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4 章

天色在不知不觉间暗了下来,那刺目的仿佛永远挂在正当中的太阳落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轮红色满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逸思楼已经完全没有了人声,敞开的窗户外听不见半点声音,整栋楼像是被拖进了另一个位面,与现实隔绝开来。

宗天原和齐木藏身在两具模具里,模具在追逐中被撞得倒地,他们就小心翼翼地蜷缩在翻倒的模具中。

齐木因为躯体异化的时间太长,一只手臂木质化严重,已经没办法弯曲活动,只能直愣愣地杵着,她有些费劲地手臂末端伸出的细细藤蔓拢住,不让它们跑出模具之外。

宗天原也比她好不了多少,他的能力使用过度有些失控,现在眼睛还是可怖的白色,看不见瞳仁;左大臂应该是骨折了,他用碎布条固定了一下,动一动就钻心得痛。

在宋南星和唐修川上了七楼后,他们两人留在六楼拖住雕像。宗天原提前设想了各种可能制定了对应的策略,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些雕像竟然能够变成宋南星和唐修川的样子,并且连对方的能力都能够模仿出来。

他守在六楼楼道口附近,看见宋南星和巨蜥化的唐修川又从七楼下来时,第一时间以为是七楼出了什么事。但等他现身和两人交流之后立即意识到了不对,那不是宋南星和唐修川。

他第一时间向齐木示警,然后撤退。

但唐修川的能力是巨蜥化,巨蜥化后他的力量和反应速度高出人类数十倍,雕像模仿了他的能力,宗天原的反应速度再快,也快不过巨蜥化的雕像。

他的左大臂就是那时被巨蜥尾巴抽断的,还算运气好,虽然断了条胳膊,但好歹肋骨脏器没有断裂破碎,不然恐怕撑不到这个时候。

宗天原看了一眼对面的齐木,两人用通感交流:“你听见刚才楼顶传来的巨响没有?”

齐木说听见了:“六楼的雕像脚步声变少了,应该是被吸引去了七楼。”

“多半是川子,他出去了。”有宋南星在,宗天原不是很担心他们和自己一样着了雕像的道。

齐木见他脸色惨白,额头全是冷汗,担忧道:“你还撑得住吧?也不知道楚队什么时候能来。这些雕像实在太诡异了。”

能够通过模仿学习取代人类已经超出了常理认知,没想到它们竟然连能力者的能力都能模仿。如果让它们成长起来,后果不堪设想。

唯一还算好消息的是,这些雕像的成长速度很慢,那些能够模仿能力者的雕像,是吞噬了其他雕像才进化得如此迅速。

她跟这些雕像玩躲猫猫的时候,亲眼看见巨蜥化的雕像吃掉了其他雕像。

也幸好这些雕像起了内讧,不然那么多雕像,他们根本躲不开。

当然,雕像是少了,但对付起来也更困难棘手就是了。

他们都负了伤,不是那些进化雕像的对手,只能靠着宗天原制造的屏障小心翼翼地躲藏,等待救援到来。

空气里传来一丝诡异的波动,潮湿的水汽随风送来,像潮汐涌动。()

宗天原的感觉敏锐,几乎立刻就捕捉到了,他扭头往对面的窗子看去,神色变得异常凝重:你感觉到没有?有什么东西从水里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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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窗斜对着桐美的人工湖。

人工湖很大,是从江边引进来的活水。此时湖面掀起一层层的浪潮,湖底涌上来红色的藻类,像是有什么巨大的东西正要从水中出来。

乌鸦被惊得振翅,一排排立在枝头,红色的眼睛紧紧盯着波涛汹涌的湖面。

许回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背着画板不紧不慢地走到湖边,凝视着湖面上破碎的圆月。

圆月被搅碎,湖中心出现巨大的漩涡。

他的身体站直了些,对湖中缓慢升起的巨大骷髅头颅说:“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之前的身体呢?”

粘连血肉的骷髅头看向他,是宋城的声音:“出了一点意外。”

他的语气有些阴沉,因为身体意外被毁,也因为森林公园的计划没能圆满成功。

“能重创你的,可不会是什么阿猫阿狗。”许回站直的身体又懒洋洋地斜下去,没骨头一样靠着背后的树干,语气有些兴味盎然:“小小一个桐城,真是卧虎藏龙。”

宋城不太愿意继续这个话题,他阴沉沉地警告:“不该问的别问。”

许回哼笑,进入了正题:“门我已经给你打开了,你答应我的,应该兑现了。”

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掌心放着一枚古老的铜钥匙,一上一下地抛动:“都是按照你的要求布置的,我的东西呢?”

骷髅头眼中闪过幽绿的光,一只红眼乌鸦展翅穿过骷髅头血淋淋的眼眶,口中叼着一枚蓝莹莹的石头。

红眼乌鸦停在许回肩膀上,将石头放在他掌心,叼走了那枚青铜钥匙。

许回盯着掌心的石头,硬币那么大一点,通体灰黑色,非常普通。不普通的是时不时有蓝莹莹的光在灰黑色的表面流过,宛若活物。

他感受着石头上传来的恐怖气息,翘起的嘴角绷直,手掌握紧将石头收起来,看了水中的骷髅头一眼:“我们的交易完成了,这里我就不管了。”

他将手插进口袋里,如来时一样慢悠悠地离开。

经过逸思楼时,他想起在楼下叫住自己的青年,绷直的嘴角又翘起来,眼中露出怜悯:“真可怜,果然并不是每个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

拿到了想要的东西,许回并没有着急离开桐城。

他先回了一趟501。

许来依旧像朵阴郁发霉的蘑菇一样蹲在墙角,听见他回来的声音,身体微微抖动。

许回在他面前蹲下去,声音轻柔地通知他:“我们该走了。”

许来抬起脸,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流露出抗拒:“我不想走。”他露出哀求的声色:“你已经拿到了想要的东西,你自己走吧,我、我想留下来。”

()因为紧张,他的拳头紧紧攥着。()

许回有些惊讶地看着他,竟然已经会反抗了: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里,是因为周老师在这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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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来脸色一白,咬住了唇,长长的眼睫垂下,避开了他探究的视线。

许回站起身摸了摸他的头,嘴角翘得更高一些,眼里却没有笑意,恶意在闪烁:“可是他喜欢的是柔弱无助,乖巧听话的好学生,你是吗?”

满意地看见他的脸色更加苍白,许回牵住他的手往外走:“我说过,我永远不会扔下你的。”

许来被他牵着站起身来,踉踉跄跄往外走去。

他回头看向被黑暗笼罩的501,眼中有深刻的不舍。

这间房子是周老师帮他找的,里面的东西很多都是周老师隔三差五给他添置,虽然理由都是自己闲置用不上了,但许来知道,那只是对方找的借口。

大到笔记本电脑,小到床上的蜘蛛玩.偶。

每一样都浸透了他割舍不下的温情。

许来无声流泪。

许回拖着他离开小区,忽然顿住脚步,表情狰狞回头瞪着他:“你哭够了没有?”

许来眼泪一顿,畏惧地看着他。

许回表情又温柔起来,摸了摸他被眼泪打湿的脸,轻声说:“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以后不会轻易哭了。只有软弱的人才会流眼泪。”

他放慢了脚步和许来并肩走,说:“东西已经拿到了,我们马上就要离开桐城,还没去和爸爸妈妈告别呢。”

他脸上充斥诡异的兴奋:“我们得去和爸妈告个别。”

*

两人去了内城区。

他们的父母早就离婚了,父亲再娶,母亲再嫁,都有了各自的美满家庭。

许回先去的父亲家。

父亲和再婚的妻子还住在以前的房子里,新娶的女人看起来很贤惠持家,脏乱的房子被收拾得很温馨,窗台上摆着绿油油的绿植,家里昏黄的灯光打在浅粉色的窗帘上,很温暖。

许回拉着许来从阳台的玻璃门走进去,他旁若无人地点评:“比以前像个家。”

他趴在厨房门边往里看,女人在厨房里做饭,饭菜香味飘出来,勾人食欲。

“新老婆比妈妈做饭做得好。”他说完又摇摇头:“不对,妈妈没做过饭。”他扭头看许来,喃喃地问:“你吃过妈妈做的饭吗?我应该是没吃过,也可能吃过但是忘记了,只记得饿肚子的感觉。”

肚子饿狠了,就像有火在肚子里烧,背上一阵阵冒冷汗,手脚会发软抬不起来。

许来握紧他的手,说:“后来我会做饭了。”

许回露出回忆的神色,说:“因为我第一次煮饭的时候站在凳子上摔了,不小心把热油弄到了身上。”他掀起衬衫下摆,露出肚子上丑陋的伤疤,瘪瘪嘴说:“你看,疤痕现在还在。”

许来说:“我们走吧。”

许回眼珠转来转去,脸上带着毛骨悚然的笑:“还没

()看见爸爸呢。”他看见次卧里亮着灯光,就牵着许来往次卧走:“爸爸在次卧。”

他们走到门口,看见中年男人正在书桌旁给十岁的儿L子辅佐作业。

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儿L童书桌旁边有些局促,那张有些凶恶的脸上带着陌生的笑容,耐心地引导儿L子:“这道理我们刚才不是做过一样的吗?安安再仔细想想,刚才爸爸怎么教你的?”

男孩歪着头思索片刻,摇了摇头,撒娇地抱住爸爸的手臂说不记得了:“你再讲一遍。”

许父露出无奈的表情,宠溺地揉了揉儿L子的头,说:“怎么一点都没遗传到你老子的智商。”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又耐心地给儿L子讲了一遍。

许回和许来就站在他身后两步的距离。

过了许久,许回才疑惑地歪了歪头,想不明白一样地问:“他不是个酒鬼吗?他怎么还不发脾气?还不打人?”

他用渗人的目光盯着男孩,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他那么笨,为什么爸爸不打他?”

许来感觉他的手在不受控制地发抖,担心地叫他。

许回不抖了,他说:“错了。”

“爸爸是个酒鬼,喝多了酒就会打人,最喜欢用衣架抽人,不打别的地方,就打背。被打的时候不可以哭,越哭打得越狠。这样才是对的。”

他从身后背着的小包里拿出一只笔,对着许父描描画画。

酒鬼不修边幅,头发长得很长但不修剪,脸被酒意熏红,络腮胡长了满脸,看起来凶恶,堕.落,让人恶心。

穿着家居服神色慈爱的许父在他的画笔下变成了酒鬼,浑身散发出难闻的馊味,那是长期酗酒又不洗澡发酵出来的味道。

许回嫌弃地捏起鼻子,男孩也闻到了,他转过头,被许父邋遢的模样吓到了,迟疑地叫了一声:“爸爸?”

许父红着眼睛举起巴掌打下去:“妈的蠢货,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男孩从来没被打过,他惊恐地哭出声,大声哭叫着“妈妈”。

厨房里的女人听见儿L子的哭声连忙跑过来,看见男人的样子先是被吓了一跳,但紧接着看见儿L子红肿的脸,顿时就红了眼冲上推了男人一把,把儿L子护在怀里:“许国昌!你发什么神经!”

许父脸色不正常地涨红,儿L子哭声吵得他怒火高涨。他大步冲去卫生间拿了衣架过来,对着母子二人狠狠抽下去:“妈的让你们哭!别哭了!”

女人不是他的对手,只能把儿L子死死护在怀里。

许回看得津津有味,点评道:“这样才对了。”

他转头跟许来感叹,像是羡慕:“他那么笨都还有妈妈护着,真好啊。”

许来没有什么表情,只是说:“可以了,我们走吧。”

这一次许回愿意走了,他的心情很好,一只手牵着许来,一只手插在口袋里,嘴里哼着听不出曲调的歌:“再去看看妈妈。”

他们的妈妈二婚嫁给

了一个有钱人,住在富人云集的别墅区。

欧式独栋别墅非常漂亮,跟他们小时候在电视上看见的一模一样。

保养得非常好几乎看不出年纪的许母正在花园里遛狗,笑起来时美丽的脸庞让人移不开眼睛。

许来许回精致的长相完全遗传了她。

也正是靠着这张过于出挑的脸,她才能在离开酒鬼前夫后嫁给了有钱人,做起了优雅美丽的富家太太,跟以前肮脏发臭的生活划清界限。

她溜了一会儿L狗,丈夫的车就回来了。

她立刻将狗交给佣人,自己去将喝多了酒的丈夫扶下来,温温柔柔地抱怨说:“不是说了吗,你胃不好,要少喝酒。”

丈夫有些嫌烦,但看着那张漂亮又温柔的脸还是忍了,笑着依靠在她身上,说:“都是应酬,没办法。”

许母将丈夫扶进去,亲自去准备醒酒汤。

女儿L从二楼下来,撒娇地抱住她,说:“妈,我肚子饿了。”

许母慈爱地揉揉她的头,问:“想吃什么?妈给你做,你爸爸也还没吃,你们正好一起吃。”

女儿L点了三个菜,都是些做起来有些麻烦的。

但许母半点不恼,捏捏女儿L的鼻尖,把醒酒汤递给她:“给你爸爸端过去,看会儿L电视就能吃饭了。”

她穿上围裙给丈夫和女儿L准备晚饭,脸上全是幸福。

全然不知道和那些肮脏腐烂的过往一起埋葬在记忆一角的儿L子正站在旁边目光阴沉地看着她。

许回几乎快要把脸凑到许母脸上,说:“原来妈妈笑起来这么好看啊,她还会做这么多菜。”

他摆正身子,垂下眼睛很失落地说:“她为什么不对我们笑呢?我们也没有吃过她做的菜。”

每次父亲喝得醉醺醺的回来,会打母亲,也会打他们。但母亲不是个软弱脾气,她会拼命地砸东西打回去,打得最厉害的一次还动了刀。

后来父亲就不敢打她了,只会拿他们出气。

但母亲从来没有管过他们,只是会在父亲打完他们之后扔来一瓶碘酒,嫌恶地说:“都这么大了怎么只会哭,但凡有点血性,这么大都能保护妈妈了,辛辛苦苦生了你有什么用?”

许来沉默不语。

目光扫过依偎在父亲怀里的女儿L,女儿L像父亲更多一些,圆盘脸,小眼睛,塌鼻子,完全没有遗传到母亲的美丽。

但她得到了他们没拥有过的东西。

许回忽然说:“不如把他们全都杀了吧。”

他漂亮的脸上露出扭曲的恨意:“不爱我们,就该去死。”

他的手又开始发抖,神经质地咬着唇拿出画笔,对着女人描画。

女人温柔的脸色忽然变得狰狞,提着菜刀走向丈夫和女儿L。

客厅里响起东西打碎的动静,以及惊恐的喊叫声。

许回这才不抖了,情绪转换很快,又笑起来:“算了,还是不杀他们了,这样就很好。”

许来主动牵着他往外走:“我们该走了。”()

许回顺从地被他牵走,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依偎着走入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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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要离开桐城时,许回的身影一顿,目光看桐美的方向,说:“他进去了。”

许回眼神变得有些灼热,叮嘱许来说:“你别乱跑,我去看一看。”

*

宋南星撞碎了玻璃展柜。

他小心避开锋利的豁口从展柜里出来,目光警惕地扫过整个展馆。

目之所及全是密密麻麻的玻璃展柜,里面装着一个个灰白的雕像。

这些雕像原本摆出各异的姿势,陈列在展柜中展示。但不知道从哪一刻开始,它们都垂手站直了身体,面朝宋南星的方向。

宋南星和它们对视,发现这些雕像没动,就往大门走去。

博物馆的大门关着,不知道从哪里传来滴答滴答的钟摆声。

宋南星从玻璃门往外看,看见了熟悉的街道,路灯,以及路灯下灰白的身影。

此时那些身影静止不动,维持着画中的姿势和站位。

宋南星的猜测尘埃落定,确认自己是进入了《艺术品》的雕塑艺术博物馆中。

他回头扫过玻璃展柜,琢磨这些雕像是怎么从画里出去的。

就在这时,滴答滴答钟摆声忽然一停,开始准点报时。

清脆的“布谷布谷”声响起,宋南星转头寻找声音的来源,却发现那些玻璃展柜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他瞳孔微缩,黑色眼球里面倒映出成群结队的灰白雕塑。

那些雕塑迈动僵硬的肢体,从展柜了走出来,无机质的目光看向在场唯一的异类。

宋南星退后一步,脊背本该靠在玻璃大门上,却因为悬空趔趄了一下。

他回过头,发现玻璃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

街道上静止的灰白人影转过身,沉默地凝视着他。

宋南星:“……”

他紧张地舔了下唇,开始想念小章鱼和木偶。胡乱想着它们跟雕像一定很有话题聊吧。

只可惜来桐美的时候没把它们带上。

他目光快速在四周逡巡,规划逃跑路线。

鼻间却不合时宜地闻到一股特殊的气味,像花香和油漆味糅合,带着一点油脂的气味。

宋南星脚步一顿,目光来回扫视街道上的雕像,最后锁定了左前方的一个雕像。

那个雕像和其他雕像乍看上去没有不同,但宋南星注意到了它的眼睛,它的眼睛比其他雕像更灵动。

他走近了些,鼻间的气味更加浓郁。

是谁呢?他只在两个人身上闻到过这种特殊的气味。

宋南星抿了抿干燥的唇,用一种笃定的语气说:“姜行知,别藏了。”

他的目光准确无误地落在自己身上。

混在雕像里的姜行知索性也就不装了,他从静立的雕像中走出来,石膏身体异常灵活柔软:“你怎么发现是我的?”

宋南星没回答他,反问:“桐美的异常都是你自导自演的吧?真正的姜行知去哪儿L了?你想做什么?”

姜行知站在距离他一步之遥的地方,视线像解剖刀一样,恨不得将他剖开看个清楚:“受人之托而已。”

又问:“你怎么发现我的?”

宋南星说:“受谁之托?”

姜行知哼了声,像是小孩子赌气:“你不回答我,我为什么要回答你?”

又说:“其实我本来还挺喜欢你的。”

明明是石膏雕像,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却异常生动:“要是你现在出去的话,我可以放你一马。”

他以为宋南星会啰啰嗦嗦一堆然后不肯走让他放过其他人之类的,结果宋南星说:“真的?那我走。”

姜行知很明显地呆了一下,目光怀疑地打量他。

宋南星满脸都是我怎么这么倒霉的表情,面不改色地撒谎:“我不知道怎么就进了这里,找不到出口出去,你愿意放我出去最好了,我可以当做从来没来过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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