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应呈
“……还有傅应呈。”
轻软的嗓音。
像一簇火,轰得一声燃起(震得人耳畔都响起嗡嗡的杂音。</p>
<p>傅应呈在黑暗里怔住,静了很久,一时间听不到周遭的声音,只听到震耳欲聋的心跳声。</p>
<p>“你说什么?”良久,他难以置信地问。</p>
<p>女孩靠在他怀里,不耐烦地打了个哈欠,闭上眼睡觉。</p>
<p>“季凡灵,你再说一遍。”</p>
<p>傅应呈掌心托着她的脸,捏了捏,试图从她唇间再撬出几个字来。</p>
<p>季凡灵睁开眼,盯着他的脸,看了会,很不高兴道:“什么话?”</p>
<p>“你刚刚说的那句话。”</p>
<p>“……哪句。”她困意朦胧,声音轻得几不可闻。</p>
<p>好像是存心来气人的。</p>
<p>傅应呈闭了闭眼:“关于小年的那句。”</p>
<p>女孩一喝醉就像没骨头似的,浑身上下软得惊人,好像随时都会从他怀里淌到地上。</p>
<p>她耷拉着眼皮:“……你不可以喊。”</p>
<p>“……”</p>
<p>半晌,傅应呈埋着头,认命了似的沉沉叹了口气,把她抱起来:“困就睡觉去吧。”</p>
<p>他把人抱进卧室,抱到床上,明明刚刚困得好像已经要睡着的人,现在却不撒手了,好像床铺会烫她屁股一样,一个劲往傅应呈怀里钻:“不行。”</p>
<p>“……”</p>
<p>她在人身上磨蹭,傅应呈不禁头皮紧了紧,声线压着:“你不是困么?床就在这里,睡觉还要人教?”</p>
<p>“……洗澡。”</p>
<p>有之前在浴缸里泡晕了的前科,傅应呈还真不敢让她醉成这样去洗澡:“不用洗。”</p>
<p>“……我不干净,”</p>
<p>季凡灵用全身的力气抱着他,嘴里断断续续地冒字,“傅应呈,洁癖。”</p>
<p>在洁癖家,不可以不洗澡就上床睡觉。</p>
<p>“你哪里不干净了?……”</p>
<p>傅应呈一只手抱着她,一只手用袖子糊弄着给她擦了下脸,慢慢道:“你现在干净了,特别干净,行了吗?”</p>
<p>“傅应呈。”她还是说。</p>
<p>“傅应呈同意了,”傅应呈说,“我刚刚给傅应呈打过电话了。”</p>
<p>“真的吗?”女孩慢慢探出一点头。</p>
<p>“真的。”</p>
<p>傅应呈对上她有点怀疑的瞳孔。</p>
<p>他静了两秒,低声说,“……其实,你做什么,傅应呈都同意的。”</p>
<p>季凡灵好像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没再说要洗澡的事情,但还是埋在他怀里不下去。</p>
<p>傅应呈单膝跪在床沿上,一手撑着床头,一手虚搂着她的腰,俯身弓背,把她往下放。</p>
<p>谁知她根本不配合,自己往上爬,傅应呈几次三番都没成功,眼镜都被她弄掉到床上。</p>
<p>动作间,他忍耐的底线被岌岌可危地反复磨蹭。</p>
<p>如果光抱着也就算了。</p>
<p>她还很不老实,不知道在想什么,顺着他的胸口往下乱摸,痒意一阵阵发麻得流窜,指尖游走着,不负责任地到处点火。</p>
<p>最后终于,探进他的口袋,捏住了里面的东西。</p>
<p>傅应呈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眼睛危险得眯了眯。</p>
<p>都醉成这样了,还想坏心思。</p>
<p>难怪她一会儿试探着靠近他,一会儿又说要睡觉,一会儿又缠着不让他走,原来心思全放在他的口袋里。</p>
<p>季凡灵手腕被按得死死的,明明已经抓住那东西了,却缩不回手,急得一直挠他:“</p>
<p>给我。”</p><p>云炽的作品《我死后的第十年》最新章节由?<a href=" p="">
“知道那是什么就给你?”傅应呈盯着她,嗓音有点哑。
女孩细软的手指隔着睡衣的布料,跟猫一样,一下又一下地挠着他的侧腹,坚持说:“送我的。”
人不大,占有欲倒是强得厉害。
听见苏凌青说是给她的就惦记到现在。
男人攥着她的手腕,手背上的青筋都忍得隆起,低声警告地喊她:“季凡灵。”
“……给我用的。”女孩贴在他怀里拱,好像整个人都想钻进他的口袋里去探个究竟。
她可能高估了自己的体型,没能钻进他的口袋,倒是把他的居家服下摆全蹭了起来。
女孩柔软的发稍,微凉的鼻尖,和艳红的唇。
猝不及防地。
在他绷紧的小腹上一路蹭了过去。
像一串火星突突突地跳动起来,血液汹涌,瞬间冲垮了酒意熏染后的理智。
傅应呈眼神一沉,动作略显粗|暴地捉住她两只手腕,攥在一起,一边反手抓着他腰上的纤细脚踝,轻而易举地把整个人都捞起来。
然后,团进被子里,压严实了。
她还要说话。
男人伸出手指,抵住了她的嘴唇。
傅应呈自上而下地俯身,阴影完全将她笼罩。
离得很近,即便在暗处,眉眼也清晰凌厉,就这样直直地盯着她,眼底暗沉的欲色翻涌。
良久,他语速缓慢道:“季凡灵,你也成年了。”
指腹微烫地,警告性地,在她唇上按了下,然后和整个人的气息一起抽离。
男人嗓音低沉,隐在晦暗的夜色里。
“……别这样招我。”
*
第二天清晨。
季凡灵醒来的时候,头晕乎乎的,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坐起来揉着额头缓了很久。
昨晚喝的酒没有上次度数高,所以她虽然断片,但是断得并不彻底,脑子里断断续续涌上一些碎片。
……
昏暗的房间里,她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股脑地往傅应呈怀里钻,男人的睡衣在动作中被蹭起,她的脸好像还贴着他绷紧的……腹肌。
无论多少次,季凡灵都会觉得奇怪,明明看着那样冰冷的人,摸起来却是滚烫的。
甚至嘴唇擦过的时候也是……
触到微烫的皮肤下,微微凸起的,青筋脉络。
……
季凡灵:“……”
女孩眼瞳颤抖,手也颤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
然后。
一头撞死在床上。
不是。
她昨晚。
到底在做什么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绝对不可能是真的。
她喝醉了就开始非礼傅应呈吗?
是她在做梦吧,她喝醉了做春|梦,梦到她发疯了去亲傅应呈的腹肌,好像要更合理一点吧?
说好的满地乱爬呢,她宁可自己满地乱爬。
季凡灵在床上磨蹭了半小时,不想出房间,实在挨不过去了,才下了床,结果遍地找不到拖鞋。
季凡灵:“……”
她昨晚到底怎么进的卧室?骑着傅应呈吗?
女孩长发披散着,赤脚拉开门,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男人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穿的衣服变了,不是昨晚那一套睡衣,膝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冷光照在眼镜上。
女孩的拖鞋就整齐地摆在他脚边
。
像是一种,罪证。
季凡灵别无选择,光着脚走过去,若无其事地穿上鞋,好像自己做的事情非常普通:“你没上班啊?”
傅应呈缓缓掀眼,看着她,没说话。
眼睑处的青黑格外明显。
季凡灵心虚:“怎么,怎么了?”
“你以后,别在外面喝酒。”傅应呈嗓音冷淡中带着一点沙哑。
季凡灵面无表情:“也还好吧,我难道又……”她不动声色地打量傅应呈的神色,“满地乱爬了?”
傅应呈不是很想提她做的那些事,把茶几上的小盒子推了过来:“这是苏凌青送你的。”
季凡灵想起昨晚苏凌青单独往傅应呈口袋里塞了个什么,她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细细的,精巧的银色戒指。
“……他送我戒指?”季凡灵感到莫名。
“送你就拿着,”
傅应呈掀起眼睫,意义不明地盯了她一眼,“省得你总惦记。”
季凡灵尝试着戴在自己的手上,套到一半就卡住了。
原本好似毫不关心的男人瞥过来一眼,顿了顿,声音冷了几度:“什么人送你戒指,你都往无名指上套?”
季凡灵:“啊?”
“……那是尾戒。”昨晚不是还玩得很起劲么?
季凡灵换了手指。
居然尺寸正合适。
她伸着手指看了看,目光下意识往傅应呈的尾戒上瞥了一眼。
乌金和银戒。
就算不是对戒,也未免过于……
女孩有点莫名脸热,慢慢摘下尾戒,连着盒子一起揣进口袋,镇定自若道:“就这事,没了吧?”
“有,”
傅应呈平静道,“我和姜萱没有关系,朋友都算不上,结婚更是无稽之谈。”
季凡灵心里微动,轻轻眨了一下眼。
她面上没什么反应地哦了声,正准备走。
傅应呈又漫不经心地开口:“……对了,还有一件小事。”
季凡灵:“什么?”
男人似乎只是在回忆,语气淡淡:“你昨晚说,我可以喊你小年。”
季凡灵:“?”
“知道你小名的人,除了你妈妈,就是我。”他语速像是刻意拖慢了,生怕她听不清似的,显得格外地,慢条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