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鹤夫人 作品
第 44 章 净琉璃之国（十二）
<p>巫曦忍不住“啊”了一声。</p>
<p>这样的日子，他竟已熬了三百多年了！</p>
<p>“那，那按照神人的年纪算，”他强颜欢笑，“我们二十岁算作初成，你们六个甲子算初成，就算你今年三百四十岁……唉？”</p>
<p>巫曦掰着手指头，愣住：“那你岂不是还没成年？你要是神人，顶多就比我大三岁！”</p>
<p>“我很年轻，”孔宴秋说，“所以他们都不服我。”</p>
<p>何止是年轻，在妖族眼里，你就是个小孩子嘛，只比我大一点的小孩子。</p>
<p>说话间，石板发出烤得透热的轻微声响，巫曦急忙泼了点雪水上去，吱吱声过后，蒸汽腾升而起。</p>
<p>“锅，锅。”巫曦一指，孔宴秋便伸长手臂，把一锅肉排拉过来。</p>
<p>“擦点猪油。”他再一说，孔宴秋接着不甚熟练地把猪油抹在石板上面，他本来想直接用手擦，但是怕巫曦见了又要不高兴地噘嘴，便勉强拿了根筷子插着。</p>
<p>巫曦麻利地打了三个蛋在碗里，搅成蛋液倒进肉排，最后浸了一遍，便拿筷子夹出来，放在滚烫的石板上。</p>
<p>油泡涌起，诱人的肉香混着蛋液的清香，以及调味汁的酸辣香气瞬间翻滚上来，闻得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动。</p>
<p>孔宴秋深深吸进一口，眼神中却流露出落寞的不安之色。</p>
<p>“给，你每数十声，就给它们翻个面，”巫曦把筷子递给他，“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p>
<p>他兴冲冲地跑出去，过了一阵子，他从屋子外面回来，捧着个瓷碗，瓷碗里是满满当当洗净的丹木果，红如石榴，艳若珠宝。</p>
<p>“这个！”他笑哈哈地说，“一会儿吃肉吃腻了，可以用这个解腻！”</p>
<p>他的乐观多少感染了孔宴秋，肉排在石板上滋滋跳动，边缘卷起，已经从肥瘦相间、丰腴漂亮的鲜红色，转变为嫩嫩的焦黄色。石板上肉汁横流，油脂四溢，见火候差不多了，巫曦赶紧调小灵火，夹起一块，呼呼地吹吹，放进孔宴秋的盘子里。</p>
<p>“快，快尝尝！”</p>
<p>他期盼地看着孔宴秋，孔宴秋也垂下眼睫，没底地望着盘子里的肉排。他踌躇数息，低头咬了半块，在口中咀嚼。</p>
<p>“有什么感觉？”巫曦急迫地问。</p>
<p>孔宴秋细细体会，嚼了半晌，他的双肩不自觉地耷拉下去，颇有心灰意冷之态。</p>
<p>“不，”他苦涩地道，“我没有……”</p>
<p>他的眉毛忽然皱起来了。</p>
<p>刺痛。</p>
<p>突如其来的刺痛，从他的耳根处向外辐射。</p>
<p>痛意蔓延的速度非常快，马上就连他的下颔骨都在强烈的刺痛中变得酸麻。仿佛撬动了什么开关，他的唾液大量流淌出来，几乎要抑制不住地从咬紧的利齿中流溢而出。</p>
<p>然后，他尝到了一点焦炙的肉味。</p>
<p>它不苦不涩，也不酸臭，它不是任何难以忍受的味道，只是孔宴秋形容不出来。</p><p>本作者莲鹤夫人提醒您《我是人啊，你不是？》第一时间在.<a href=" http:="" p="">
<p>这样的日子，他竟已熬了三百多年了！</p>
<p>“那，那按照神人的年纪算，”他强颜欢笑，“我们二十岁算作初成，你们六个甲子算初成，就算你今年三百四十岁……唉？”</p>
<p>巫曦掰着手指头，愣住：“那你岂不是还没成年？你要是神人，顶多就比我大三岁！”</p>
<p>“我很年轻，”孔宴秋说，“所以他们都不服我。”</p>
<p>何止是年轻，在妖族眼里，你就是个小孩子嘛，只比我大一点的小孩子。</p>
<p>说话间，石板发出烤得透热的轻微声响，巫曦急忙泼了点雪水上去，吱吱声过后，蒸汽腾升而起。</p>
<p>“锅，锅。”巫曦一指，孔宴秋便伸长手臂，把一锅肉排拉过来。</p>
<p>“擦点猪油。”他再一说，孔宴秋接着不甚熟练地把猪油抹在石板上面，他本来想直接用手擦，但是怕巫曦见了又要不高兴地噘嘴，便勉强拿了根筷子插着。</p>
<p>巫曦麻利地打了三个蛋在碗里，搅成蛋液倒进肉排，最后浸了一遍，便拿筷子夹出来，放在滚烫的石板上。</p>
<p>油泡涌起，诱人的肉香混着蛋液的清香，以及调味汁的酸辣香气瞬间翻滚上来，闻得人口舌生津，食指大动。</p>
<p>孔宴秋深深吸进一口，眼神中却流露出落寞的不安之色。</p>
<p>“给，你每数十声，就给它们翻个面，”巫曦把筷子递给他，“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p>
<p>他兴冲冲地跑出去，过了一阵子，他从屋子外面回来，捧着个瓷碗，瓷碗里是满满当当洗净的丹木果，红如石榴，艳若珠宝。</p>
<p>“这个！”他笑哈哈地说，“一会儿吃肉吃腻了，可以用这个解腻！”</p>
<p>他的乐观多少感染了孔宴秋，肉排在石板上滋滋跳动，边缘卷起，已经从肥瘦相间、丰腴漂亮的鲜红色，转变为嫩嫩的焦黄色。石板上肉汁横流，油脂四溢，见火候差不多了，巫曦赶紧调小灵火，夹起一块，呼呼地吹吹，放进孔宴秋的盘子里。</p>
<p>“快，快尝尝！”</p>
<p>他期盼地看着孔宴秋，孔宴秋也垂下眼睫，没底地望着盘子里的肉排。他踌躇数息，低头咬了半块，在口中咀嚼。</p>
<p>“有什么感觉？”巫曦急迫地问。</p>
<p>孔宴秋细细体会，嚼了半晌，他的双肩不自觉地耷拉下去，颇有心灰意冷之态。</p>
<p>“不，”他苦涩地道，“我没有……”</p>
<p>他的眉毛忽然皱起来了。</p>
<p>刺痛。</p>
<p>突如其来的刺痛，从他的耳根处向外辐射。</p>
<p>痛意蔓延的速度非常快，马上就连他的下颔骨都在强烈的刺痛中变得酸麻。仿佛撬动了什么开关，他的唾液大量流淌出来，几乎要抑制不住地从咬紧的利齿中流溢而出。</p>
<p>然后，他尝到了一点焦炙的肉味。</p>
<p>它不苦不涩，也不酸臭，它不是任何难以忍受的味道，只是孔宴秋形容不出来。</p><p>本作者莲鹤夫人提醒您《我是人啊，你不是？》第一时间在.<a href=" http:="" p="">
接着，更多微醺的酒气，米醋的清冽，乃至蛋液的醇香，都齐齐向他涌来，葱姜蒜椒的气味浓烈，味道各不相同，但都辛辣地刺激着他的唇舌，以致蜂蜜的甘味尤其突出。他从前不知道什么是辣，什么是甜，如今都清晰明了，宛如黑白一样分明。
第二扇门毫无征兆地向他洞开，将孔宴秋拖进那个奇异而梦幻的世界。犹如河面上坚冰消融，他沉寂日久的唇舌也跟着春天一同解冻。他咬了一口，再咬一口，唯恐这全是幻觉，吃得慢了，他的感官便会重新闭合，只留给他短暂留存的梦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