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揽月 作品

第 32 章 “青,你想让我保...


第32章“青,你想让我保

酒吧内的灯光诡谲迷眼,有一支摇滚乐队在台上唱歌,空气中混合着烟酒的味道,夹杂着各色噪音与人声。

陈景白挺佩服梁树生的,拍拍他肩膀:“可以啊兄弟,头回见就带大舅子来这里,不怕我不赞成你和我妹在一起啊?”

梁树生看他一眼,淡笑:“不喝酒怎么聊?”

陈景白赞成这话,频频点头:“是是,这倒是。”

忽然,一片嘈杂中有人喊梁树生名字,回头,是程嘉遥——这人常年混迹在在各种声色场所,也不算偶遇。

周围还有几个好友,七嘴八舌道:“生哥,我们可都不知道多久没见你了,最近怎么叫都不出来。”

“就是,忙什么呢。”

程嘉遥抢答:“我不说了嘛,人忙着谈恋爱呢。”

于是拼了桌,而程嘉遥和陈景白性格一拍即合。

程嘉遥问:“这哥们儿谁啊?”

陈景白朝梁树生别一眼,主动自我介绍:“他大舅子。”

大舅子?

程嘉遥是个不知伦理道义的,想了半天才绕明白这关系。

随即亲热地握住陈景白手,用力拍两下:“哥们儿!那咱俩是亲兄弟啊!”

陈景白难得碰上比自己有过之无不及的,也懵了下。

“……什么意思?”

“林遇青也是我妹妹啊!”程嘉遥说,“你别说,咱妹妹是真漂亮!那性格也是真讨喜!”

陈景白仿佛碰到了知音:“那你是不知道,我妹那从小就有个性。”

程嘉遥压根不管两人根本不是亲兄妹,从善如流道:“是,我看到陈哥你就明白了,咱妹妹这长相和性格都和你如出一辙!”

梁树生:“……”

妹妹。

又是妹妹。

这一路过来,他听着陈景白一口一个妹妹,叫个没完,一听这个太阳穴就突突跳个没完。

烟刚点一半,他就这么按着打火机,一簇火光亮着,在昏暗的环境中照亮他半边脸,显得轮廓更加锋利深刻,烟嘴被火燃着,发出极轻微的嘶嘶声,卷烟纸烧灼,亮起一条条忽明忽暗的火线。

程嘉遥察觉他视线,不说话了,不明所以地眨眨眼。

梁树生熄了火,打火机扔在矮几上,人往后靠在沙发背,下颌抬起,眼底黑沉,缓缓呼出烟雾。

“叫谁妹妹呢?”嗓音很低。

程嘉遥立马朝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梁树生直起身,拎起矮几上一瓶洋酒,朝陈景白挑眉:“喝这个?”

陈景白扫一眼瓶身上的英文,是慕赫26年威士忌,西班牙甜雪莉酒,一启盖便闻到浓郁酒香,融合古老橡木与皮革的气息。

“可以啊妹夫,有品味!”

他拿起一个空玻璃杯重重敲在梁树生面前,“给你大舅子满上!”

梁树生笑了声,给他倒酒。

程嘉遥好歹在这些场合混迹久了,关键时候是个人精。

一听到梁树生那声笑就打了个激灵。

磁沉、散漫,特痞,一肚子坏水。

深琥珀色的酒精倒入玻璃杯中。

梁树生拎起杯子。

他手很好看,细长且瘦,拎起杯子时青筋明显,接着,杯子碰了下陈景白的。

两人都一气喝完。

陈景白终于碰到个喝酒爽快的,竖着

大拇指一通夸。

梁树生又笑了声。

就,那种,笑傻子的笑声。

程嘉遥心领神会,朝自己已经化了大半冰水的杯子里也倒满:“来,亲兄弟,一见如故!我也敬你一杯!(<a href=".co.c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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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树生是个什么人。

会喝酒,从没人见过他喝醉,他若真想劝酒,劝酒功夫也厉害得没边。

半小时后,林遇青给梁树生发来一条信息。

「林遇青:你们在干嘛呢?」

「梁树生:喝着。」

「林遇青:你别跟他多喝,陈景白这人从小到大没少混酒局。」

梁树生勾唇,然后“咔”一声将手机息屏,拿起打火机倾身给陈景白点了一支,接着顺手提起酒瓶又是一杯。

“哥,我再敬你一杯。”

梁树生这声“哥”叫得特别干脆,面不改色。

程嘉遥从前倒是听他叫过梁净慈“哥”,后来便再没从他口中听到过这个字眼。

这声“哥”是有代价的。

一小时后——

程嘉遥看着一旁已经喝得红到脖子根的陈景白,再看一眼神色清朗的梁树生,忍不住为陈景白默哀。

谁让你对着人家女朋友一口一个“妹妹”。

活该!

再过一刻钟,陈景白终于举白旗,起身去厕所吐了。

程嘉遥这才笑出声,烟在矮几上敲两下:“阿生,那个真是咱妹妹的哥?”

梁树生看他。

程嘉遥立马闭嘴,改口:“那个真是咱嫂子的哥?”

“算不上。”

“我说呢,这糊涂样,没咱嫂子半点机灵劲儿。”

很快,陈景白回来,回来后就倒沙发上起不来了。

挺晚了,梁树生也没多待,拎起陈景白便走了。

这附近有家宾馆,梁树生打算把人送那儿去。

打车,将陈景白塞进后座。

一股子酒味熏天。

司机说:“别吐我车上啊。”

梁树生:“吐了赔您洗车费。”

车开出一段,陈景白似乎是终于缓过来些,挪过去再次将手臂搭梁树生肩上:“我说哥们儿。”

梁树生侧头。

“跟你喝酒是真爽快,下次咱们再喝!昂。”陈景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被摆一道。

“……”

“喝酒爽快的人都是好人,我妹交给你我放心。”说着,朝梁树生背上拍两下。

“……”

“说来,我妹跟你在一块儿时也挺不一样的。”

梁树生到这才搭腔:“怎么说?”

陈景白笑了声,但并没有多解释什么,过了会儿,淡淡说:“其实是她变了很多,你不知道她小时候什么样吧。”-

冬天的风刮着落地窗,林遇青难得梦到那些过往的事。

她从没跟人说过她的家庭,她的母亲。

她也很久很久没有梦到她了。

今天却是难得梦到了。

父母离婚时她还在读小学,不懂事儿,只知道爸妈吵了好严重的架,掀桌摔碗,再后来爸爸就不再回来了。

然后听外婆说,那畜生那么快就再婚了。

“畜生”便指她爸爸。

关于童年时期的妈妈,林遇青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妈妈是一个很矛盾的人。

对于爸爸,她一边痛恨他背弃誓言,一边却盼望他哪天能够回心转意。

而对于林遇青呢,她一边拼命挣钱想给女儿好的生活,再困难也没有中止过女儿的芭蕾课,可一边却又无法克制地将自己人生的悲剧归咎于女儿。

不知是为了让爸爸别忘记她,还是仅仅想给爸爸的生活制造不顺心,妈妈曾借口工作出差,将林遇青送去那个“家”
暂住过几个月。

那几个月,林遇青寄人篱下。

她即便再懵懂无知,也能感受到自己并不受欢迎,唯一的温情便是晚上躲在被窝给妈妈发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