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 章 见谅

 硬件条件说得过去,教室门一关,外面也还算光鲜。

 至于教室里……确实不怎么样,桌椅东倒西歪,后黑板上乱画了一堆不知什么东西,来回乱窜的学生半点不压着嗓门,震得人耳朵发麻。

 叶白琅的座位在最角落,单人独座,靠窗户。

 说好听了是所谓的“主角位()?()”

 ,说难听点,就是跟垃圾桶坐同桌。

 这种乌烟瘴气的环境,垃圾桶里也是什么都有。

 这会儿天冷,尚且不觉得,等到天热的时候,想也知道有多难熬。

 系统正给祁纠吐槽,一个矿泉水瓶就挟着风“咣当()?()”

 一声,重重砸在半人高的铁皮垃圾桶上,声音异常响亮,震得系统都掉线了半秒钟。

 叶白琅却像是根本没听见——或者换个他们班同学议论叶白琅的说法,“怪胎像是聋了?()??@?@??()?()”


 。

 叶白琅坐在座位里,自顾自地拿课本、掏卷子、翻错题本。

 课本早都连扯带揉摧残得够呛,祁纠给他包的书皮,平展规整,破损的书脊做了修补,比新的还好看。

 叶白琅把课本放在书桌上,仔细抚平页角,夹上祁纠给他做的书签。

 英语卷子的错题比较复杂,祁纠已经替他整理完了,叶白琅就拿了张算草纸,一页一页地抄。

 剩下的卷子祁纠都批过一遍,他就照着整理错题,翻书找知识点。

 这些事跟整个班级、甚至跟这所学校都格格不入,但叶白琅从风凉话。

 他埋头做答应祁纠要做的事,一件也不漏,脸上没半点表情,帽衫的边沿压得低低。

 不知道的人看,仿佛还是那个阴郁孤僻的残废怪胎。

 没人走近来看,所以自然也没人知道——有些人,脸上没表情,私底下抱着手机不撒手。

 叶白琅给祁纠发消息:看见你批的卷子了。

 ybl:我怎么有这么多分。

 ybl:是不是太通融了?

 祁纠

 回得很快:不通融()?(),

 因为叶白琅同学很努力7[(.)]7?7????7()?(),

 被窝里还在补课()?(),

 就该得这么多分。

 叶白琅脸上一热()?(),

 险些把手机扔进桌膛,低头埋进手臂,用力绷了下嘴角。

 他在对话框里反复输入了几次,删了又改,还是忍不住回祁纠:小意思。

 祁纠:适当放松,劳逸结合。

 ybl:不累。

 ybl:我来学,养你。

 祁纠发回来一小段语音,系统立刻凑过去听,可惜这个班级实在太吵,没能听见。

 叶白琅抓着手机,看起来听见了,硬邦邦站起来,假装要上厕所出了班级,眼看就要变成一只行走的小红狼。

 系统帮忙守着桌上的笔记,变成空气针,扎了个手欠来乱翻的坏学生,举着穿墙望远镜,看见祁纠家小狼崽躲在没人看见的走廊尽头,把语音听了一遍又一遍。

 ……

 祁纠到医院的时候,叶白琅刚好上第一堂课。

 没什么人听,其实也没什么老师讲——打印的试卷答案被发下来,老师搬了个椅子,坐在讲台上看自习。

 班级里很乱,第一排探着头和第七排要东西,纸团乱飞,堪比菜市场。

 叶白琅低着头,攥着手机,忍着不给祁纠发消息,自己对自己的答案。

 医院检查项目繁多,有不少都很占时间,一个人去本来就分身乏术……他这边没完没了发消息,只会给祁纠添麻烦。

 叶白琅对几道题就忍不住走神,看一看手机,又尽力集中精神,回去继续翻卷子。

 他发现祁纠判得的确一点没问题。

 甚至比标准答案还要详细和严格一点——有些模棱两可、看判卷老师手松手紧给分的小细节,祁纠给他判的那份卷子里,也都细致地挑出来,逐个给他做了标注。

 倒是祁纠看起来没那么忙,在叶白琅心慌意乱到开始考虑要不要装胃疼请假早退的时候,手机震了震,屏幕忽然亮起来。

 祁纠:[图片][图片]

 叶白琅立刻点进去,把那几张报告单点开,放大了反复来回看。

 偏偏这种报告单一律复杂,非专业人士根本看不懂,叶白琅看了半天,急得冒汗:什么意思,这上面怎么说?

 祁纠:有点贫血,医生说缺乏营养,缺乏休息。

 祁纠:我像贫血吗?

 叶白琅盯着这行字,看了好一会儿,耳边的寂静才渐退,慢慢恢复成混乱的嘈杂。

 他稍微松了口气,扯了张面巾纸,慢慢擦掉掌心的汗。

 ……贫血不算大问题。

 要只是贫血,他就天天去买补血的东西,回家给祁纠做,给祁纠补营养,也不准祁纠再去打工了。

 说什么都不准了,家务也不许做,好好休息一段时间,把

身体养好。

 ybl:像。

 ybl:十分可疑。

 祁纠:冤枉。

 ybl:判了,家里蹲一个月,哪都不许去。

 发到这条消息的时候,下课铃正好打响,叶白琅立刻把电话拨过去

 ,戴上耳机,听见医院里如出一辙的嘈杂。()?()

 祁纠在嘈杂轻声笑,叶白琅猜他在揉额头。

 19煅庚的作品《病弱反派洗白指南[快穿]》??,域名[(.)]19?19?╬?╬19

 ()?()

 祁纠大概总对他头痛。()?()

 在家里,不论复习到多晚、被题目难到多抓狂,叶白琅一抬头,总能看见祁纠,抱着胳膊靠在离他不远的地方。()?()

 叶白琅不是个好学生,至少不是配得上祁纠教学水准的那种——他只是还算有基础,外加还算能吃点苦。

 除了这么一个不算优点的优点,他没什么擅长的科目,脑子不快,专注力弱容易走神,错过的题总是记不住,偶尔钻牛角尖。

 祁纠大概总对他头痛,叶白琅没少看见祁纠揉额头,可揉完了还是一样的耐心、一样的不急不缓,拢着他的背,一点点教他。

 “还有个期末考试,考完我放寒假,很快。”

 叶白琅把耳机藏在袖子里,低声说:“到我寒假结束,你都不准出去打工。”

 他来打工,他来挣钱养家。

 祁纠问:“这么严格?”

 “严格。”叶白琅说,“再去查查视力,管控你用眼,不准半夜备课。”

 怎么能有人带着高三生复习,做的题比高三生本生还多、还杂、还累人。

 怎么能有这种不像话的补课老师。

 祁纠笑了笑,轻轻叹气。

 叶白琅怕他不当回事,又一口气嘱咐他一通,连自己都觉得唠叨,才在打响的上课铃里,依依不舍挂断电话。

 ……下一堂课依旧是讲卷子。

 换个说法,下堂课换了个科目,依旧是发答案、自己对答案、上自习。

 叶白琅尽力把心思收回,对了一会儿答案,发现这套答案解析草率无比,比祁纠判的差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