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多多 作品

第 60 章 丢失的婚戒

 楚停云:“.还是学姐吧。”

 宴寻想了想,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喊她妹妹也行。”

 楚停云:“.”

 他“哼”了一声,帮宴寻拉上外套,没说话。

 宴寻仔细观察了一下楚停云的表情,问,

 “你不会还在记恨当年的事吧?我记得早就跟你说过当初不是私奔,是江宇珩过怕学姐有自.杀的念头,我才去看看的。”

 “而且我觉得学姐应该不知道索契和你母亲的关系,不然她绝对不会去。她要是真的知道,当时你找来的时候,应该也不会那么震惊。”

 “.”

 楚停云沉默片刻,说:

 “我还没那么蠢。”

 他当初回国后没多久就查清楚了。

 只是当初在俄罗斯的时候,楚停云狠狠打了江静姝一巴掌,还说了不少难听的话,后来听说江静姝回国以后就患上了抑郁症,情况还很严重。

 闹成这个样子,楚停云觉得大概江静姝应该非常怨恨自己。

 但他早就不因为母亲的事而恨这个妹妹了,只是宴寻喜欢她,所以楚停云一直很嫉妒,无论如何都没办法好好相处,只能无视。

 现在一切说开,楚停云再没有半分嫉妒,只是觉得——

 “但是江静姝竟然喜欢林燃不喜欢你,她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否则的话,他楚停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一直误会了这么久?!

 宴寻:“.”

 喜欢也不行,不喜欢也不行。

 宴寻实在无语。

 “楚停云,你这人真的是.”

 话没说完,楚总的手机响了。

 ——是李成烨律师打来的。

 “喂?”

 楚停云听那边说了些什么,眉头微皱,

 “行,我知道了,我现在过来。”

 宴寻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表情顿时凝重起来,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头子要见我。”

 楚停云言简意赅。

 宴寻有点惊讶:“他身体好转了?”

 “呵——”

 楚停云冷笑一声,

 “从他进医院这都快一个月了,死活藏着不见人,要么就是真要死了,要么就是故意躲起来看戏呢。”

 现在看来,明显是后者。

 宴寻:“.”

 家里都这么乱了,公司也危机四伏,楚停云这个月又是忙着对付陈家,又是忙着跟堂叔那一群不怀好意的股东对峙博弈。

 而江静姝被婆家刁难,还被陈家绑架。

 结果江晟海一直躲到医院看戏?

 看来楚停云这么讨厌他爹不是没有道理的。

 这么一对比,宴寻忽然觉得自己的两个爸爸都挺好的。

 养父虽说有些目的不纯,但至少救了他,陪伴他长大,也把他教得很好。亲生父亲就不用说了,自从得知儿子差点被人害死,这段时间叶存山几乎使劲浑身解数,投入了所有的人脉资源,时间精力帮他报仇。

 这样的对比实在太惨烈。

 楚停云没再多说什么,径直往住院部走。

 很巧的是林燃和江晟海都在一个医院,所以也免去了路上奔波。

 来的时候楚停云想了一肚子尖锐的话,他觉得就算江晟海好了,自己也能再把对方气进手术室一次。

 抵达病房的时候,警察刚做完笔录出来。

 毕竟江静姝举报的是母亲和弟弟谋害父亲,警察当然要对江晟海这个受害人进行问话。

 双方点头示意,擦肩而过。

 只是楚停云跟着李律师进入那件特殊病房之后,他忽然有一瞬间的怔愣。

 因为江晟海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容光焕发,也不是记忆里那个运筹帷幄,坐山观虎斗的老狐狸模样。

 对方的头发白了不少,瘦得很明显,坐在病床上的样子半点没有江家掌权者的风范和威严,真就像个病痛缠身的,普普通通的糟老头。

 “来了?”

 江晟海看了他一眼,表情和语气都很平静,

 “坐吧。”

 “.”

 楚停云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江晟海问:

 “见过静姝了吗?她现在怎么样?”

 “哟,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有个女儿啊?”

 果然,这人一开口就让楚停云很恼火。

 “我还以为你把她卖给贺家之后,就光顾着数钱了呢。”

 即便没那么喜欢江静姝,可她现在被打得浑身是伤,就算是楚停云看着也很难受。

 江晟海少见地沉默,他叹了口气,

 “是我的错,跟贺家联姻是错了。”

 当初江晟海执意要江静姝三十岁之前嫁人,在他的认知中女人结婚生子,天经地义。

 后挺满意,江晟海又与贺家曾有过一些生意往来,后面见了贺诚两次,也觉得这个年轻人还不错。

 于是江静姝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毕竟他们这种家庭的人,大多数的婚姻都是这样定的。

 爱情不是必需品,利益才是重要的连接点。

 但陈家也因此都多了一口气,才会有了后面的事。

 “呵——”

 这时楚停云冷笑一声,像是在嘲讽他的假惺惺。

 江晟海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我错估了陈炳兄妹的底线。”

 其实在警察带走张幸州进行立案没多久,江晟海就收到了消息。因为那边报案的说法是有人要故意谋害楚停云,宴寻为了保护爱人才受的伤。

 再加上,楚停云去警局做笔录时极力强调了他和陈家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所以作为被害人的父亲,又与加害者有着姻亲关系的江晟海就接到了警察的电话。

 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不

知道魏圳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并没有想到当初的亲子鉴定结果有问题这一层,毕竟这么多年他这个长子与陈家之间一直都是针锋相对。

 江晟海只是觉得这事如果是假的,楚停云的手段未免有些低级。如果是真的,那陈家就做得太过火,已经触及到了江晟海的底线。

 他想了许久,找人开始调查。

 宴寻和楚停云能查到的事,江晟海自然查得更快,更仔细。

 那天他提前下班,在地下车库的车里拿到了专业调查人送来的资料。

 等到人走后,江晟海觉得在车里喘不过气,吃了药打算出去缓缓,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结果一下车人就倒了。

 楚停云听完很惊愕:“.所以你是知道绿帽子的事才突发心梗的?”

 “.”

 显然“绿帽子”三个字让江晟海哽了一下,他憋了许久,勉强顺了口气才继续说,

 “是因为陈婉清换了药。”

 心梗病人必须一直吃药,一旦停药就非常危险。

 “哈!这能怪谁?”

 楚停云毫不客气嘲笑他,

 “谁让你非要娶个蛇蝎祸害回来?遭报应了吧江晟海,你出.轨,小三给你戴绿帽,还让你白白给人养了二十多年的私生子,感觉怎么样?”

 “.”

 其实当初江晟海没想过娶陈婉清。双方不过是一场你情我愿的露水情缘而已。可是她怀孕了。五个月后才说,孩子已经打不掉了。

 加上当时祖辈的关系,以及未来两家的合作发展。种种权衡之下才结了婚。

 江晟海还没说话,就听见楚停云继续输出,

 “哦对了,这件事现在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甚至还上了一些财经小报,有些短视频营销号为博眼球,也让你火了一把呢。”

 “.”

 江晟海苍白的脸皮肉眼可见地涨红,好在这些事情当初发生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加上见楚停云之前,他提前吃了降压药,这时候没有被生生气晕过去。

 江晟海看着楚停云浑身带刺,极其刻薄尖锐的模样,忽然想起了这个儿子小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还不叫楚停云,叫江停云。栗色的头发,水蓝色的眼睛,雪白的皮肤,软软乖乖的,简直漂亮得像个小天使。

 早上非要跟爸爸亲亲抱抱,黏黏糊糊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让他去上班。

 那是江晟海第一次当父亲,他很爱这个孩子。

 所以这么多年,这个儿子在江晟海心里一直是最特殊的,哪怕是陈婉清母子三人加起来也比不了他。

 只是由于种种现实因素,他和楚停云的母亲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当年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只是停云,人生不是只有爱情。爱情那种东西于我而言只是调剂品。一个男人整天沉溺在情情爱爱里面是最没出息的。”

 “我年轻时候喜欢她,违背家里的安排娶了她,好吃好喝地把她养在家里,万事不愁。我已经够负责了,可她却怎么也不满意,每天疑神疑鬼,无理取闹,鸡毛蒜皮的一点小事也要跟我吵架.”

 楚停云当然不会为他这套说辞所打动,反而愈发看清了这个男人的本质,

 “——这就是你出轨的理由吗?”

 “.不,这件事情是我做错了。”

 江晟海叹气。

 “所以我们离婚的时候,她执意带走你,我也就同意了。”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原因是楚停云恨他。

 小孩一见到江晟海就歇斯底里地攻击他。挠他,咬他,踢他。甚至后面出现了一些严重的心理问题。

 加上当时江晟海忙着跟堂兄弟打擂台,争夺公司的控制权,没时间照顾小孩,这才不得不让出了抚养权。

 “停云,不论你怎么恨我,我们之间的父子血缘是割舍不断的。你是我的儿子,就算当初你母亲将你带走,就算你改了姓,你也还是我的儿子。”

 “未来我的一切,我们江家的一切都是你的。”

 至于江宇珩,即便他是亲生的,江晟海也从未考虑过把他当作继承人。

 但此时此刻,楚停云完全没有被这些所谓的父爱发言所打动:

 “如果你今天叫我过这些的话,我已经听了足够的垃圾。”

 “.”

 江晟海闭上了眼,这一刻他终于清楚地知道一切都难以挽回,

 “后面陈家和江镇川的事,还有静

姝跟贺家,我会亲自来收尾。”

 原本他是想借陈家磨砺一下楚停云,但现在看来事情到这个地步实在没必要了。

 “那个.叫宴寻是吧,这次我能及时到医院多亏了他,有机会的话我想跟他亲自道谢,以后你们两个就好好过吧。”

 这还用你这个糟老头说?

 楚停云没再多废话,直接起身,大步离开。

 出来的时候,楚停云才发现宴寻竟然就在外面等他。

 楚总刚才阴郁的心情瞬间大好,他立刻朝小老公跑过去,

 “你怎么在这?”

 他还以为对方要去陪着江静姝呢。

 像是看出了他在想什么,宴寻一边过,

 “我来等你。至于妹妹那边,有警察和护士陪着验伤,江晟海请的女律师也到了。”

 楚停云:“.”

 好家伙,改口真快。

 只是听着怎么还是有点别扭?

 就在这时,楚停云忽然察觉到什么,拉起宴寻的手一看,发现对方原本光秃秃的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戒指。

 ——正是当初宴寻丢了那枚。

 那个时候宴寻要离婚,两人在公园的水池边大吵特吵。

 宴寻一怒之下就把戒指丢了,楚停云气得发疯,但他没丢戒指,而是把宴寻的玉坠丢了。

 然后宴寻扭头就走了,楚停云则是捞了一个晚上。

 结果小观音捞了回来,戒指怎么也找不到。就算后面他花了大价钱请了专业的捕捞队找了整整三天,也没能找回来。

 当时楚停云觉得一切都是天意,看来他们的婚姻真的要到此为止了。

 “这个戒指.?”

 楚停云实在是懵,

 “你不是早就丢了吗?”

 “嗯。”

 宴寻说,

 “后来想想觉得可惜,又捡回来了。”

 楚停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