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战损妆

 陆绒闭着眼睛，过了许久，才听到桃桃欢喜的声音。 

 他缓缓睁眼，刺眼地光芒让其敛下眉目，两秒后才看清镜子中的自己。 

 那一刻，只感觉时间都有些停滞了，明明外貌都不是很相似，可他就是梦回到了当年那个阴雨绵绵的下午。 

 铅灰色的帷幕低垂，灵棚白色的挽幛在风中微微飘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灵棚内，一口漆黑的棺柩静静地停放着，散发着冰冷和肃穆的气息。 

 他来的时候是昏月时分，撑场面的吊唁人群都已散尽，除了几个看守的侍卫再无他人。 

 毕竟池珺之这小子已经没有家人在世上了。 

 雨格外地大，放置在镂空堂下的灵棚不堪重负，雨水顺着边缘滴落，在棺柩上溅起微小的水花…… 

 一旁的桃桃不知道该怎样形容眼前少年的眼神，仿佛氤氲着一场连绵不绝的雨水，从脚踝浸透到脖颈。 

 没哭没笑，单纯凝视着就能感受到走到尽头的悲哀。 

 桃桃也是读过原着的，不禁狠狠揪起了心。 

 只是片刻，陆绒不平静地心绪就恢复了往常，唇角轻轻翘起。 

 桃桃的技术十分精湛，给他的嘴角处画上了道道青紫，像是被钝器击打导致的，平时健康红润的唇色也变得苍白干涩。 

 发型打理地凌乱而自然，连手背都不忘加上修饰。 

 等陆绒从化妆间走到片场的时候，所过之处一片惊呼之声，摄影师也不看他手中的宝贝了，提着摄像头挤开众人。 

 “老师拉弓会吗？就站在这个位置。”摄影师语气亢奋，提着的摄像头都忘了放下。 

 陆绒点点头，他当然是会的，这个在他上太学的时候就有这门课程。 

 应着摄影师的要求，拿起刚刚挽着的角弓，重心均匀地分布在两脚之间，正身抬头。 

 手指贴合弓把，拇指自然伸展，拉弓的手臂从肩部开始发力，肘部自然抬起，细节地将弦放在手指的特定部位，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分外赏心悦目。 

 导演也不四处溜达了，目瞪口呆地看着陆绒满脸平静游刃有余地将道具拉了个满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