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买到荔枝
青年目不斜视,掀开被子上床躺下,还戴上了眼罩。他的睡姿板正而端庄,双手自然垂落,贴在身体两侧。第一次睡一起的时候,楚停云还曾评价宴寻的睡姿,说石雕人像都睡不了这么直的。
不过宴寻抱起来可比石像舒服多了,胸肌不绷紧的时候尤其软,之前很长一段时间楚停云都喜欢趴在宴寻的胸口上睡但今天大概不行,因为他脸疼。
从小到大,江晟海就打过他两次。
第一次是楚停云刚回江家的时候,他那个便宜弟弟自己在大冬天里摔进了泳池,差点丢了半条命,被救上来之后却非说是哥哥推的。年少时楚停云听不太懂中文,江晟海更不听他辩解,当时也是这样狠狠一个耳光。
那时候可没人拿着冷敷袋给他镇定止痛,也没人给他留饭,还耐心地一口一口喂他吃
那天晚上,只有十四岁的楚停云又饿又痛,整晚都睡不着,还发了高烧,早上的时候半
个枕巾都被血染红了,第二天更是直接肿成了猪头
去学校时被同学拍了丑照,还贴在学校公告栏上。
他们笑了他好久。
其实今晚也很痛,但楚停云感觉好像又没有上次那么痛了。
他钻进被子里,去抱宴寻。
后者没有拒绝他,也没有任何回应,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漠,可身上却暖。
其实楚停云一点儿也不恨江静妹,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孩和她母亲弟弟不一样。
当初江宇珩说谎,她是唯一一个站出来说哥哥应该不会这样做的人。
楚停云只是嫉妒,控制不住地嫉妒而已。
嫉妒她先遇见了宴寻,嫉妒她被这个人真切地喜欢了整整七年。
就这样安静地抱了一会儿,楚停云开始去亲他,手也掀开了宴寻的睡衣摸进去。
但下一秒,他就被对方抓住手腕。
“你今晚不是受伤了吗?”
小夜灯昏暗的暖光里,宴寻平淡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温和。
”好好睡一觉吧。”
但这句话仅仅只是让男人的动作停顿了片刻,接着,他就轻轻咬住了宴寻最敏感的耳朵,一点一点往里面舔。由于带着眼罩,宴寻什么也看不见,于是舔吻和喘息的水声在耳道内无限放大,他的呼吸几乎是顷刻间就变得粗重起来。”伤了脸而已,又不是**。”
他听见楚停云低低地笑,
“还是说,你得看着我的脸才s得出来?”
这句话就像是一点点低压电流,瞬间刺激到了宴寻敏感的神经。
他想要拉下眼罩,却被男人抓住了手。
“今晚别看了,就这样做。”
说着,楚停云就拉着他的手伸向自己的后腰。宴寻却忽地停住,不愿继续向下。
他说:“明天我第一天入职。”
“嗯.....所以?”
楚停云的声音听起来断断续续的,因为他并没有停止亲吻。
大概是因为嘴角受了伤,他今晚的亲吻并不如以前那样急切粗暴,反而轻柔缓慢。
从耳尖到喉结,从脖间到锁骨。
细碎的亲吻,轻轻的低嗅,像是小动物的舔舐。
宴寻胸膛的起伏开始不受控制地明显起来,但他还是问
“今晚能不能就安静睡一觉?”
楚停云动作一顿。
“一不能。”
他几乎没怎么多想就拒绝了。
楚总凑到宴寻耳边,用低哑的气音说
“今天晚上可是我们的新婚夜,而且结婚协议说好的,你要尽到伴侣的义务,也包....床上的。”
是的,结婚协议。
主要内容就是,宴寻答应和楚停云结婚,并自觉履行伴侣的义务。
而楚停云帮宴寻还掉欠风投公司的巨额债务,保证他远在国外的家人的正常生活不受影响。
以及,绝对保证当初在别墅里的私密视频不可泄露。
当然,最后一条是宴寻非要加上去的。本来他是想让楚停云删了,可双方博弈之下,最终改成了不可泄露。即便楚停云最开始就没想过拿这种视频来威胁他,不过是想要录下来自己欣赏而已。
可宴寻当然不信。
当初签那份协议的时候,他们彼此都很明白上面的内容其实在法律意义上是无效的,但那又怎样呢。对宴寻有效就好了。
他已经被楚停云死死捏住了软肋,无论怎么不甘,怎么挣扎,最后都只能是权衡,接着无可奈何地选择接受。好似清醒地走上了歧路,明知如此,却无法停下,以致一步错,步步错。
这是个死结。
宴寻闭上了眼睛。
床上的伴侣义务.....
这一刻,没有用绳索手铐,也没有大雪封锁。
只是楚停云一句轻飘飘的言语。
可宴寻却恨不得自己如同当初一样真的被楚停云用铁链锁住,好让他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自己只是受困于人力难以挣脱的工具,才会和对方做这种事。而非清醒地打碎自尊,主动谄媚求欢。
但最后,他还是顺从着楚停云从对方的腰间摸了下去,下一秒,手指便轻而易举就成为了隐秘的入侵者。“唔....
楚停云一条腿跨在宴寻的腰上,忽地又翻身压在了他的身上,年少时的花滑训练经历让他的柔韧度极高,此时更是像水蛇般缠了上来。视觉的剥夺让宴寻的其他感官越发敏锐,而楚停云刚洗过澡,身上全是一股浓郁的荔枝味沐浴露的香气这让他想到几个月前自己被锁在床上的日子。
宴寻故意绝食为难楚停云,说他要吃荔枝。
可那个时节又在俄罗斯的极北城市,怎么会有新鲜的荔枝。
后来凌晨,宴寻睡得模模糊糊,被楚停云吻醒。他还没来得及把人推开,嘴里就被塞了一颗糖。
“我没买到荔枝。”
男人的声音冷得发抖,他说
“但我给你找到了几颗荔枝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