让我背叛黑魔王？”马尔福惊恐地看着凯尔，“这不可能，我会死的！黑魔王不会放过任何一背叛他的人。”　　“小声点，你是生怕别人听不到吗？”凯尔提醒道。　　马尔福慌忙地闭上了嘴。　　“这个简单，只要别被他发现不就行了吗？”　　“这个更不可能。”马尔福压低声音，“任何人都别想欺骗黑魔王，在他面前，我们什么秘密都不会有。”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凯尔转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纳西莎，“你觉得我刚才为什么要对她用遗忘咒，连她都不记得自己见过我，神秘人又怎么可能知道呢……你看，这不就安全了吗？”　　“遗忘咒？”马尔福愣了一下，想到了什么，“所以你刚才……”　　“没错，我就是在找我想要的消息。”凯尔说，“可惜你脑子里只有恐惧，其他任何有用的东西都没有。”　　这番话似乎戳到了马尔福的痛处，他一下就炸了。　　“恐惧……我当然恐惧，你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吗！”　　“不就是钻心咒吗？”凯尔无所谓地说道：“我又不是没看到你在地上打滚的样子。”　　“嗬……”马尔福被气笑了，“不就是钻心咒，说得真轻松啊，又没经历过。”　　“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凯尔看着他，“你不会以为在戈德里克山谷的时候，那些食死徒都是主动扔掉魔杖，排着队来给我杀的吧。”　　“我……”马尔福眼里阴晴不定，原本被压下的恐惧又重新浮现了出来。　　是啊，就算是七十头猪被逼急了也会撞人的，更何况是会魔法的巫师了。　　“只是钻心咒就让你破防了？”凯尔嗤笑一声，“我也中过钻心咒，还是那位黑魔王亲自释放的钻心咒，怎么样，满意了吗？　　“不仅如此，你见过下雨一样，在周围四处乱飞的索命咒吗？没有吧，但我见过，亲身经历，刺激的不行。”　　看着眼前轻描淡写的凯尔，马尔福只觉得一阵陌生。　　这时他才意识到，现在看到的凯尔已经不是之前那个在霍格沃茨贩卖魔法地图的学生了，而是一个用食死徒的血，把自己名字刻在伏地魔脑子里的狠人。　　如果把伏地魔最想杀死的人写在一张羊皮纸上，凯尔绝对能排进前三位。　　马尔福的腿又开始抖了，如果不是被藤蔓捆着，他感觉自己可能站都站不住。　　“你咋又开始了。”凯尔瞥了他一眼，“放心，我答应过邓布利多不追究的，所以之前的事也算是一笔勾销了，你不用担心我会在这儿杀了你。”　　“可如果我答应帮你传递消息，一样要死。”马尔福说，“无非就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我说过了，他不会知道的。”凯尔笑道：“你也不会……当你离开这条巷子的时候，你只会记得自己和斯内普教授闹翻了，带着纳西莎女士摔门而去，就这么简单。”　　“你要……对我用遗忘咒……”马尔福惊恐地问道。　　“有什么问题吗？”凯尔看了他一眼，“你连我的摄神取念都挡不住，还想瞒过你们的黑魔王？”　　凯尔忍不住咂了咂嘴，“我有点好奇，你的大脑封闭术是跟谁学的，烂得跟个筛子一样，还不如哈利的好呢。”　　马尔福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似乎凯尔口中的某个名字戳到了他的禁忌。　　但现在的局面他根本不敢发火，只能用这种方式表达心里的不满，随即冷冰冰地开口道：“贝拉特里克斯，她教的我大脑封闭术。”　　“哦，难怪，她自己脑子都不好使，你跟她学？”凯尔顿了一下，“要我说你还不如找斯内普教授呢，他才是这方面的专家。”　　“算了，言归正传。”凯尔清了清嗓子，“耽误太久会被怀疑的，我刚才的提议，可以给我一个答案了吧。”　　“如果我拒绝，你会不会杀了我们。”马尔福看了一眼地上的纳西莎，问道。　　“当然不会，我又不是黑魔王。”凯尔说，“但你要想清楚了，继续待在食死徒里，那个人是不会放过你们的，这一点卢修斯和纳西莎看得很清楚，所以她才会带着你来求斯内普教授，想给你找一条生路。”　　马尔福沉默了，他并没有回答凯尔的问题，而是问道：“所以刚才跟踪我的人是你！”　　“没错，是我。”凯尔承认了，“往你口袋里放窃听物品的人也是我，你们当时在屋子说的那些话，我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而且我也能猜到斯内普教授的办法是什么，让你们去找邓布利多，看他有没有办法保住你们的命……或者，你的命。”　　“那我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马尔福反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凯尔轻笑了一声。　　“你加入食死徒是事实，参与过他们的计划，背叛霍格沃茨也是事实，道个歉就想一笔勾销？怎么可能呢！”　　“你总要做点什么，才能算是将功补过。”凯尔挥了挥手，捆住马尔福的藤蔓松开了。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马尔福差点坐到地上，不过他却没有在乎这个，直直地盯着凯尔。　　“你能保证我不被黑魔王杀死吗？”　　“不能，这本来就是一份危险的工作。”凯尔摊了摊手，“就像你放食死徒进学校的时候，同样也没有考虑过他们是不是会杀死你的同学。”　　“不，我没有，我是被逼的。”马尔福毫无形象地嘶吼着，“如果我不这么做，他会杀了我的，你不知道他有多可怕，我只能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所以你才有了这次机会。”凯尔表情不变。“而且这一切的源头，不也是卢修斯想用神秘人的日记坑害金妮吗？把那么危险的东西偷摸塞给一个一年级的新生，你们不冤。”　　“另外，说是被逼的，但我感觉一开始你也没那么抵触啊，反而还挺自豪的。”　　马尔福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因为这是真的，最初接到伏地魔命令的时候，他确实很骄傲，尤其是在面对周围人羡慕的目光时，那种飘飘然的成就感让他忘乎所以。　　“行了，闲聊时间结束。”凯尔看了看时间，随即拿出魔杖，指向马尔福，“我需要一个答案，想清楚了再回答，这可能是你唯一能活命的机会了。”　　马尔福脸色苍白，紧紧攥着拳头，随即他又看了地上的纳西莎一眼，松开手，身体瘫软靠在墙上。　　“我要怎么帮你……”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我只是个边缘人物，他们的计划根本不会提前告诉我，我也不可能在黑魔王眼皮底下给你传递消息。”　　“没关系，不能传递消息，购物总可以吧。”凯尔说，“对角巷新开了一家商店，里面卖的都是一些价值不菲的奢侈品。　　“马尔福家的人花钱买点符合他身份的稀罕货，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不是吗？就算是黑魔王，也不能禁止食死徒消费吧。”　　马尔福惊恐地抬起头，他终于知道凯尔想干什么了……就像刚才一样，用摄神取念读取他的记忆，得到信息后再用遗忘咒抹去这段经历。　　不得不说，这的确很安全，连相关的记忆都没有了，伏地魔自然不可能看到他背叛的举动。　　可问题是，遗忘咒用不好可是有危险的，他不想变成下一个纳威隆巴顿。　　“放心，我的遗忘咒还是挺熟练的。”凯尔看出了他的想法，说道。　　“可，可是……我根本没心情购物。”马尔福支支吾吾地说，“如果我不记得今天发生的事情，是不可能去那家店里的。”　　“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会给你留下一点线索……哦，还有这个。”　　凯尔拿出一张羊皮纸，撕下一小块后，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塞进马尔福的口袋里。　　“这是……”　　“一忘皆空！”　　马尔福的手停在半空，眼神也逐渐变得涣散。　　……　　几分钟之后，当马尔福重新恢复意识的时候，纳西莎也醒了过来，但她却不是从地上醒过来的，而是被马尔福搀扶着。　　“德拉科，你太冲动了。”纳西莎揉了揉额头，下意识说道：“你不该对西弗勒斯说那种话的，他是你的教父，也是唯一能帮你的人。”　　“我不在乎。”马尔福咬着牙说道：“而且你看不出来吗？他推三阻四的样子，根本不是真心想帮我们。”　　“你……”纳西莎叹了口气，“我今天真不该让你过来。”　　“别说了妈妈，我们走！”马尔福皱了皱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像是一家店铺，可他却没有一点儿印象。　　马尔福摇了摇头，同时也注意到了周围的环境。　　阴暗闭塞的小巷子让他感觉很不舒服，尤其是墙壁上那些乱糟糟的藤蔓，看着就恶心。　　“这是哪儿，妈妈，你怎么带我到这种地方来了。”　　“不是你带的路吗？”纳西莎疑惑道。　　这同样是她想问的，明明是德拉科拉着她跑出来的，怎么还反问她这里是哪儿。　　“该死，一定是走错路了。”马尔福烦躁地骂了一句。　　这里不比对角巷，为了躲避仇家和方便逃跑，来翻倒巷的人通常都会弄一些四通八达的小巷子，一不小心就容易走错。　　拉着纳西莎的马尔福骂骂咧咧地开始往回走，寻找着正确的路。　　他们离开后，巷子里再度恢复了安静，一阵风吹起了几片掉在地上的落叶，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　　与此同时，对角巷。　　“教授，就算你是霍格沃茨的院长，但我们都毕业了，你不会还想管着我们吧。”　　韦斯莱魔法把戏坊，弗雷德和乔治看着眼前的不速之客，很是无奈地说道。　　真是见了梅林了，霍格沃茨不是早就开学了吗？为什么斯内普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还……莫名其妙地训斥了他们一顿。　　拜托，他们都毕业了，还想用教授这个名头压着他们？　　不可能！　　于是面对斯内普的质问，弗雷德和乔治根本没给他面子，该干什么干什么，看都没看他一眼。　　“而且也不用你来提醒我们什么违禁物品。”　　弗雷德一边打扫着货架，一边慢悠悠地说道：“是我们把违禁品清单从三十页扩充到二百三十页的，那上面都有什么，我们能不清楚吗？”　　“就是。”乔治也在一旁帮腔，“而且我们也没主动卖给小巫师啊，我还以为他们是布斯巴顿来旅游的呢。”　　“教授你还是快点走吧，别耽误我们做生意……”　　“是啊，再晚点可就赶不上霍格沃茨特快……”　　“嗯？人呢？”　　弗雷德一回头，却发现刚才还在店里的斯内普已经不见了。　　“真没礼貌。”他小声咕哝了一句，“乔治，待会儿把店里好好打扫一遍吧。”　　“是得好好扫一遍，我去拿万能清洁剂。”　　“记得拿那瓶强效的。”　　……　　魔法把戏坊门口，斯内普听着里面的对话，脸色比锅底还黑。　　但他此时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他刚才无意中看到从翻倒巷里走出来两个人。　　马尔福和纳西莎，像是在散步一样，慢悠悠地走进了对角巷。　　这个发现差点把他气死，他在这儿忙前忙后的，结果自家队友居然一点也不着急，还有闲心逛街……　　但斯内普也不傻，片刻后就反应了过来。　　他很清楚，这事关系到马尔福的生死，纳西莎不可能不着急，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翻倒巷里一定发生了什么。　　斯内普眯了眯眼睛，他并没有直接上前询问，而是又折返回了韦斯莱魔法把戏坊。　　“教授……”　　“你怎么又来了！”　　弗雷德和乔治提着水桶，无奈地说道。　　他们刚把地擦干净，现在又要返工。　　“这个……”斯内普实在懒得跟他们废话，直接从货架上拿下来一个耳朵模样的东西。　　“只有你们这里有吗？”　　“当然。”弗雷德挺了挺胸，“这可是我们的得意之作。”　　“我要了。”　　不等兄弟俩回话，斯内普直接扔出一枚加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弗雷德和乔治回过神来追出去的时候，对方却已经消失在了街道上。　　“嘿，这个臭不要脸的！”弗雷德气急败坏地说道：“六加隆的东西只给一加隆，还那么理直气壮。”　　“斯莱特林院长了不起吗，我们要去找邓布利多校长告你！”乔治也气得直跺脚。　　本来看见斯内普就烦，还损失了五个加隆，这不明抢吗？　　太不要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