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盟友(求月票)
第388章 盟友(求月票)
是否愿意,和太平公,一起去讨伐姜素么……
即便是英雄一世的陈辅弼,在看到这一句话的时候,也还是恍惚了,他抬起头,仿佛看到那年轻的身影朝着自己伸出手,然后他笑起来,放声大笑:“笑话!”
“告诉他,太平公已经不在了。”
“秦武侯,自有秦武侯的功业,秦武侯,自有秦武侯的道路,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
“世上只有一个太平公。”
“正如这世上,只有一个秦武侯一样。”
狼王内气迸发,把那一封信直接地震碎掉了,然后起身,骂起来,道:“年轻一代的小子们就滚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姜素不会来,就算是姜素来,也轮不到他们,和我并肩作战!”
萧无量沉默,道:“主公,少主在……您要和他一见吗?”
陈辅弼转身挥手,道:“见了烦心,不见。”
“让他们滚回自己的本阵里去。”
李观一和陈文冕终究是没能够见到狼王,陈文冕等了一个日升日落,最后缄默许久,他拔起插在地上的长枪,骑上了自己的战马,拨动坐骑,和李观一转身离开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那本营之中,老迈的苍狼一直注视着他的身影远去,直到在这个天下消失,都不曾动。
陈文冕站在外面站了一日夜。
狼王在里面安静看着他一日夜。。
秦武侯暗中尝试和狼王陈辅弼联手,被拒。
面对姜素至少需要两名顶尖名将,狼王不在,钓鲸客短时间内又联系不上,李观一压力颇大,但是言谈举止,一如往常,倒是能够安定人心。
而在应国,狼王,李观一都有所变化的时候。
兰文度的密信,终于以最快的速度,跨越了重重关卡,出现在了陈国江州城,陈皇陈鼎业的桌案上,陈鼎业看着这兰文度传递来的诸多证据,第一时间,心中升腾起来了无边怒火。
“鲁有先!”
“朕,如此信任你,你竟然通敌卖国,你竟和李观一那叛徒,设计狼王?!”
“杀!杀!”
证据确凿,陈鼎业一股怒火升起,几乎掀了桌案,一口气写下了圣旨,几乎要把印玺压下,要派人前去,将鲁有先更换,然后把这个陈国的宿将,重新押回来!
实在不由得他情绪剧烈起伏。
本来就要承担起来自于第一神将姜素的恐怖压迫感——这位神将的名号,往日只是听起来可怕,陈鼎业其实并没有一种很实际的感受。
直到此刻和姜素交锋,才明白什么叫做天下第一。
那种前方战线似乎随时崩盘的巨大压力,几乎要他喘不过气来。
后方持续往前方运输粮食,补给,兵员,后勤。
整个陈国都似乎摇摇欲坠,此刻陈鼎业的一切的心气都赌在了西域战场上,所向睥睨的狼王之上,狼王败北那一日,陈鼎业把自己锁在屋子里,整个人都陷入低沉之中。
大势上看,狼王算是陈国方最强的战将,唯一的顶尖统帅。
即便不再是陈鼎业为帝,他也要保护陈国的国祚。
这一点上,他和狼王曾经是战线相同的。
而狼王的败北,将这一切都推翻,陈鼎业知道陈国已经无望于天下,而现在乱战之中,几乎就是等死的结局,那一段时间里面,陈鼎业整个人陷入一种痛苦挣扎和对往日的痛恨。
为何要对太平公下手?
为何当初听信了应国的盟约?
为何,为何……
往日发生的事情,那些分崩离析的名将,军团,此刻就如同是毒蛇一般在他的心中啃咬,没有人知道如果他当年不对太平公,不对岳鹏武等人动手,如今是怎么样的情况。
却也因此,对于没有选择的道路会有无尽的美好想象。
现世越是挣扎痛苦。
那未曾选择的道路,就看上去越是美丽幻梦,而就在这样的痛苦之中,兰文度的密信回来,于是在陈鼎业的眼中,此刻的败北,狼狈,就不只是自己当初选择的问题。
他的痛苦愤恨,面对现实无力的不甘心。
有了新的情绪倾泻出口。
他心中,那连自己都未曾发现的,对于自己的愤恨。几乎是在瞬间就直接转移,成为了对于鲁有先这个叛徒的杀意,是你,若不是你的话,狼王不会大败!
若不是你的话,陈国还有望于天下!
若不是你三年前放走了李观一!
此刻,安有此事?!
你——!
陈鼎业把自己的愤怒,张狂,把自己的癫怒,杀意,全部落在了这一卷圣旨之上,陈国帝王都精通于书画,而此刻陈鼎业这一卷圣旨,狂草泼墨,乃是至极上品。
若他不是君王,这一卷狂草足以名列千古前十。
但是他是君王。
这就是狂怒的证据。
陈鼎业的印玺提起,已经蘸满了血色印泥的印玺顿住,最后放下,陈鼎业脸上重新变成了那冰冷安静的模样,就仿佛在这写圣旨的时候,那个无力狂怒的陈鼎业也被他倾泻出去。
“……真是可笑啊。”
“这圣旨若是留在后世,会被人耻笑吧。”
陈鼎业叹了口气,他拿起要发落,扣留鲁有先的圣旨,把圣旨的一端抵住了长明灯,燃烧着鲸鱼油脂的火焰把圣旨点燃,那泼墨狂草,就此焚尽。
“鲁有先,你会背叛孤吗?”
“还是说,是兰文度呢?”
陈鼎业淡淡想着,但是平静地写下了第二封信。
陈鼎业不知道前线出的问题,但是他知道——
鲁有先未必是背叛了陈国。
但是,临战而换帅,则边疆必失!
他的选择,已经很清楚了。
陈鼎业的第二封圣旨,简直一气呵成地就完成了,按下印玺,旋即收好,令人以异兽飞鹰送去,陈鼎业复又带着兰文度送来的,证明前线夜不疑,周柳营等人有投靠安西城秦武侯的证据。
召集了夜重道,周仙平等宿将入宫宴饮。
这两人分别是夜驰骑兵的统帅,以及周家钩镰枪军团的统帅,看到证据,皆是脸色大变,额头有汗,夜重道不顾重伤,就要起身谢罪,亲自讨伐儿子。
陈鼎业将他们拦下来。
“卿等儿子的事情,和卿何干呢?”
“今日这密信传递回来,就只是在我这里看过,除去了我,就只有卿了。”
陈鼎业面色呈现出一种异样的白,他的黑发也已变得黑白参半,整个人身上,一股戾气,以及王者气运汇聚在一起,如同两条独蛟,吞噬他的生机和元气,换取磅礴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