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发兵
“快快快!”
“河洛的青牛,岭南的香猪,南疆的云羊,太牢三牲要以红绸结花,缚好押到宗祀前进献。”
“麻、黍、稷、麦、菽,须得以四足铜鼎盛装,四人一组,将其抬到檐阶之下。”
“还有,酒醴、清露、玉帛、海珠.........都正齐了供到宗庙之下!”
“老爷的出征誓师马上就开始了,都机灵点,别昏了头,做了那祭旗的牺牲........”
扶摇山-武氏府邸上下尽皆运转了起来,府中内外契约道外加数百仆童手忙脚乱的准备着誓师大典。
郡外两座庄园、郡北武氏兽苑、府内四苑,合二十余位术士总管齐聚府中。
而在武氏府邸的中苑,在宗庙的两侧立起一排的旗幡,有仆从各执杖、戈,交错在两旁。
宗庙朱门大开,两侧各置一牛皮大鼓,四名披甲道人各执鼓锤。鼓点沉稳,正合敬献祭礼的诸军缓步向前,绕过青岩阶,有序的进入天坛........
鼓点密集而急促,那是他等在杀牛宰羊献彘,以三牲之血祭祀宗庙,以求此战缴获丰硕、大胜而归........
鼓点高亢而舒缓,又有金铁之乐响起,那是祭祀正至高潮。
宗子入得宗庙,上香,一拜,奠玉帛,再拜,进俎,三拜!三拜而成,又有献爵,焚香,忘燎.........
其间诸般程序被武庸勒令删减,加上九州仙道,不祭神,不拜仙,只迎祖先宗庙之礼。
祭神?只怕拜的是苟延残喘的残灵,这等古神残灵,历经数个纪元,早就化作了邪祟,被道庭明令禁止不许祭拜......
祭仙?真仙就高居在天渊之上、玉京之顶,无需任何人祭祀,也不会保佑任何人。
世家兴衰只在你一族自己的手上,道途如何也只在你自己的修行上。
求神无路,拜仙无门,仙路茫茫,孤身一人上下而求索,这才是真正的修行路!
立三牲太宰,献黍稷五谷,献布帛、美玉、酒醴.........早早便将仪式过了一遍。
瞥了一眼宗庙内满立的灰暗灵牌与魂灯,此时只有四张灵牌流转起灵光,魂灯上依旧燃着魂火,且极为旺盛。武庸轻轻点头,示意道仆们将朱门重新关上。
此时的武庸身披黄天法袍,宽袖与大襟两侧由阴爻与阳爻的两种符文勾边,内衬是另一件素色云锦法袍,乃是武氏祖传的护身法宝。
头发并未结冠,而是用一根青木簪轻轻盘起,鬓角只余几缕青丝垂下,脚踏青云屐,腰配一柄雷木法剑。
武庸右手微微搭上剑柄,快步走出宗庙,昂首阔步,威压四方,行至宗庙外第三十三层台阶之上,俯视着下方三营九十六道军..........
“道庭开纪四万八千余年,历经不知多少世,单单东郡,沉沉浮浮间已经换了二十七座世家。”
“道途求索,不过在财、侣、法、地四字!”
“法,我武氏的风道古经也能直通三转,诸君不曾为此烦忧。”
“侣,入得武氏,定下道契,我等便是道途之上的伴侣,以这扶摇山为纽带,一代代下来,也尽是自己人了。”
“地,这扶摇山纵横百里,灵园有,寒泉亦有,山外灵庄更有百亩药田,城郊兽苑亦自有一番特色。”
“唯有这财字,须得我等去争。这财是修行资粮,是仙路机缘,是前人传承,是生死之间的大机遇!”
“踏上了这条修行路,你我又有何选择呢?闭门采桑牧渔,终日在山巅打坐练气,闲来采菊东篱下,出入则访山问岳?”
“哼哼!那等蓬莱散修最爱如此,所以他们被道庭赶出了九州,最富庶的九州!”
武庸轻轻一笑。
若是刚刚接触仙道的到道院学子或许会以为仙路便是如同古籍练气士一般,朝游北海暮苍梧,冯虚御风,纵横青冥,闲来无事,游三山五岳,体悟自然大道,入红尘,感怀七情六欲之毒.........
但实际上呢?该是何等的宗派和世家才能担负的起这样的修行,这样的背后或许又该是数以万计的道仆为他等负重前行?
以无数底层的修士来铸就他们那一小撮人的缥缈风流?
当初的蓬莱海那一批宗派就是如此,最终的结果就是空占四洲最富庶的灵地,风流猖狂的行那所谓的仙道风骨!
道庭建立后,举兵南讨,所到之处尽是宗毁人亡..........
这道途从来没有自在逍遥,只在一个争字!
你无欲无求,空耗资粮去满足那所谓的风骨,更强的修士就会来争,你游览三山五岳,回来后宗派毁了,同门死伤相藉,灵脉归属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