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楚 作品

穿孔约定



“你应该要小羊啊,你是小阳。”




“别这么叫我!”




“我随便。”南乙随机抽了一个,是个小狼崽。




严霁拿走了大象那个,还有一条画着小狮子,他递给南乙,南乙递给了秦一隅。




但秦一隅表情却并不好看,也不接,只问:“你们干嘛呢?”




“这是什么很好玩儿的事儿吗?都争着抢着干。”他知道自己又开始犯浑,但独来独往久了,实在不习惯这样。




“不是,你说的是什么屁话!”




迟之阳暴脾气一个,南乙和严霁都怕他又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一左一右拉住他,可他嘴里蹦出来的下一句谁都没想到。




“咱们现在是队友啊!”




不说内容,这句话单从音量上来说都挺振聋发聩的,秦一隅听了也一愣。




“不是,你不会断片儿了吧?!咱们昨天不是一块儿演出了吗?那现在就是一个团队了,是一条船上的人。这事儿当然不好玩,大周一的我和小乙翘课跑来就是想帮忙,还有严霁,他还特意咨询了家政公司这玩意儿怎么弄。换做咱们四个人里任何一个人碰到,都是二话不说要帮忙的!不是因为你是秦一隅我们才来,也不可能因为你是秦一隅我们就得避着你,你是谁不重要,你是我们的队友,这事儿才重要!”




这一番话给秦一隅弄得怔在原地。




过了好几秒,他突然捂住眼睛,大笑出声。




搞什么啊,这是什么从热血漫里穿出来的笨蛋吗?是不是下一秒就要肩并着肩在夕阳下大喊“我们一定会成为世界第一的乐队!”的屁话啊?




“笑什么?”迟之阳扭头小声问南乙,“我说错什么话了吗?”




南乙靠了过来,额头抵住迟之阳的肩膀。他也憋不住笑了,笑得肩膀都在颤。




莫名其妙,好像会传染似的,严霁也没绷住,只剩下迟之阳懵在当场,不笑好像过不去了,于是四个人在一片狼藉的旧楼道笑成一团。




直到他们都笑累了,才又重振旗鼓,一起干活。人多力量大,严霁打听来的小妙招也很好使,短短两小时,他们不仅把油漆都弄干净了,连过道墙壁都被粉刷一新。




对门忽然打开,邻居小哥人刚出来,又被吓了两跳:一跳是因为楼道的新皮肤,另一跳是这破楼里竟然一下子出现四个大帅哥。




“嗨。”




四个帅哥还一起扭头,对他打招呼。




有种被亮亮的东西闪到眼睛的感觉。




“你、你们好。”他说话结巴,一时间昏头转向,忘了一开始出门的目的。




看到邻居小哥拿着满满两袋垃圾开了门,刚走出来一步,又直接扭头回了家,迟之阳非常迷惑。




他拽了拽毛线帽,小声问秦一隅:“你们这邻居也挺怪的,住这儿安全吗?”




“安全得很,我才是全楼第一变态。”




迟之阳:“……当我没问。”




“看邮件说,正式录比赛要搬到乐队营去,集体宿舍。”严霁摘下围裙,“所以也无所谓安不安全了,难不成还能闹到节目组那儿吗?”




“那谁知道,这些人应该没什么底线的。”迟之阳耸耸肩。




一直没吭声的南乙忽然轻声开口:“短时间内不会的。”




听到这句,秦一隅望向他,并未说话。




“嗯?”迟之阳也听见了,“什么不会?”




“没什么。”南乙看向秦一隅,转移了话题,“上次我说的那事儿你还记得吧?答应过我的。”




不仅没忘,秦一隅也一直惦记着。




“穿耳洞是吧?当然记得,不过你确定让我来?淮子比我专业多了。”




“不用。”南乙很干脆,“就你来。”




迟之阳喜欢凑热闹:“打耳洞?要不我也打一个?”




但他颇为怀疑秦一隅的业务水平,“可是他能行吗……”




秦一隅正要跟他掰扯掰扯,只见严霁忽然揽住迟之阳的肩,说:“小阳,我们不是约好要排练吗?”




“啊?什么时候约的?”




“走吧。”严霁笑着强行把他拽跑了。




走道里只剩下两人,一下子变得空荡,两小时前还满目猩红的墙,如今变回纯粹的白,投着两束孤独的影子。




“走呗。”秦一隅摘下围裙,又伸手接过南乙的,狮子和狼被团在一块儿扔进房子里,锁在门后。




“你想怎么去?”




“我有车。”南乙淡淡道。




秦一隅笑着看了他一眼,问:“你成年了吗就开车?驾照都没捂热乎吧。”




五分钟后,看到南乙停在楼下的车,他才意识到这话说早了。




轮子数都对不上!




“你说的车是机车??”




杵在这辆全黑的gsx250r跟前,秦一隅扭头看向南乙,郑重其事地问:“我再问你一遍,你成年了吗?”




南乙没什么表情,“今年成年,生日还没过,但快了。”




秦一隅眼睛睁得更大了。




这都没满周岁怎么考?




“那你哪儿来的证?”




南乙语气颇为随意,“我身份证日期早了一年,当时办的时候出错了。”




“然后就这么一直错着?”




“懒得改了。”




秦一隅乐了,“你这松弛感是家族遗传吧。”




南乙听了,心里却想,我过得一点也不松弛啊,比弓弦绷得还紧。




“还好吧。”




“你爱好可真多,又是弹贝斯,又是射箭,还骑摩托车。”秦一隅忍不住追问,“为什么喜欢骑这个?”




面对他的刨根问底,南乙显得很坦白:“就是一种发泄渠道而已。”




后座上挂着一黑一白两个头盔,他取下那个白的递给秦一隅,自己戴了黑的。扣头盔时,他听到秦一隅问头盔闻着怎么这么新。




鼻子真灵。




就是全新的,买了从来没用过。




“上来。”他回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