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特殊待遇

不过被观察对象此刻的注意力却全然不在他身上

排练室里没开灯,一片漆黑,迟之阳和严卖明明走在前头,却都不去开灯,更加印证了南乙的猜想。从小到大,迟之阳每一次的惊喜都有很多破绽,但每一次南乙都不揭穿,完会配合表演,这次也是,他主动伸手按灯的开关。果不其然,房间被点亮的瞬间,严霁和迟之阳就提前溜了进去,一左一右“砰砰”两声,彩带全喷在并肩的南乙和奏一隅身上。“干嘛啊这是?这么大动静。”奏一隅扒拉开糊了满脸的彩带,胡言乱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结婚了。‘这话把迟之阳嘴里的“生日快乐”硬生生怼了回去

“你有病吧!我......

严霁见状,赶紧将话题扭转回来,笑着大声说道:“生日快乐!”

于是迟之阳也立刻刹车,跟着一起祝福:“对!小乙生日快乐!

南乙摘掉肩上的彩带,笑着,将迟之阳手里的彩带筒拿过来,随口问:“哪儿买的?‘

“托摄影姐姐帮我带的!”迟之阳得意地挑了挑眉,还展示了满屋子的气球装饰,“这些都是阿满小留和沙马帮我弄的,他们还给你写了生日祝福,快过来看!奏一隅杵在一边,看着迟之阳猴子似的窜上忙下,给南乙看祝福卡、送小礼物、拍生日拍立得,由于临近转钟,一切都很仓促,严霁也解释说因为最近都在忙着写歌,来不及认真挑礼物,之后再补。而他,作为一个早就凌晨偷偷为南乙过过生日的人,心里多了几分特殊感,还故意在旁边笑着打趣:“怎么不叫上我啊?“我给你发消息了!”迟之阳白了他一眼,“你丫根本不回我。

奏一隅这才想起来,从昨晚他就没看手机。

“行吧,错过了。”他撞了撞南乙的肩膀,嘴角抿着笑,“下次给你补。

南乙瞥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可那短促的眼神仿佛又说了许多

一个心照不宣的秘密变成透明的丝线,连系着两人。谁都不主动对第三人开口。

“诶?”奏一隅从南乙的眼神里脱身,忽然发现不对劲。

趁着严霁给南乙拍戴着生日帽的拍立得,他凑到迟之阳身边,小声问道:“你都买了彩带筒了,怎么不订个蛋糕啊。迟之阳撇撇嘴,说:“南乙过生目从来不吃蛋糕的。

”为什么?”秦一隅皱了皱眉,

”因为.....”迟之阳本想直说,可这事儿说来话长,也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回忆,他不想破坏现在的温馨气氛,于是把话咽了回去。”反正他很讨厌甜食。我记得小时候,好像是九岁生日那年吧,当时叔叔阿姨给他买了好大一个巧克力草莓蛋糕,特别漂亮....迟之阳至今还能回忆起那个大蛋糕的香甜气味,他过生目的时候从没有收到过那么精致的蛋糕,有人记得都很不错了,所以当时格外地羡慕,因此南乙后来的应激反应就让他更加印象深刻。“当时他就吃了一口,结果直接吐了。

“为什么?”奏一隅皱了皱眉,“蛋糕有问题?

“一点问题都没有,我也吃了,很好吃。”迟之阳说着,叹了一口气,“小乙就是不能吃,所有的甜食他都不喜欢,后来叔叔阿姨也不勉强,过生目的时候不会再买蛋糕了。这么严重

“不跟你说了,我也要去和小乙拍照了。”迟之阳说完便跑到南乙跟前,挤在南乙和严零中间,对镜头比耶,奉一隅陷入沉思

可他昨晚吃了,还说好吃,提都没提自己没办法吃蛋糕的事

他想起昨晚南乙在黑暗中的欲言又止,也想到他冲自己说谢谢的模样,心里忽然间生出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是因为他是特殊的吗?所以明明很讨厌,也愿意忍耐着不适吃完他送出去的蛋糕

奏一隅看向南乙,他正靠在桌边,嘴角勾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将多余的彩带悄悄绕在迟之阳的辫子上。真是奇怪。明明这个人看上去漠然又散漫,长了一副薄情的、会轻易辜负任何人的面孔

从小到大,奏一隅最喜欢的词就是“特殊”,他就乐意当人群里最特殊的那个,喜欢被人特殊对待,他就是最特别的。后来,见的人越来越多,喜欢他、愿意特殊对待他的人也很多,他也逐渐习惯,阈值拔高,反倒不觉得有什么了,只觉得是应该的。但南乙的“特殊对待”是不一样的,和所有人都不同。他就像在这个房间里的氨气球,被吹得很满,飘在天花板上,拽都拽不下来。这使他感到陌生,其至很难入睡

因此,所有人都离开之后,他依旧待在排练室,南乙也一反常态没劝他回去睡觉

这里空无一人,秦一隅一点也不困,东忙西忙,给气球放气,看它嗖的一下四处乱飞,或者弹弹卡林巴琴,没过一会儿,又打开那个迷你采样器。回放录音时,他发现了一段新的声音,前面是摩擦产生的杂音,很快,一个声音出现

[为什么还要遵守规则?这里只有我们两个。]

[你明明不是怕犯规的人。]

是南乙

鬼使神差地,他将这段采样听了好多遍,重播,又重播,仿佛回到了独处的凌晨三点。

循环的某一秒,他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于是临时起意,在演出开始的八小时前,对他们的歌做出一个大胆的改动而目他不打算让南乙知道

第二天上午十点,排完最后一次的恒星时刻被工作人员抓去做妆造,饭都来不及吃,还是碎蛇三人给他们带了面包,随便垫吧了几口短短一周,迟之阳和碎蛇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一想到他们马上就会分开,他连面包都吃不进去,耳朵嗡嗡的,愈发烦躁。“不好吃吗?”阿满问,

迟之阳摇头,小辫子也一甩一甩的,“很好吃,是我有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