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 作品

第36章 要她和离

 他要她和离,无名无分的跟着他。

 云乔咬唇摇头,不肯应。

 她当然不会应,她还有女儿在,万事都得先为着女儿考量。

 知府官家的嫡出小姐,和下贱的外室之女,云乔当然知道,哪个对自己女儿更重要。

 她忍了这么些年,无非都是为了女儿能过上好日子。

 怎么可能应下做萧璟没名没份的外室,毁了女儿的好出身。

 眼见云乔摇头,萧璟怒火难抑。

 冷声质问:“云乔,那沈砚,究竟有什么好的,他这样对你,你竟还执意要留在沈家?”

 云乔垂首苦笑,再抬眸时,眼里泪光点点。

 声音缥缈脆弱,满是苦意。

 “是,他是个畜生,没有什么好的。

 可是,你同他,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你以为你是来拯救我苦难的神明吗?

 呵,真可笑。

 在我眼里,你们,没有什么两样,

 沈砚,是彻头彻尾的小人,

 而你,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我就是活得再艰难,也不需要你来拯救。”

 云乔话音落地,萧璟眼里寒光阵阵。

 他半点也瞧不上眼的沈砚,在云乔口中,却是能和他一道相提并论的人。

 她口口声声说的话,都是将他和沈砚等同视之。

 甚至,或许,在她心里,那沈砚都比他来得重要。

 他处处为她考量,几次三番护着她,她半点不知好歹。

 那沈砚一次又一次地羞辱她,责骂她,她至今仍将沈砚视作夫婿,不肯同沈砚和离。

 萧璟掌心攥得骨头作响,后槽牙都咬得发麻,

 终于松开了握着云乔衣襟的手。

 他喉头来回滚动,合了合眼眸,冷笑一声。

 抬眼时目光冰冷可怖,轻拍了下云乔脸颊。

 笑道:“好,云乔,倒是我自作多情了。”

 萧璟冷笑连连,起身拽着那早被打得昏死在地的沈砚拖着人出去,临到门槛处,却顿步回首,又望向了云乔。

 纤弱孱怜的女子,一身狼狈跌在地上,满身的伤。

 当真让人心颤,也让人不舍。

 她是萧璟半辈子循规蹈矩里难得一次的放浪形骸,

 萧璟自然,不愿放过她。

 他声音低哑,唤她名姓。

 淡声道:“云乔,既然你眼里,我和沈砚没什么两样,既然你甘愿如此忍辱苟活,那你就在沈家好生受着。

 莫要有朝一日,当真求到我跟前。”

 萧璟早就算好了私盐一案要沈家满门的命。

 云乔这样纤弱无依的娇柔女子,真到了那一刻,无枝可依,无人相护,自然只能求他庇佑。

 即便不是为着她自己,即便是因着她那疼如眼珠子的女儿,云乔也一定会来求他。

 萧璟早早算好了那一日,只需安心等着就是。

 故而,才没因着今日云乔触怒他的这番话,压不住怒火。

 他想,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法子驯服她,有的是办法,让她在吃尽苦头后,明白好歹。

 萧璟离开沈府后,命手下拿着赵琦的令牌,将沈砚人拖去了扬州知府衙门,扔到了沈延庆跟前。

 沈延庆瞧见自家儿子,被人拖进府衙扔了进来,急怒惊问: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儿是怎么了?”。

 正欲命府衙打手将人拦下问罪,冷不丁瞧见了来人身上的腰牌。

 认出那腰牌,乃是两江总督赵琦之物……

 自京中传出将派钦差彻查私盐一案后,江南官场风声鹤唳,沈延庆这个扬州知府已是数日胆战心惊。

 他只知钦差将至,却不知,这来办案的钦差,是打江宁来的两江总督。

 沈延庆面色急剧变化,恰在这时,那沈砚迷迷瞪瞪睁开了眼。

 瞧见自己爹在跟前,想起自己这一遭受的屈辱,沈砚指着那萧璟的护卫骂道:

 “爹!云乔那贱妇,背着我和个京城来的世子通奸,我气不过打了她几下,她那奸夫,竟将我打了个半死!爹,你得给我出头啊!京城的世子怎么了,我给他几分薄面,他竟不知道这扬州城是谁的天下了!”

 “住口!”沈延庆一耳光扇在了沈砚脸上。

 “我不过是扬州地界的小小知府,你胡说什么!”沈延庆急红了脸,唯恐被人再揪着小辫子。

 护卫见状冷笑,依着萧璟吩咐,同沈延庆道:“知府大人,我家主子不过是瞧不惯沈少爷将自己妻子视作奴仆婢女轻贱责打,这才出手相护,不知怎的,反被沈少爷误会了。”

 沈砚闻言气怒不已,一阵猛咳回道:“你胡说!爹,云乔那贱人背着我和奸夫在我书房酒窖里偷情,当真我的面都敢拉拉扯扯,怎会清白!”

 沈延庆听了萧璟护卫和沈砚的话,心里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测,寒声道:“来人

!把少爷给我带下去!严加看管,没我的吩咐,不许他见少奶奶。”

 话落,不待沈砚再多嘴,就让手下把人拖了下去。

 沈砚说了是京中来的世子,这来的护卫,又带着赵琦的令牌。

 那位两江总督赵琦,偏生就是京中国公府的世子爷。

 沈延庆自然猜测沈砚口中的奸夫,是赵琦。

 那是沈延庆顶头上司,又是京中权贵出身,还是东宫太子的嫡系,

 沈延庆哪敢得罪,自是慌忙命人将沈砚带了下去。

 沈砚是个蠢的,可沈延庆在官场混迹多年,见风使舵溜须拍马,怎么会蠢。

 萧璟也是算准了沈延庆知晓内情后会如何处理此事,这才特意命手下把沈砚给拖了过来。

 就是云乔甘愿在沈家受辱,萧璟也容不得沈砚欺负她。

 沈延庆,就是最好的,用来压制沈砚的人。

 他明摆着是告诉沈延庆,沈家的少夫人,他瞧上了,势在必得,容不得沈砚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