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狗花 作品

75. 第 75 章 “自己发了热,都没感觉……





“将军?”驿官当即有些紧张。




“我没事。”方临渊混不在意地抬手揉了揉鼻子,笑着朝他说道。“既没有多余的,那就算了。大人也劳碌了这么久,实在太麻烦你们,快先回去休息吧。”




那驿官连道哪里哪里,又与方临渊寒暄了几句,又叮嘱他保暖休息云云,才转身告退离开。




眼看着驿官径直下了楼去,方临渊回头。




不过一个打得他脑袋有点发晕的喷嚏,那驿官紧张,他却全没放在眼里。




他目光扫视一圈,倒是将注意力落在了自己床榻的被褥上。




簇新而厚实,定然是特地给他准备的。




但他素来在极冷的虎牢关待惯了,又向来体热,今天虽也淋了雨,却也不过是脑袋有点疼,身上略有些发冷罢了。




睡一觉就好的事。




可赵璴今日却淋了那样大的雨,衣袍都湿透了。




看着那床被褥,方临渊没来由地想起那日赵璴在怀玉阁病倒之时,苍白的神色和紧皱的眉头。




方临渊的眉心也跟着皱了起来。




赵璴可是爱生病得很。




这样想着,他俯身抱起了被子,偷偷摸摸地溜去了赵璴门前。




却不料赵璴在沐浴。




他在门外等了一会儿,才见房门打开。还没抬头,便隐约有湿热的蒸汽扑面而来。




他抬眼看去,便见通身水汽的赵璴正站在他面前。




只见他湿淋淋的头发披散在肩上,一件雪白的寝衣挂在身上,线条锐利的锁骨和覆着一层紧实肌肉的胸膛隐约从寝衣松垮的领口露出,白皙而紧韧。




让方临渊刹那间便回想起撞入他怀中时的触感。




热气当即将方临渊的耳根都蒸红了。




他只觉蒸汽迷蒙,蒸腾得他愈发头晕,视线都有点花了。




他怀里抱着被子,像是雏鸟毛茸茸的胸膛一般,一缩脖子,便把耳朵和面颊全都严严实实地遮挡了进去。




却不知自己露在外头的小半截脸颊都有些红。




只见赵璴微微一顿,继而目光落在他身上:“抱着被子来做什么?”




“啊……我……”




方临渊支吾片刻,直到将眼睛也看向被子里,才说出了完整的话来。




“我那儿的被褥很厚,看你今天淋了雨,就想着拿来跟你换换。”




说着,一双眼睛从软绵绵的被子里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避开了赵璴身上的景色,径直看向了他的脸,老实极了,以至于显出几分眼巴巴的可怜。




“你还在洗吗?我换完了就走,不打扰你。”




——




方临渊的心脏忍不住咚咚直跳,有点不好意思地想跑。




却见赵璴沉默片刻,便微微侧了侧身,将他朝里让道:“没事,洗完了,先进来吧。”




方临渊抱着被子溜进了赵璴房中。




也不知怎的,洗澡这样再正常不过的事,落在赵璴的身上,就莫名生出了些许旖旎。以至于方临渊进到房中之后,眼睛都没敢朝屏风后的浴间看一眼。




这种旖旎让方临渊莫名感到尴尬,甚至要用一种不经意的忙碌姿态来遮掩。




他大略在房中扫视了一周,说道:“你这儿还真有些小。”




只听赵璴嗯了一声,一边扯过旁侧的布巾来擦头发,一边在窗边的榻上坐了下来,说道:“这处官驿不大,能做成这样,已是驿官尽心了。”




方临渊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俯身将被子放在赵璴的床榻上,又去摸了摸上头原本的被子:“是比你这里的厚一些!”




说着,他便动手换起来,试图将赵璴本来的被子卷起抱走,从后头看去,活像只搬窝的小松鼠。




只是这只小松鼠的腰身劲瘦,被革带束出窄细而柔韧的形状。随着他弯下身去,背脊一道顺畅光滑的流线一路而下,恰好没入修身的革带里。




温热而潮湿的水汽仍在赵璴周身缭绕。




“好了,先坐一会,不必忙。”




赵璴手下攥紧了那方擦头发的布巾,忍不住出言打断了他。




这房中家具简陋,总共也不过一床一榻。他在榻上坐下,方临渊没地方可坐,便只能径直坐在了他的床上。




“你还没吃饭呐?”方临渊回过头来,就看见了榻桌上摆放着的汤菜,问道。




赵璴侧目看向桌上的晚饭,微微一顿后点了点头,说道:“不大饿,过会儿再吃。”




他语气平静而和缓,说出口的话一点都不让人生疑。




唯独他搁在身侧的手,微微蜷了蜷手指,似有点心虚。




毕竟,他总不能直说实话,说自己今日只因他给自己打伞时短暂地碰了他,便昏了神志,回到房中便只顾着泡进浴桶里去发疯。




……更不能说,险些当真发疯之际,便被他的敲门声打断了。




赵璴神色平静,却只他自己知道,在他扯出这句谎的时候,还在此时相对的安静气氛里调整着呼吸呢。




却不料,这句谎话入耳,方临渊又有些担心了。




“没胃口?”他道。“你不会发热了吧?”




赵璴正要摇头,却见方临渊已然走上前来,伸手便朝着他的额头上探来。




别……别离他太近,他满身滚烫的血尚且还没平息下来呢。




方临渊刚走出两步,赵璴今日被他触碰到的那处便像是烙下的烧伤痕迹一般,又开始隐隐发烫了。




方临渊的体温、隔着衣衫紧贴的触感、还有他的脉搏和呼吸……赵璴不用闭眼,就像能即刻感觉得到似的。




他喉结一滚。




可是,偌小的一间房,身后便是窗子,赵璴连躲闪的地方都找不到。




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方临渊走上前来,红润的面色在肮脏的视线下愈发地可爱,而方临渊浑然不觉,伸手便覆在了他的额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