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求我?
看来,真的很大可能是可风。
为了不跟骆启明结婚,竟然把人偷偷扣起来了?
确实像她做事的风格,比她妈妈本事。
做事这么狠辣,梁大龙竟然有些欣慰,他想了想:“派人去盯着可风、阿铁和钟细标。”
何聪已经提前打探到了一些信息:“阿铁和钟细标这两天轮流呆在中华堂里,很可能骆家四少就在中华堂的地牢。龙爷,我们要不要派人去救?”
梁大龙摆手:“那不行,不能硬来。我孙女在前面做事,我怎么能在后面拆她的台呢?我不能,懂吗?”
阿公真是对人严厉,对自家孙女倒是宠到没边了。
这明明是替大小姐善后,怎么能叫拆台?
何聪只敢心底嘀咕,明面上一句反驳的话都不敢说。
*
骆家二楼,骆震业在房间里接电话,沈素卿坐在一旁流眼泪。
“好,谢谢龙爷,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等骆震业挂了电话,沈素卿忙问:“龙爷怎么说?”
骆震业:“龙爷有打听到一些消息,让我们不要担心,他可以确保明仔的安全。”
沈素卿哪里能放心:“那龙爷的意思,明仔就是被绑架了?震业,我们要不要报警啊?报警稳妥点吧?”
骆震业“啧”了一声:“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怎么报警?别到时候打草惊蛇了!既然龙爷答应了,能确保明仔的安全,我们就要相信他说的话。再说了,哪里有绑架不给家属电话要赎金的?说不定是你儿子在外面惹了不该惹的人……”
沈素卿哭的更厉害了,“那明仔岂不是会被打的遍体鳞伤?”
骆震业无奈摇头:“能保住小命就不错了,你还担心打得遍体鳞伤!好了好了,别哭了,赶紧擦干眼泪,出去别被人发现你哭过。”
骆老爷子和骆老太并不知道骆启明不见了,骆震业骗他们说,他和朋友出外旅行,要玩几天才回来。
沈素卿擦了擦眼泪,并不配合:“我没那么好戏。”
“那你呆在房间别出你不舒服。”骆震业心里很乱,但这个时候,他就算再难受也得硬撑着。
他进浴室擦了把脸,才出去。
*
晚上八点多,梁可风突然接到何聪的电话。
何聪说龙爷从昨天开始高烧不退,现在整个状态很不好,但他不肯去医院,何聪不敢硬来,他让梁可风回来劝龙爷,看看要怎么处理。
按道理说,梁大龙的病不可能突然恶化,梁可风怀疑她囚禁骆启明的事
,被梁大龙知道了。
老爷子在使用苦肉计。
她有预料过,这件事躲不过梁大龙的眼睛,但让她妥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梁可风回凤凰山之前,先去了一趟地牢密室。
今天是钟细标守在这里,她问钟细标:“何聪找过你吗?”
钟细标不敢撒谎:“找过,他问我大小姐这两天的行程,不过大小姐放心,我什么都没告诉他。”
钟细标那么聪明,应该还好,就是阿铁,可能会被何聪套话。
梁可风问阿铁去哪儿了。
秦启明半躺在床上,悠闲地看书,听见门外有梁可风的声音,他抬起头,正好看见她站在监视的小窗户外。
灯光照在她的侧脸上,柔和而又冷淡,距离那么近,似乎伸手可碰,却又那么远,仿佛遥不可及。
看久了,觉得越看越陌生。
他又低头看书,等着她进来。
没多久,他再抬头,发现她人已经走了。
梁可风跟钟细标聊完,侧目看了秦启明一眼,他在这里不是看书,就是看报纸,倒是挺逍遥自在。
从中华堂出来,她往东门走去,她的车停在东门外停车场里,只能走路过去取车。
出了东门,还没走到停车场,却远远看见虾头鬼鬼祟祟从另外一个方向走来,快步走进旁边的梁记麻将馆。
虾头过两天就要进地下工坊开始赶第一期货,去打麻将放松一下不出奇,但这么鬼祟是干什么?
梁可风不由跟了过去。
虾头进了麻将馆,快步闪进走廊尽头的包厢。
方芳坐在包厢里,她这里似乎刚散场,空气有点闷,她点燃了一支烟,问:“怎么那么晚?”
虾头在她对面坐下:“我们要干活,赶厕所泵给客人。”
方芳吐了口烟,笑道:“你真打算就这样,在工厂里做一辈子厕所泵?虾头,你以前是管一整个棚仔的头目。”
虾头耸耸肩:“没办法,为了有口饱饭吃。我有爸妈和弟弟妹妹要养的,不能跟芳姐你比。”
方芳:“虾头,芳姐以前对你怎么样?”
虾头讪笑道:“对我很好。”
方芳微微挑眉:“既然你说我对你好,你怎么不跟我说实话?刚才,清补凉亲口跟我承认,你带着他们八个人准备跟啸哥干大单。你老实跟我说,有没有这件事?”
虾头这人滑头,但讲原则,不该透露的事,他不会透露,关键之前他跟方芳关系就比较一般,他不像阿九,愿意做方芳的跟屁虫。
虾头摇头否认:“清补凉这人说话没谱的,芳姐你也信?以前我们跟啸哥关系闹的那么僵,他就算有大单也不可能给我们上青龙做。”
虾头的话,让方芳有点失望:“清补凉说,圣心楼下面有个地下工坊,从苦爷时代开始专门用来做毒品的,啸哥这个伪君子,表面一套,背地里一套,他把我们的棚仔拆了,他自己却偷偷贩毒,我不搞到他身败名裂,我不姓方。”
见方芳撂狠话,虾头劝道:“芳姐,你都离开双龙堂了,就别再管啸哥是什么人,做什么事了。真的,做好自己的事,赚自己的钱最重要。”
方芳愤愤不平:“我本来可以做上青龙坐馆的,但你看看现在,我要出来重新讨生活,谁害的我?是陈国啸!还要胡金胡风这兄妹俩。我现在怀疑,强哥的死,就是胡金胡风兄妹两个干的。而且他们也不是亲兄妹,用的都是假名字。”
虾头担心问:“芳姐,你要做什么?”
方芳看得出,虾头不会帮自己,她不愿意多说:“我能做什么?只能抱怨心中不平。我什么都做不了。”
虾头赶紧换了个话题,问方芳在哪儿混。
方芳含糊其辞也不愿意说真话。
两人话不投机,只聊了会儿,虾头便先走了,方芳抽完烟,狠狠拧灭烟头,才离去。
从麻将馆出来,她往停车场方向走,走到角落找到自己的车,打开车门上车,正要系安全带,她突然发现副驾驶座上有人,还没做声,脑门被冰冷的枪口顶着。
“想活命,就别乱叫。”说话的是梁可风。
作者有话要说
阿铁委屈巴巴:低头都不行吗?
程咬金吧眨着眼:那么帅的未婚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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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毫无预警地开始下起了滂沱大雨。
因为停水了,好婶把铁桶和搪瓷盆放在屋外,接屋檐上滴下来的水,用来搞卫生和洗澡。
滴滴咚咚的滴水声满耳,好不热闹。
本来说要回梁家的梁可风,并没有回去。
她从二楼下来,看见阿伟坐在客厅看书,剃头佬在捣鼓收音机,下雨天,信号不好。
撑起一把大红伞,梁可风正要出门,好婶问:“阿风,马上吃饭了,下那么大雨,你去哪儿呀?”
“我去办公室拿个文件。”
“哎呀,应该让猪头威去帮你拿。”
“我没那么快回来,吃饭不用等我。”梁可风走了出去,雨滴打在雨伞上,有细细的雨水飘了进来。
到了中华堂,合上伞,顺着密道往下走,往左是去地下工坊,往右是去地牢。
走过一排排的地牢,最后她停在一扇密室门前,她刚停下脚步,门就打开了。
阿铁听见熟悉的脚步声,忙打开门,轻声道:“大小姐。”
梁可风走进去,密室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灯,而丧明窝在床上,侧身向里,一动不动。
他睡着了。
双手手脚都被戴上了铁链,但不妨碍他躺床上酣然大睡。
梁可风站在床边看着他,以往警觉如狼的人,此刻完全卸下了警戒,安然入睡,似乎很久没睡得那么香甜。
阿铁轻轻敲了敲铁床,床上的人完全没反应,他就没见过这种人,被人囚禁了,还睡得那么安稳。
他只好加重力度,又敲了几下。
被吵醒的秦启明睁开眼,微微有些不耐烦,“干什么?”
阿铁:“……”
梁可风不免嘲讽道:“你倒睡得挺香。”
听见她的声音,秦启明哗啦坐起身,似乎还是从前在家里被她电话惊醒的那个人,他下意识叫了一声:“大小姐。”
坐起来才恍然想起,自己的处境,他哑然失笑,“是很久没睡得这么好,什么都不用想,太自在了。”
他那种轻松自在不是装的,是打心底散发出来的。
梁可风:“知道我不会对你妹妹动手,松了一口气吧。”
不完全是,自从上次跟她聊过,他就确信她不会对他妹妹下手。
今天被囚禁,他之所以还那么轻松自在,是因为,他能坦然跟心底的那个丧明交待,不是他不去报仇,是他不能,他已经尽力。
压在他心口的那块石头忽然被卸了下来,他整个人都轻松了。
秦启明轻轻一笑,他也不辩驳,只顺着她的话锋说:“你不是说过,你没有我想的那么卑鄙无耻吗?而且你舍不得杀我,说明我在你心里多少有点分量,我知足了。”
梁可风的情绪并没有被挑动:“我不滥杀无辜。”
对,不管秦启明是什么人,骆启明是无辜的,就算他灵魂再不堪,他这个躯干是无辜的。
秦启明好奇:“你们怎么处理我的车?不会把我的车开进大海了吧?”
他的车如果被开进大海,那等车被捞起来的时候,那骆启明很大程度会被认为已经死亡。
梁可风不想告诉他:“你猜。”
“我猜你不会。”那么做肯定会惊动警察,不像她的做事风格。
本来担心丧明会剧烈反抗,梁可风才特意来看看,没想到他这么配合。
但丧明这个人狡猾,谁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麻痹她?
梁可风警告:“你别想着自己逃出去,否则,我可能真会做一些卑鄙无耻的事。”
“你刚还说,你不滥杀无辜。”
“此一时彼一时,你配合,我就不滥杀无辜,你不配合,那就是你逼我重新定义什么叫不滥杀无辜。”
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轻飘飘的,但整
个气场让人不由得有种压迫感。
秦启明不犟嘴:“我不逃,我也没这个本事逃。”
梁可风并不相信他的鬼话,她回头叮嘱阿铁:“把他盯紧了。”
阿铁:“知道。”
见她要走,秦启明问:“你下次来,能不能给我带点书?”
“求我?”
“求你。”他毫不犹豫。
阿铁似乎在目睹两个小情侣在调情,他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梁可风白阿铁一眼:“你低头干什么?”
阿铁更不好意思了,“啊,我……我没有。”
梁可风回到办公室,刚好钟细标回来了,梁可风便给了他几本书,让他带给秦启明。
*
黑色轿车在一栋小洋楼前停下,有人撑了黑伞过来开门。
陀螺叔下车后,问撑伞的人:“六叔在吗?”
“在打麻将。”
此时麻将房里正在洗牌,原来总一起打牌的四员大将,现在由洪门工会的副主席线东取代了郑复英原来坐的位置。
牌桌上,忠义龙头曾老六问瘦彭:“麻鹰的死,你怎么看?”
瘦彭之前是麻鹰的心腹,自从麻鹰出事后,他一直称病没出来,今天是好不容易才敢来打麻将的,他笑道:“我能怎么看?”
大家开始砌牌,曾老六感慨:“麻鹰死后,丧礼办得那么寒酸,阿公连挽联都没给他送,也没让人追查凶手,外面都在传,是阿公派人杀的他。你们工会知道的消息,肯定比我们多啊。”
麻鹰死了,而他瘦彭却能相安无事,曾老六肯定怀疑他瘦彭是阿公的人,瘦彭摇头道:“我也是心惊胆跳躲在家里好几天不敢出门。后来福罗给我电话,让我处理一些事,我才知道,我没受牵连。至于麻鹰做错什么,我们别管了,反正跟我们没关系。我们就安安心心做好自己的事吧。”
盛和龙头项霸王一如既往霸气敢说:“能被阿公当着那么多人面干掉的人,十有八九是有造反嫌疑的,敲山震虎,杀鸡儆猴,就连麻鹰这样响当当的人物,说被干掉就被干掉了,谁敢不服?”
瘦彭掷骰子:“别说这个了,换个话题。”
大家开始拿牌,项霸王说:“福罗上台了也好,他比麻鹰好说话,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曾老六笑着摇头:“福罗是在阿公家里长大的,跟我们不一样,以后在他面前,可不能说一些没轻没重的话。是吧?线东?我们这里就你跟福罗关系最好。”
线东是工会最年轻的副主席兼任副秘书长,他这人既狡猾聪明又实在:“什么关系好不好的,都是一起工作的同事。福罗挺好相处的,不会摆谱摆架子。”
瘦彭:“是啊,福罗做秘书长,大家工作都轻松,他是有话就直说,不会让我们去猜度。”
曾老六继续探大家的口风:“哎,他是阿公的人,你们说,福罗以后会不会继承阿公的位置?”
都认为福罗这人好拿捏,项霸王说:“如果福罗继任阿公位置,我们是不敢有意见,不过他气场弱了点,也没有太多的功劳,他做阿公,总感觉我们洪门要走下坡路。”
从。”
线东:“阿公怎么安排,我们哪里能猜到。”
大家都不敢乱说话,都打安全牌。
曾老六又问:“哎,工会多了个叫风可凉的副秘书长,这人是什么是阿公的亲戚?”
瘦彭摇头表示不知情:“这人一直没出现,但之前麻鹰对待风可凉的事都特别小心谨慎,应该不简单。”
线东有听说风可凉是阿公孙女,但他不敢乱说:“我也不知道情况,没见过人。”
外面有人进了几句话,曾老六起身让其他人来顶替他打牌,他先出去了。
走到会客厅,曾老六招手让宋陀螺跟他进了旁边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