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朝瑾 作品
第 113 章
画上的颜料可能是什么花草的汁液和矿石的粉末,有的褪色了,有的没有。
虞荼努力辨认了一阵子,满头问号。
最中间那个一团灰绿有四肢和脑袋,应该是个人?或者说穿了衣服的火柴人?左边那个是只红色的鸟?上面是条褪了色的蚯蚓?右边那个是白色的雪团?白色的狗?白色后面那团墨黑,是某种生物还是黑漆漆的石头?
虞荼一头雾水。
这就是抽象的艺术吗?
过几天选选修课的时候,他是不是要辅修一下绘画这门课?不说能画得多好,至少要能品鉴一下画,理解画家传达的思想感情?
虞荼盯着那些已经有了缺损的线条,在脑海中努力复原,但无论怎么复原,他都觉得这幅画像小儿涂鸦。
只是一幅涂鸦,需要用这么多阵法保护吗?就仿佛在呵护一件至宝一样。
虞荼站在狭长的通道里,看着那连成片没入到尽头的博古架,架子上的东西大半都落了灰,有些已经朽坏不堪,但也能依稀窥见曾经的风华。
他第一次升起莫大的探究欲,这间茶馆曾经的主人,到底是谁呢?
*
“嘤、鸿影的身体检查结果很好。”江绛差点被其他人报告里铺天盖地的“嘤嘤”洗了脑,她翻看着那沓印满了密密麻麻字符的纸,“他的训练还可以再扩散一点,有针对性一点,不能一直把他放在昆仑的寒域之中对抗炼痕。那对他的成长有害无益。”
她说到一半后抬起头:“阿序,你有在听吗?”
江绛的对面,坐着昆仑的山长时序,她脊背挺直,剑横在膝上,却仿佛满屋隐有剑光。
时序抬眼,声音和她的人一样冷,好似没有感情,也没有温度:“把他放到昆仑来,我亲自教。”
江绛翻体检报告的手一顿:“我还不至于这么丧心病狂。”
“你这无情道修得不好,当年就不该走这条路,还不如修太上忘情。”她叹气,“情绪不能憋着,小心憋出心魔。”
无情道并不和小说里写的一样,修此道的人要断情绝爱,甚至搞什么“杀妻证道”“杀夫证道”一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无情道更类似于一种“极道”,修此道的人个人私心会慢慢越来越淡,人会近乎于“道”,无情似有情,有情更似无情。
“我修此道十八年,不觉有瑕。”
“是啊。”江绛凉凉道,“十八年从人修成了一块冰,是挺无暇的。”
“顾鸿影不会给你教,真把他放在昆仑,到那一天才是害了他。”江绛低头继续看资料,“阿序,人心非铁石啊。”
就像十八年你都没有踏入过寒域一样。
时序沉默不语,然后一晃眼,她就消失了。
没几秒,江绛忽然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波动,
()她抬头,才发现时序消失了。
而后,除了她面前的桌子,屁股下的椅子,其他的桌椅,墙上的装饰,一瞬间都化成了细碎的粉末,好好的会议室,瞬间家徒四壁,一贫如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