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我的法则是，人类……

 常征的声音如脚下湖水般，不带一丝波澜，如冰冷的机器，与先前接触截然不同。

 黎音知道，此刻的他，已经完全放弃了人的一切，思想、报复、情感……甚至是人类的身份。

 如今支撑他重新站起来的，只是对结果的不甘，是对那个终极问题的执着追求——人类，能否超越神明！

 人类的命运，他已不在乎，只要能将眼前的神明击败，他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哪怕是他的一切！

 “黎音，你诞生的时间很短暂吧？你是一位新生的神明。在祂们之中，你并不算强。所以我必须将你战胜，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是人类唯一的机会。”

 常征的声音穿透夜的寂静，如星光一般深邃、遥远。

 脚下的湖水再次泛起涟漪，天空中星光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浓重的黑暗。

 在那深邃的黑暗中，一道扭曲的身影缓缓站起，仿佛从湖底的最深处挣扎着爬出。

 它的轮廓模糊不清，似是由无数破碎的影子拼凑而成，每一道影子都是一个世界，一段破碎的人生。

 它的形态不断变化，时而像人，时而像兽，时而又像是一团混沌的暗流，让人无法辨认其真实面目。

 黎音凝视着这道身影，她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深深的悲哀。

 “常征，你真的认为，这样就能超越神明吗？”黎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听在常征的耳中却如同寒风，是来自神明的不屑！

 即便做到这样，也无法得到你的认可吗？

 他没有回答，身影在黑暗中逐渐变得清晰，但那清晰却令人更加不安。

 那扭曲身影的双眼如同黑洞，吞噬着周围一切光线，身体被层层暗影所包裹，是所有恐惧和绝望的集合体，是人类文明无尽岁月积累的痛苦，是对神明把控下黑暗命运的愤怒！

 “法则……”常征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我的法则，就是人类啊……”

 淡漠的声音在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湖面上传播，少女的倒影随着湖水的波动而扭曲变形。

 在她的眼中，映出的再也不是人类的身影，而是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湖水如同镜面般破碎，化作无数碎片，每一片都映照着两人的身影。

 “常征，你所追求的超越，不过是一场空梦。”黎音的声音在夜空中飘荡，同样平静，却好似在宣判死刑：“你如今所走的，只是自己内心的不甘。杀死神明，杀死人类，杀死自己，最终又能得到什么？常征，你迷失了。”

 常征的身影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孤独，他的存在似乎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就像是一道无法愈合的伤口，永远无法融入这宇宙的和谐之中。

 他缓缓地摇头，语气坚定：“不，黎音，你不过是人类的一场梦，是他们为自己编织的幻想，是逃避残酷现实的温柔乡。但人类不能永远沉浸在梦中，无论是美梦还是噩梦。若想摆脱命运的束缚，若想挑战神明的权威，就必须从梦中清醒，必须……将你击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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