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月去 作品

第 21 章 闭门思过

 箫秉承思忖着摇头,“臣弟也不知,七哥,那会不会是楚国公府的人?”

 箫秉言道:“那倒不能。”

 楚国公谨慎小心,当初差点成了姻亲,都没帮过他什么。如今皇子之争正在紧要关头,楚国公怎么可能趟这趟浑水,更何况楚瑾还在



 萧秉承叹了口气,“那臣弟也不知了。”

 “也不知道萧秉川吃了什么药,这次竟然不争了。”箫秉言按了按眉心,“你不上朝,就盯着点各处的动静。”

 祭天的是庆王,不过庆王不足为惧,只要不是黎王就好。

 萧秉承道:“七哥,有时不争也是争。虽说祭天的是大哥,可是在父皇眼中,大哥未必就是太子的不二人选。我觉得父皇还是属意你的,今日雷声大雨点小,禁足一个月,但未必这一个月都不能出来。一旦七哥立了功,定能官复原职。”

 箫秉言:“怎么说?”

 萧秉承道:“大哥的长子如今连《千字文》都背不下,可心里肯定是失望的。庆王府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别的孩子,若是七哥此时有孩子,父皇品含饴弄孙之喜,这样不就扳回一局。”

 箫秉言去年中秋完婚,一直以来他觉得得先有嫡子,所以妾室们都赏避子汤。如今看秦书妍并不争气,再加上赏花宴,箫秉言对她有些反感厌恶。

 “也不是没有道理,说到这个,你也不小了,我让母妃帮你留意着。”

 箫秉承脸顿时就红了,“七哥说笑了,我是不急的,父皇本来就不怎么看重我,我想等他日七哥荣登大宝,我也能娶个高门之女。”

 萧秉言听完哈哈大笑,似乎是被这话给取悦了,“行,你先回去吧,男子先立业后成家,倒也不急。”

 萧秉承的腰弯了点,“多谢七哥费心。”

 箫秉言挥挥手,等萧秉承出去,他吩咐管事,停了几个妾室的避子汤。如今有孩子最要紧,何必纠结是谁的孩子。

 嫡子庶子有那么重要吗,父皇便是庶子,他也是,和秦书妍也是话不投机。箫秉言今日一肚子火气,这会儿没处发泄,直接去了妾室的院子。

 萧秉承从陈王府出去,发现身后多了两条尾巴。轻而易举给甩开之后,他拐进了一条巷子。他进了第三家宅子,这边宅子普通,院里还有晾衣的妇人。

 妇人没说话,但是行了个礼,萧秉承点了点头,推门进屋。

 屋里照进天光,坐在主位上的人正是黎王。

 “十三弟来了,坐吧。”

 比起陈王,黎王好像更温和有礼些,萧秉承坐下时黎王还给倒了杯茶水。

 “皇兄,七哥那边没什么事,禁足一个月什么都晚了。就算他真有了孩子,也未必是好事。”

 黎王:“怎么说?”

 和陈王说的话,几日前和黎王也说过。

 萧秉承喝了口茶水,“我看他还惦记着楚国公,真有了孩子,岂不是把楚国公越推越远?”

 黎王道:“话也不是这么说,男子三妻四妾本是寻常,便是多了别的孩子,日后他再想纳楚瑾也不是不可能。”

 萧秉承顿了顿,楚家人性子执拗,若是楚国公对陈王还有意,也不会送君山银针过来了。

 不过他没执意和黎王解释这个,“这得看楚家大姑娘,而且,若是陈王妾室有孕,王妃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上面黎王深有所感,后宅不宁便是家宅不宁。

 黎王:“七弟所言极是,过阵子我向父皇请命,把你调到户部来。”

 户部尚书是黎王的人,这回吏部的秦临渊也得受牵连,萧秉承不在吏部也好。

 萧秉承摇了摇头,“这个不急,我在陈王这儿一日,皇兄你便多一成把握。”

 黎王是有些不放心,不过萧秉承都这么说了,他也认同。

 萧秉承:“不早了,我得走了。”

 两人说了还不到一刻钟,黎王站起萧秉承是陈王的狗,时间久了,陈王就真把萧秉承当狗了。

 可这人当的好好的,谁想做狗不是。

 今日朝堂上发生的事多,一下朝楚国公就去上职了,临近中午在饭堂吃了口饭,傍晚下职,他匆匆回了国公府。

 以往他都是先去正院看严氏,现如今楚沂还病着,这几日回来都是先去沂夏轩。

 楚沂正准备吃饭,小厨房做的,一碗排骨米粉,四块巴掌大金黄的猪肉馅儿饼,还有熬的猪骨汤,里面放了几味药材,专门给楚沂补身子用的。除此之外还有两道炒青菜,看着色泽明亮,皆是生病宜吃的菜,

 她这几日光吃,也不怎么动,感觉脸都圆了一圈儿。

 看楚国公连官服都没换就过来了,楚沂试探的问了一句,“父亲可用了饭?要不然在这儿凑合吃点?”

 楚国公如今看楚沂,觉得有些不一样,他点点头,“也好。”

 楚沂:“留夏,再让小厨房煮碗米粉来。”

 留夏赶忙过去吩咐,这是楚国公第一次在这儿留饭,便是她们这些丫鬟也知道府里是谁当家做主,说是再煮碗米粉怎么可能只煮米粉。

 不一会儿,丫鬟就进来,先端了馅儿饼,然后是一碗梅菜扣肉一盘红烧肉。

 接着是一壶热茶,茶水是君山银针,这些菜色算不上多好,但是君山银针这茶上来,楚国公便能知道,这是拿院

子里最好的东西招待他了。

 楚沂刚要伸手倒茶,楚国公就让她坐下,“你伤还没好,别提重物。”

 楚沂模样乖巧,“是。”

 茶壶不算多好,倒茶的时候水流不好看,声音也大。

 楚国公道:“一会儿让松柏给你拿套茶具来。”

 楚沂:“谢父亲。”

 楚国公倒了两杯,一杯推到了楚沂面前。回来的路上,他脑子里一直想这事,昨日十三皇子那条路没走通,他以为这事就算了,没想到今日朝堂之上,陈王被禁足,十三皇子革职,此番陈王相当于自断一臂。

 楚国公还是不太相信这是巧合,这世上的巧合多是有意为之。

 楚国公让丫鬟都下去,然后对楚沂道:“昨日你怎么想到让丫鬟去顺安茶楼的。”

 楚沂愣了愣,难道陈王出事了?

 她深知太聪明不好,太笨也不好,想法子把话圆上就是,“昨日留夏回茶楼庙小,哪儿容的下大佛。女儿就想,兴许是记错了,陈王殿下的茶楼总不会太小,所以就让留夏去了盛京城最大的顺安茶楼。”

 楚沂看着楚国公的脸色,问道:“父亲为何这么问?”

 楚国公尝了口有人在宝顺茶楼聚众议事,更有赌钱的,陈王被罚禁足一个月,十三皇子被革职反省。”

 楚沂把筷子放下,紧张道:“还好留夏没找到人,这事儿没牵连到父亲吧。”

 楚国公:“无事。”

 楚沂松了口气,故作天真道:“那就好,只是我也不知究竟为何,那这岂不是说明顺安茶楼是庆王的?”

 这楚国公也说不好,若是十三皇子真给楚沂指了条路,那为何今日他还会被革职。难道真的是误打误撞,如今正在准备祭天的关头,庆王想对陈王出手也无可厚非,也许早就知道宝顺茶楼不对。

 楚国公道:“也许是巧合,先吃饭吧,一边吃一边说。”

 楚沂又把筷子拿起来,小厨房每日做的饭太多,夏蝉恐怕她伤了哪儿,总是想做好吃的补一补。但是晚上她不想吃的太油腻,若非楚国公过来,今日也就是随便吃一些清淡的,再喝碗骨头汤。

 红烧肉楚沂只夹了一块,倒是楚国公饿了,就着米粉吃了好几块。

 楚国公:“这个味道不错。”

 楚沂:“这是二姐姐寄来的方子,我给母亲大嫂都送了去,不过做法不一样味道也有不同。父亲这碗加了醋和油辣子,应该更好吃些。”

 楚国公看楚沂那碗,就是奶白色的汤,看着很是清淡,他这碗红彤彤的,吃了几口一头汗。

 楚国公乐得楚沂跟楚盈关系亲近,“你不能吃辣,这伤大夫怎么说。”

 楚沂道:“大夫说等不疼了就没事儿了,淤血要慢慢消。现在已经好多了,也是药好用。”

 药是楚国公拿来的,圣上赏的,也就这么一瓶。

 楚国公道:“那听大夫的。”

 楚沂点了点头,给楚国公夹了片梅菜扣肉,“父亲上职辛苦,多用些。”

 楚国公今日吃得不少,各院的菜味道还不太一样,这红烧肉肥而不腻,比大厨房和正院的好吃,“你院里厨子手艺不错。”

 他对外头候着的松柏道:“赏三姑娘院里的厨子二两银子,这回三姑娘病着,伺候的丫鬟有功,每人赏三个月月钱。”

 楚国公这番为了给楚沂做脸,楚沂笑得很乖巧,“那女儿替她们谢谢父亲。”

 楚国公很有做爹的样子,“多大点事,你多吃些,病着几日都瘦了。”

 楚沂面色不变,又吃了一块儿肉饼,楚国公觉得沂夏轩菜不错是打心眼里觉得,肉饼吃了三块,米粉全吃完了。

 吃过饭后他就回了正院,松柏也跟着一起回去了,但很快,松柏又过来,怀里抱着一个木匣子,“三姑娘,这套茶具是公爷选的。”

 楚沂笑着收下,“替我谢过父亲。”

 松柏:“三姑娘哪里的话,公爷也是看这边少啥就送点过来,奴才这儿还有点事,就先下去了。”

 松柏还得给沂夏轩丫鬟赏钱,一人一个小荷包,里面银子都是整的。

 楚沂看了看茶壶,细腻的紫砂壶,还有配套的几个茶杯。

 茶壶上刻着兰草,兰草旁边两句诗——孤兰生幽园,众草共芜没。若无清风吹,香气为谁发。

 这是在提醒她?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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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沂坐着的时候也不敢靠着枕头,就这么直挺挺的。

 她低下头,为难道:“女儿一个姑娘家,去找十三殿下不合适吧。”

 虽然越朝不重男女之防,但是那是皇家的人。

 楚国公:“陈王殿下出手,只是举手之劳,若是大张旗鼓弄得人尽皆知,更不合适。兴许十三殿下还不知此事,让丫鬟去,若是十三殿下没放在心上,那便算了。”

 比起跟箫秉言道谢,楚沂更愿意去找十三皇子,楚沂轻轻点了下头,“父

亲,谢礼送什么?”

 楚国公道:“一会儿我让松柏拿两盒茶叶过来。”

 楚沂说了声好,楚国公由说了几句话,最后让楚沂好好休养,便回正院了。

 很快,松柏就把茶叶送来了,匣子很精美,镂空雕花,连锁扣都很别致。

 楚沂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摆了四只白瓷罐子,闻着茶香清幽,去年上了一年课,品茶也学过,这茶应该是君山银针。

 君山银针是贡茶,一年也就几十斤,几乎全进贡了。楚国公有倒也不奇怪,只是这么贵重的茶叶,拿来感谢十三殿下,未免‘大材小用’了。

 楚沂清楚自己在楚国公心里的位置,有几分看重,现在是非她不可,但也不是没别的女儿。

 真想感谢,送个信阳毛尖就使得了。

 君山,君。

 楚沂深吸一口气,把茶盒上,按照楚国公的话吩咐留夏。反正外人看,也只是楚国公看重女儿。

 这两日睡得多,到了晚上楚沂还睡不太着,屋里清净,倒是能把这事儿再捋捋。

 去找人,无非有两种结果,要么收下要么回绝。

 十三殿下是陈王的人,收下之后兴许还会告诉陈王,不过也正好跟陈王撇清关系。

 楚沂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这一夜睡得都不太安稳。

 第二天上午,过了辰时,留夏就坐着楚国公府的马车去宝顺茶楼了,楚沂在屋里坐着看书,顺便等消息。

 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留夏又抱着茶叶回来了。

 楚沂狐疑道:“没收?”

 留夏摇摇头,“不是,奴婢没找到人。那小二说就没见过十三殿下,说茶楼庙小,哪儿见过那样的大佛。”

 不应该呀。

 楚沂当时清楚地听见陈王说宝顺茶楼,而盛京也没有叫‘保顺’‘宝舜’的茶楼,她不可能听错,更不可能记错。

 留夏试探着道:“姑娘,莫不是您记错了,不是宝顺茶楼。”

 楚沂又把茶叶掀开看了看,原封未动,“你再说说,怎么找的人?”

 留夏捏了捏帕子,绞尽脑汁地想,省着忘了什么细节,“奴婢按照姑娘吩咐,先去雅间点了壶茶,然后把盒子掀开,等小二进来时说为了当日之事言谢,想见见十三殿下。”

 的确是楚沂吩咐的,没一进去就无头苍蝇似的找人,东西也看了,既是茶楼,大约也能闻出是君山银针。

 楚沂道:“你再出门,去盛京城最大的顺安茶楼,还是问刚刚的话,就当是宝顺茶楼。”

 庙小不行,自然得找庙大。她没记错名字,既然楚国公说十三皇子和陈王走得近,那茶楼的人怎么可能找不到人。

 找人而已,就算真的走错了也无妨,谁会和丫鬟计较。

 楚沂估计留夏这回也找不到人,果然,临近正午,留夏又带着茶叶回来了,她跑了两趟,因为今日天气暖和,额头还出了一层薄汗。

 留夏:“奴婢无用,还是没找到。”

 楚沂:“无碍,把茶叶放桌上,你去妆匣里拿根银钗子,出去两趟也是辛苦。”

 事情是办砸了,但也得等着傍晚楚国公回来告诉他。

 这几日楚国公总来看她,今日肯定也会过来。

 楚国公今日累得不轻,已是初三,还没定下让谁代皇上去祭天。上朝时你一言我一语,吵吵闹闹跟村子大集似的,着实让人头疼。

 推举庆王的有,推举陈王的也有,黎王一招以退为进,跟着大臣看热闹。

 黎王话说得倒是漂亮,道:“论资历儿臣不如大哥,论才学不如七弟,便是论武功都不如五哥,儿臣以为,该是大哥代父皇祭天。”

 朝堂中都是一身官服,也看不出谁是谁的人。黎王说完,崇盛皇弟挥了挥手,未做置评,只道:“此事改日再议,退朝。”

 楚国公看皇上的意思,像是属意陈王的。只不过帝王心难猜,这或许又是一场试探。皇子争斗不休,楚国公府尚未站队,总之不能是黎王和陈王。

 但庆王殿下忠厚有余才干不足,这些他都清楚,圣上怎会不清楚。

 楚国公原以为楚沂这边有消息,但看茶叶还在桌上摆着,心里也明白了。

 十三皇子这儿走不通。

 楚沂一脸惭愧,左脸写着‘女儿连这点事儿都做不好真是没用’,右脸是‘父亲你要怪我就怪我吧’。

 “女儿还以为记错了,又让留夏去顺安茶楼看了看,也不是。”

 楚国公:“算了,许是陈王说错了。你好好养病,别的不用你操心。”

 他再想别的办法就是。

 楚沂扯了一抹笑在脸上,“茶叶父亲也拿回去吧。”

 楚国公不想吓到楚沂,更不想因为这事让她心里愧疚,遂道:“本来给十三皇子准备的,也是好茶,既然用不上,你留着喝吧。不过你伤还没好,茶水要少喝。”

 楚沂听话地点点头,“女儿记着。”

 这茶叶

算是楚沂这一个月来收到最贵重的东西,虽然楚国公本意并非给她。楚沂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她一个闺阁女子,知道的少,能做的就更少了。

 陈王和黎王争斗不休,父亲说十三皇子是陈王的人,如果白日她没会错意,这层关系也难说。

 陈王不知是惦记楚瑾还是惦记楚国公府,在他眼里女子的命不是命,男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嘴上说着把她当妹妹,可差点要了她的命。

 在这里,可不单单是小心谨慎就能活得长久。

 楚瑾和楚盈也不全是因为一个内卷一个躺平,两人若是在以后,还不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只是她改变不了这个时代,只能顺应而为。

 等楚国公走后,楚沂让留夏把茶摆在小几上,每日看着也能更谨言慎行。

 而另一头,楚欣又来探病了,还是挑楚国公刚走的时候。她想这回楚沂总不会睡着,但是通禀的丫鬟还是那句话。

 “四姑娘来的不巧,我们姑娘已经睡下了。”

 屋里还留着灯,楚欣这会儿算是明白了,楚沂就是单纯的不想见她。

 好像她稀罕见一样!

 这几日楚国公没跟她说话,想来楚沂并没有把万象寺的事告诉别人,兴许根本就没看见,她该放心才是。

 真是白白担心好几天。

 楚欣:“那我改日再来。”

 从沂夏轩出去,她便往花园的方向走,楚欣不想回去,她又想起陈王和她说话的样子,殿下是在乎长姐的,怎么才能见见长姐呢,这事儿该告诉长姐。

 只是长姐如今在佛堂。

 最开始严氏下过禁令,谁也不许去佛堂看楚瑾。赵小娘也曾嘱咐过,别往佛堂那边走。

 楚欣曾偷偷去看过,那边竖着高墙,还有婆子看着,瞧着阴森森怪下人的。她那次是晚上去的,远远看了一眼,觉得太过可怕,不敢多看,就带着丫鬟回去了。

 楚欣一边想一边走,等她回过神来,就已经到了佛堂高墙下面。大约是到了饭点。高墙这头的门前也没有婆子守着。

 楚欣往前又走了走,果然没人,她透过门缝往里面瞧,就月亮门旁有人,但就一个,这会儿正靠在椅子上,看样子是睡着了。

 怎么就这么几个人了,远远比不上上回。

 楚欣身后丫鬟不想她往这边走,小声提醒道:“姑娘,天色太晚了,咱们早点回去吧。”

 楚欣轻斥道:“要你多嘴。”

 天意如此,老天爷都想就让长姐知道这件事儿。她还听下人说过,长姐被关的一年多以话吗。

 楚欣回过头,警告道:“今日这事儿你谁也不许告诉,连小娘都不是可以说,不然有你好果子吃,听清楚了吗!”

 丫鬟点点头,“奴婢省的。”

 楚欣慢慢推门进去,她想试一试,若是能偷偷进去就偷偷进去,若是进不去,就说母亲让她来看大姐。

 实在去不成,她便回去,总得试一试。

 穿过最外面的门,便是这处院子原本的院门。

 守门的婆子睡得正香,楚欣悄悄过去了。自从楚沂来劝过楚瑾之后,楚瑾就想通了,严氏便把看守院门的人手缩减了一些。

 反正如今楚瑾也不会出来,严氏也不想像关犯人似的关着楚瑾。

 守门的婆子犯困,加上现在天暖和,一日有大半时间是睡着的,十几日都没出什么事,谁能想到楚欣今日会过来。

 反正除了严氏和楚沂,大概也不会有人想到楚瑾这个大姑娘,另一个婆子去大厨房拿饭,所以今晚让楚欣钻了这个空子,一路摸了过来,而且畅通无阻。

 楚欣还在奇怪,上次看看着的人那么多,怎么现在反而没什么下人了。难不成就是个样子,也是,大姐是长女更是嫡女,父亲母亲怎么舍得。

 楚欣让丫鬟在门口守着自己进去的,她小心翼翼躲着,直接寻到了亮着灯的正屋。也没丫鬟,更没锁。这个地方她没来过,心里还怪害怕的,轻轻推开门,楚欣还怕看见别的不该看的,好在,屋里的就是楚瑾。

 天已经黑了,但楚瑾还在抄佛经,两盏烛灯,她背影看着有些单薄。听见开门的动静楚瑾侧了下头,原以为会是丫鬟,没想到是楚欣。

 楚瑾倒是没往楚沂身上想,如果是她不找严氏,楚沂不会过来。而且来的两次都是晨起请过安之后来的,压根儿不是现在这样的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