煅庚 作品

第 65 章 他现在就走


 应时肆仍然有些没缓过神。

 艺人部经理其实也是。

 陪着上头身边的人出差这种事,在他们这个工作领域里其实挺多,但像这种情况也少见。

 倒不是秀场有多贵……当然也非常之贵。但主要还是这类“身边的人”,往往来得快去得也快。

 感情好,蜜里调油的时候,自然哄着捧着。哪天厌烦了,随手就丢,再换个新的。

 是个什么地位……在这个圈子里心照不宣。

 送东西送资源都常见,打发人的东西,多值钱也不过分。

 但为了这事直接替掉秀场的承包方,是什么意思,就相当明显。

 这么一来,应时肆的身上,就会直接打上封敛的标记。

 往后谁要对付应时肆,都要多掂量掂量——这可不是那种随手就能打发的小角色,在这小子背后,有个传媒巨擘的老板盯着。

 惹不得,惹了小的,后头那个是会出手的。

 今天这一档子事,意味着往后应时肆在外面,一举一动,都可以直接代表封敛。

 这背后的事应时肆不一定懂得,艺人部经理悬心吊胆的,顾不上跟他细讲,还在尽量圆滑地处理各个环节,不打乱原本安排的采访进度。

 秀场的老板换成了谁,采访也得照采不误——观众可不管秀场是谁的,没见谁看秀看t台,还要查查资方的身份。

 这次的机会难得,应时肆的表现实在亮眼,不抓住这个机会狠狠刷一波观众缘,那就是艺人部经理无能,正经差事没办妥了。

 但应时肆懂不懂没关系,因为秀场的原负责人一看就挺明白。

 艺人部经理陪着,半点不敢疏忽地盯着采访结束,应时肆换了衣服下来……那个人工湖的水已经抽干了一小半。

 莫西干头被他老子扔进人工湖里捞钥匙,连冻带吓面色惨白,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气焰。

 “把你那张嘴洗干净了再说话!”原负责人气疯了,抬腿就踹这个惹祸的玩意,“你把人家什么扔了?”

 莫西干起初嘴还犟:“狗绳,怎么了?还往脖子上栓个钥匙,说不定是玩什么呢,他就是个野——”

 话没说完,就叫他老子扇得没了音。

 原负责人脸色煞白,恨不得跳进湖里去扇他:“这些话都谁跟你说的!”

 原负责人慌得过了头,莫西干平时也就仗着他老子耀武扬威,第一次见这阵仗,隐隐约约意识到自己恐怕是闯了大祸,脸色也变了。

 原负责人气得两眼发黑,还想再教训这个彻底长歪了的儿子,余光瞥见身后人影,就僵得忘了怎么说话。

 艺人部经理领着应时肆过去,客客气气地:“找着了没有?确实是挺重要的东西,麻烦了哈……”

 原负责人一路苦到嗓子眼,连忙挤出笑脸陪着:“没、还没有。”

 原负责人干着嗓子解释:“不太好找,还找着呢,肯定找到,肯定找到……”

 话是这么说,确实不好找。

 因为红绳跟钥匙都细小,用大口径的抽

 水管?()??+?+??()?(),

 说不定直接抽走了。

 要过滤一遍再抽水()?(),

 效率低了不少()?(),

 就算盯着的人再玩命着急()?(),

 也快不起来。

 偏偏这祸完完全全是莫西干闯的——人家钥匙本,不干不净地羞辱挑衅,还把钥匙扔进了湖里头。

 往大了说,报警都绰绰有余。

 原负责人懊糟得要命,恨不得当场把这祸害扔了,回头就是一脚:“道歉!”

 莫西干支支吾吾,还想糊弄,被他老子冷森森的视线盯着,心里就咯噔一声。

 ……这回怕是闯了大祸了。

 他这会儿也慌了,瞄了一眼应时肆,实在想不明白这小子怎么一转眼就成了动不得的铁板:“对,对不——”

 莫西干的道歉还没说完,应时肆已经抬手把他推开,跳进了叫抽水机搅得浑浊的湖水里。

 艺人部经理这时候才急:

“快回来!冷,你再冻感冒了!”

 应时肆哪怕这点冷。

 他刚才在翻滚的浑浊湖水里看见一点红影,记准了位置跟水流,半斟酌半直觉地捞了几次,手指就勾住了根绳子。

 人工湖挖得不浅,走几步就到人胸口,再往中心足有两米来深,地下是一片软和泥泞,留着夏天种荷花的。

 应时肆闭紧了眼睛憋着气,摸索了下那条绳子,拨着水游到透亮的地方,湿淋淋站起来,用力甩了甩头发上的水。

 钥匙丢了家里还有备份,红绳不能丢,红绳是先生编的。

 亲手编的,应时肆趴在沙发边上,叫暖洋洋的灯光照着,看祁纠给一条平平无奇的红线打上平安结。

 日子好得叫他忍不住想打滚。

 那条红线本来普通,在祁纠手里翻来覆去,轻巧利落,变成环环相扣的红绳,另一头就垂在应时肆手背上。

 红绳跟着祁纠的手,一下一下地轻轻动,弄得他又痒又高兴。

 应时肆忍不住偷偷扒拉,被祁纠轻拍了下手背,立刻老实缩回去。

 祁纠编了一段,把狼崽子拉到膝盖上,在他颈间比量长短。

 近成那样,应时肆就伏在祁纠的胸前,一抬头,就能看见琥珀色眼睛里那点淡淡的笑影。

 ……

 长这么大,应时肆做梦都没做过这么好的梦。

 他牢牢攥着那条红绳,带着钥匙回了岸边,不用艺人经理拽,一撑就跳上去。

 “不是狗绳。”应时肆说,“这是我家钥匙,我回家用的。”

 莫西干这会儿已经完全反应过来,彻底意识到自己闯了多严重的祸,天塌了似的缩着,惊恐地看着应时肆

 应时肆反倒不想打架了。

 打这么个垃圾货色,除了给家里惹麻烦,没意思也没意义。

 应时肆不懂圈子里的事,但有些事用不着教,揣摩一下就知道,这些人对他态度的改变是因为祁纠。

 是因为畏惧澜海传媒的老板,畏惧澜海传媒,所以畏惧他。

 ——这也就是说,他在外面做的事,就代表了

 祁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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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这道理一点都不难懂。()?()

 应时肆反复默念着提醒自己,得学祁纠,堂堂正正的做人做事,不偷不抢不打人,过去那些习性都得改掉。()?()

 艺人部经理火急火燎要厚衣服、要毛巾,杀过来接他,应时肆把红绳重新戴好,没理这对失魂落魄的父子,上了保姆车。()?()

 他确实不能感冒,感冒了就不能回家了。

 应时肆急着回去洗个澡、喝口姜汤,再把红绳洗干净。

 等祁纠不那么忙了,他就抓紧时间往家里打视频,一秒都不耽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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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时肆的确没感冒,一个喷嚏都没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