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了之 作品

第71章 71










元策抬起头去。









姜稚衣蓦地捂住了自己多余的嘴。









房门里外齐齐陷入沉默,四下一时间静得落针可闻。









“你——看到了?”姜稚衣抖着声问。









元策就着浴房昏黄的烛火,盯着近前那件轻薄光滑、细带垂坠的鹅黄色心衣,喉结轻动:“……看到了。”









姜稚衣脸颊蹭地烧红,拿手遮着眼,掩耳盗铃般背过身去。









忽然听见里头元策哑着嗓叫了她一声:“姜稚衣。”









“嗯……?”









“浴房借我用用。”









*









三刻钟后,姜稚衣由婢女伺候着净过满面泪痕的脸,换上寝衣,趴在床榻上,听着浴房水声哗哗,百无聊赖地翻来覆去。









他每次从外面回来见她之前,不都会沐过浴吗?方才好像是又出了些汗,可这也太久了。









她确实爱干净,但如果是他的汗,她也没那么嫌弃,不必蜕层皮似的洗吧。









算了,反正不该看的已经被看到了,随他爱怎么用怎么用,爱用多久用多久吧。









不过她今日穿的是哪件心衣,什么图案来着?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算了,不想了,反正她的心衣每件都好看,就没有拿不出手的。









那他方才说什么看了又不给名分,何时有名分,何时给她看,所以那到底是?









算了,说她学宝嘉阿姊,那她回头去信问问宝嘉阿姊就是。









姜稚衣脑袋里断续地想一出又算一出,等得实在犯了困,靠着软枕闭上了眼。









元策从浴房出来的时候,见她抱着被衾,白里透红的脸贴在软枕上,嘴唇微翘,呼吸绵长——已经等他等睡着了。









赤着半身晾了晾水气,元策低头看了看自己,长出一口气,拎起里衣和外袍穿上,系好革带,走上前去,单膝屈地蹲在榻前,静静看了榻上人一会儿,将她抱在怀里的那卷被衾轻轻抽出,铺开。









“嗯?”姜稚衣迷迷糊糊睁开眼,仰起脸来,“你可算洗好了,怎么这么久……”









元策抬起手,拇指指腹摩挲了下她的脸颊,轻声道:“收拾了下浴房,我回房去了。”









“回房?”姜稚衣醒过神来,瞪着他,“你不睡我这儿,用我浴房做什么?”









元策一噎。









“怎么还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呢……我在这儿等你等得眼皮打架,你这像话吗?”姜稚衣撇着嘴咕哝。









“想我陪你睡?”









“你不想吗?”









“那不许再动手动脚?”









姜稚衣蹙眉:“我动手动脚还委屈你了?”









元策拿指关节捋平她眉心:“是我怕忍不住委屈了你。”









她自幼丧母,唯一疼爱她的长辈又是舅父,正月里只是定亲,想必也未曾请嬷嬷教习真正的男女之事,所以与他亲近时毫无防备分寸。









看姜稚衣摸着眉心不解,元策掀被上了榻,枕着手臂大喇喇躺下,自我催眠一般望着头顶的承尘:“行,你随便动,刀子剜肉我都懒得吭声,我有什么不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