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有幸 作品
第 76 章 爱人
“真的,我是想要和你分享。”纪弥正经道。
“反正你也不在身边,只能隔着手机镜头,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所谓“以后再说”默认是一种圆滑的放弃,毕竟各自步履匆忙,当场错过便很难圆满。
听到纪弥这么说的时候,贺景延刚从高速下来。
述职很顺利,与董事长的谈话也没有阻碍,进度比他预期的更快。
贺景延办完手头的事,没在集团久留,到家看望爷爷奶奶。
老人身体健朗,不太需要小辈操心,贺景延寒暄了没几句,便被催促着赶紧去休息。
这些天在几处地方连轴转,回到房间,贺景延却看起机票,想要压缩回程的时间。
贺景延联系了烟火秀的主办方,确认活动定在3号晚上,今天已经是2号了。
自己打算去千岛湖的话,明天中午就必须走。
“我明天想五点半出发去公司。”贺景延的日程很紧凑,想调整只能往前推。
他问家里的司机:“劳烦你早起可以么?我改签到中午去机场。”
司机对此完全没有问题,贺景延再与集团的同事联系。
他不会让所有人陪自己早起,只是时间改动,他率先打招呼,说自己十点半钟就会走。
大家都乐意配合他的节奏,第二天九点不到,需要当面交接的便主动找过来。
贺景延挨个处理和交代,十点一刻钟,关掉自己的笔记本,拖上行李箱准备离开。
坐进车里,司机看着天色,为难地问:“今天必须要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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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lay回不来咯。”方溪云刷着穗城新闻,幸灾乐祸。
纪弥在烧烤架前添加炭火,奇怪:“为什么?”
“受雷雨影响,机场出现大面积的航班延误,截至今天14:30分,延误一小时以上未出港的航班为45班。”
方溪云念完报道,说:“我看了天气预报,delay可以待上一礼拜,加上集团的事情多,他就宽心磨着吧。”
纪弥闻言有些担忧,转而看了jing的ip地址。
上次登录是凌晨,jing在香港,离穗城很接近,说不准也没法回来。
他留言:[你那里下暴雨了吗?]
jing处于离线状态,纪弥自发搜找,香港确实也在下雨。
尽管没有穗城那边严重,但航班有或多或少的延误。
他再说:[回不来的话我们可以约下周,注意出行安全。]
讲得这样轻松,纪弥实际却在打蔫。
从约定至今盼望了那么久,拖到下周的话,沪市温度逐渐炎热,自己买的外套都该过季了。
烟花看不到,西班牙火腿也吃不着,纪弥委屈地撇撇嘴。
度假本该起到散心作用,他却一天比一天郁闷,烧烤都没吃几串。
这下也不肯去看主办方敷衍放鞭炮,纪弥昏昏沉沉埋在棉被里。
付千遥努力把他挖出来:“来都来了,去凑个热闹。”
纪弥不情不愿地被他从酒店拖走,活动是晚上九点钟开始,不过八点四十分,湖边就已经聚集了许多人。
有的人知情却抱着侥幸,有的人则翘首以待,大家都想占个观景的好位置。
这会儿已经有点迟了,纪弥懒得往前挤,独自在外围垫着脚尖。
浑噩着打发时间,景区的广播突然响起:“寻找mi同学,寻找mi同学。”
纪弥:?
是在说自己吗?
他不可思议地去看喇叭,然后听到广播继续往下说。
“我们替jing先生找一个人,请问mi同学来了没有?”
周围人登时开始交头接耳,窸窸窣窣地讨论着这是闹哪出,纪弥面对眼前的阵仗,愣是不敢举手。
紧接着,他暗落落找到播音员,询问这是什么情况。
“我们昨天来了大金主做赞助,听说我们这边储备不足,连夜进了很多新款烟花过来。”对方解释。
“他让我们帮忙找个清净又能观赏的地方,说是请你去看。”
要说刚才是茫然和难为情的话,纪弥现在已然晕头转向。
既然jing插手了活动,纪弥道:“那他呢?”
话音落下,看着播音员茫然的眼神,他知道是白问一句。
jing能后天赶来就不错了,更不用说今晚。
被主办领去标有“游客止步”的草坪,纪弥坐在长椅上,不需要与其他人拥挤,仰头便能看到烟花绽放在近处。
好像jing总是喜欢这样。
看着夜幕被花火照亮,纪弥怔愣地回忆着,自己在jing这里,往往暴露着斑驳丑陋的一面。
他的挣扎,他的脆弱,还有他的痛苦,每一面都与光鲜无关。
然而,jing总是回以他最好的,最多的,最灿烂的东西。
说着隔镜头没意思,纪弥这时却打开手机拍摄,想要jing上线以后,打开对话框就能看到自己的留念。
今天晚上更令他惊讶的是,jing碰巧匆匆登录,实时ip跳转成了浙江。
……萌心出错了吗?
纪弥瞬间屏住了呼吸,根本不理解jing的地址变动。
他难以置信地问:[你来千岛湖了?]
jing:[你转头。]
赶在最后的烟花熄灭之前,jing并未与纪弥做过承诺,却翻山越岭地赶来。
他不想让纪弥任何一个愿望落空,未来再说的事情现在就要实现。()
纪弥看到那三个字,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慌张地左顾右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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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昏暗,自己会不会找不到对方?
借着一束束火花在空中点燃的光亮,纪弥感觉心跳声比烟火更吵。
他略微迟滞地转过身去,眼神落在不远处,随即朝jing笑起来。
对方也正看着这边,戴了唐老鸭头套,穿着一身西装,朝纪弥挥挥手。
“你以为这里人很多吗,怕我认不出你?”纪弥弯起眼睫。
jing显然不太适应这幅装扮,走起来有些笨手笨脚,纪弥率先跑了过去。
“哥哥。”他在他身边停下,开口时有些青涩。
纪弥再问:“你怎么到这里来的,那边不是有雷雨?我还以为这次应该没办法见面了。”
“高铁。”jing模仿唐老鸭的声音。
两地有很远的距离,从广东那边过来,至少要坐七个多小时。
纪弥听到jing这样回答,不禁有些愣住。
不光是因为对方如此辛苦,除此之外,他隐约觉得有哪里别扭。
尽管在jing的故意模仿之下,音色非常接近唐老鸭,但落在纪弥耳边,第一反应却不是卡通人物。
而是jing的嗓音像自己上司。
但、但怎么可能呢?纪弥随即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
贺景延在集团非常忙碌,穗城作为雷雨的中心,更是比香港夸张,哪怕做高铁应该都买不到票。
这时候贺景延肯定还在总部,事业平步青云,受到众人簇拥。
自己是不是工作上操劳过度,以至于心里的直觉都与老板挂钩?这样未免太荒谬了吧。
纪弥眨眨眼,随即强迫自己不再走神。
“你这样出场的话,我要亲一个头套吗?”他抬起眼,揶揄jing。
听到他这样打趣,jing沉默地摇了摇头。
纪弥道:“那我帮你摘掉?”
jing始终只对纪弥开口过一句话,现在用点头的动作以示回答。
笨重的头套不仅闷热,而且非常遮挡视线,贺景延只能看到纪弥的半张脸。
在自己点头以后,纪弥雀跃地弯起眼睫。
但纪弥没马上伸手,无措地别开头:“你愿意的话就摘,其实不一定……”
话没有说完,纪弥的手腕便被温柔地牵住,然后放到了头套的侧脸。
毛茸茸的质感挠在掌心,无声又明确地暗示纪弥,他有掌控和支配的权利。
这个举动似乎能传递勇气,纪弥又看向那只“唐老鸭”。
彼此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日常中,贺景延很少有机会被纪弥这样看着。
纪弥碍于上下级关系,规规矩矩地守着分寸,不可能直勾勾地盯着贺景延。
有时候两人交谈,纪弥会礼貌地望过来。
但他的眼神都很轻,讲完就吝啬地收回去,不会施舍贺景延半秒。
今晚不太一样,纪弥的目光专注又热烈,用抚摸爱人的温柔力度,轻手轻脚地捧住头套。
最后的烟花在夜空中就要消散了。
渐渐暗去的光亮里,纪弥小心翼翼地颤了颤,把jing的遮挡物摘下来。
春夜的风吹过来,又于两人之间停下,静得如同时间不再流动,贺景延望进纪弥的眼睛。
在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满满地、完整地映着他的模样。
这次贺景延终于占满了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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