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星若辰 作品

第 65 章 晋江正版阅读

可恶,气死了。-

时书气了一晚上,直到忘掉后才睡着,早起看小猫,早饭后正是寒风凛冽之时,院子门口忽然响起脚步声,十分整齐划一的动静,不到片刻,有人敲了敲门。

“谢大人,森州兵马钤辖,我家赵将军有请。”

□*□

谢无炽走到门口,片刻后回来,道:“今天我恐怕夜里才回来,自己做饭吃。”

他说话直接忽略了蹲一旁的杜子涵。

时书:“知道了。”

谢无炽穿上了雪衣,头上戴一顶笠帽,被这将士领着一起在风雪中走远。

“哇,”杜子涵艳羡地看他的背影,“果然,打出了名气的人,一到这里,自会有军部的人相邀请参与宴饮,早不再是一无所有的白身了。”

时书:“随便他吧,哼。”

时书还逗着猫,杜子涵忽然问:“你俩昨晚没事儿吧?”

时书:“……你听到什么了?”

杜子涵:“你喊不要啊。”

“……”

时书百口莫辩:“总之很复杂,你要相信我和他清清白白,不信也给自己洗脑一下。”

杜子涵:“所以是不是谢哥潜规则你?让你跟着他,就得和他有皮肉交易?”

时书懒洋洋烤着火:“真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他喜欢你?”杜子涵再猜。

喜欢?时书后背泛起一阵竦栗感,这几天脑海中不断逼近,但他从未宣之于口的词,被杜子涵说了出来。

时书转头直勾勾看着他。

杜子涵:“谢哥真喜欢你?”

“你不要再说了!”时书突然暴走,“我完全不想思考这件事,你再说我没办法和他做朋友了。”

杜子涵:“……”

“你真刚高中毕业啊?这种事还害羞逃避。”杜子涵挥了挥手,“喜欢就喜欢了,有啥了不起的。”

……谢无炽喜欢我?时书脑中如遭魔音,舒康府时只有模模糊糊的感受,流放之后却越发清晰。

时书:“但你怎么能说‘喜欢’这个大逆不道的词?”

他和谢无炽的关系,与纯爱完全不沾边啊。

甚至对于谢无炽的偏好,用“乱.伦”“强制爱”“兄弟相.奸”都比“喜欢”这词更贴切。

杜子涵干脆拒绝加入这场讨论:“搞不懂你们男同,不说了。”

“……”

时书和他说了会儿话,门外,再响起敲门声,铜环叩击木门的声音粗暴:“来人!官府问询!”

时书站起身开了门,几件宽袍大袖,看起来是官府的文书,还有几位则披盔戴甲,显然是军队中的人。

时书问:“有什么事儿吗?”

“查看户籍,你们是刚搬来的对吧?都是从哪儿来的?”

时书说了谢无炽的名字后,对方神色缓和了些:“原来是谢大人的家眷,公子,你有所不知,森州作为边防重镇,单有甲兵之法,每家每户得派一个人去服役。这不,昨晚风雪太大,粮道那边的路被山上堆积的雪淹没了,正在征役夫去开路清理积雪。谢大人家里是不是也要……”

对方言犹未尽,谢无炽和州府长官有了联络,但他到底被贬,荫庇并不大。

时书:“我明白了,是要我们去服役?”

对方道:“是,清扫粮道也就这几日的役力,不长,公子们……”


时书转头看向了杜子涵,杜子涵满脸理解:“是时候轮到老奴登场了。”

时书:“……”

时书:“谁说让你去了,我说我俩一块儿去,行吗?”

杜子涵还有点感动:“好好好,其实我一个人不是很想去,我喜欢跟人呆在一起。”

“等等,我俩马上就来。”

时书先回去戴上了手套,遮耳朵的帽子,浑身穿戴得严严实实才和杜子涵一起走出门去,这群卫兵背后已跟着不少百姓,手拿锄头推车等工具。

天寒地冻,役夫们沐浴在风雪中,被风吹得睁不开眼,但同时也有种团结和不怕困难的气势。

这种大雪天,只要有用人的地方,大家都会去做。

时书形容这种感觉:“跟每周在学校做大扫除一样。”

杜子涵:“是啊,劳动,团结。”

粮道。

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森州作为阴山脚下的城市,粮草匮乏,粮道便是供给给当地数万守军和百姓生命的血液线。现在风雪一来,粮道受阻,这是关系到数十万人生命的大事。

不过这桩大事,目前都是靠苦寒的百姓和士兵所完成的。

时书和杜子涵跟着役夫们一路走,走到城外很远,发现粮道原来在山谷之中,地势太低,昨晚暴雪忽至导致山顶雪崩,太多的雪把这条粮道给掩埋了。

显然军情紧急,另一头响起疾骂和怒叱声。

时书开始了工作:“怎么修在山谷中?不是很容易雪崩吗?”

杜子涵看了看周围,说:“没得选吧。这边的路都被山挡住了,想必是从山谷取道最近的路。毕竟人类从来没有放弃过从险峻的地理之中,开辟出有利于文明进步的道路。”

时书把雪铲到一旁的小推车里,忍不住道:“你也太会说话了吧?”

杜子涵:“哪里哪里,我在考公啊。”

“……”

时书减少了说话,把更多的力气用在干活当中,偶尔抬起头,在他的身旁,许许多多的不认识的老百姓埋头清理雪山。一旁的士兵更是十万火急,生怕耽误了军粮被砍头,焦急地站在雪旁的山坡上观望。

“你你你,还有你,过去,先把那块大雪快给抡碎了。”

“还有你!你过去,把雪都推到山崖底下去。”

“别休息!乡亲们!这是军队的救命粮!”

“……”

粮道是重中之重,时书把雪铲开,就跟跑步一样,只需要专心做事就好,挖着眼前的雪,只是手掌心和脚趾逐渐冷得有些失去知觉。

时间也在流走,不知道做了多久,时书突然听到杜子涵大叫了一声:“快跑!!!!”

撕心裂肺的一声,吓得时书猛地抬头:“怎么了?”

几片雪沙落到头顶,时书还没回过神胳膊就被杜子涵拽住,奋力往前一甩,抓得他皮肤都疼,脚步踉跄往前时,听到无数声重叠起来的叫破喉咙的嘶喊:“雪崩了!”

雪崩了!

雪崩。

时书脑子一震,肾上腺素瞬间飙升到极致,双腿不受控制往前狂奔!

手脚冰冻,热气从面网里喝出,结成冰模糊了视线。时书往前冲,杜子涵跟在背后,两个人狂奔时,背后也有一群人在叫喊着奔跑,四下从山谷中分散开。

时书耳朵里全是噪音和杂音,他边跑边回过头,听到“刷啦”暴雪垮塌在地面的动静,轰隆隆欲将整个世界掩埋一样。白茫茫的冰雪中,有好些缓慢的黑色身影被雪一下打倒,埋在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