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3 章 闹鬼合租房里的眼疾美人(二十六)
“以后给我烧纸钱的时候,记得给我烧点他的内裤。”
封洋本来还有些伤感。
闻声,他表情绷不住了:“……你真是个变态。”
人都死了,还想这些。
“人活着、死了,都要有些盼头。”
他们已经因仇恨奔波多年,对这件没有结果、也远远看不到结果的事,封景感到十分疲惫。
若不是遇见虞藻,他可能早就想不开,做出许多冲动的事。
人生对他而言没有意义,虞藻除外。
霍斯言今天照顾虞藻,花费了许多精力。
把虞藻哄睡着后,目前正在书房处理工作。
这是一个好机会。
封景原想速战速决,但他低估了霍斯言。
在他推开书房的门,神色阴冷、准备一刀解决霍斯言时,霍斯言反应极快,与他扭打了起来。
二人打得不相上下。
进入书房后,封景关上了门,隔音极好的书房,听不见利刃插/进血肉里的闷声。
以及椅子重物翻倒的声响。
最终,两个人倒在血泊之中。
没了呼吸。
半晌。
其中一人,手指微动。
“霍斯言”单手撑着地面起身,腹部传来钻心蚀骨的疼痛,他脸
() 色苍白,勉强站起身。()
看到镜子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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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景:“……?”
他以为自己做了噩梦,忙侧过头,又看到地面上、倒在血泊中的自己。
什么……情况?
脑中传来一道愠怒男声:“从我的身体里滚出去!”
封景神色扭曲:“谁他妈想在你的身体里?老子想想都恶心。”
谢珩冷嗤一声:“你们俩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本来你们都得死。”
陈迟出来打圆场:“大家不要吵了,灵魂待在同一个身体内,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心平气和,和平相处。”
谁他妈心平气和得起来?
霍斯言等于是封景的仇人,和仇家待在同一个身体内,这不是恶心人吗?
最搞笑的是,人家武侠剧电视剧里,最多来个一体双魂。
他们这什么情况?四个的魂魄,占据一个身体?
陈迟:“霍总,你先去包扎下吧,你一直在流血。”
谢珩:“再不包扎,你好不容易复活,要因失血过多再死一回了。”
霍斯言:“目前占据身体主动权的人不是我。”
封景冷笑:“死了最好。”
陈迟:“那你也会死,你再也见不到小藻了。”
谢珩:“是啊,以后只有每年清明节能见一下,看着你弟弟带着小藻来给你上坟。说不定你弟弟狼心狗肺一点,自己一个人给你上坟,因为小藻起不来床。”
还真有这个可能。
封景沉默。他问:“医药箱在哪里?”
可能是因为灵魂融合的缘故,伤势恢复的速度很快。
但依然有源源不断的血液流出。
封景看着地上属于自己的尸体,很头疼。
他死了还好,他没死,还进入仇家的身体内,与仇家的灵魂共享同一个身体,真是要命……
还得帮忙善后。
封景打电话报了警,又问:“书房里有没有监控器?”
“书房没有。”没人会在书房装监控器。霍斯言说,“但是门口走廊有。”
封景:“那可以,再让我弟当一下目击证人。”
封景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忽的感受到背后,一股阴凉狠厉的目光。
一偏头,果不其然,看到门口站立的封洋。
封洋神色戒备,看到“霍斯言”浑身是伤,却没有死,心中顿时明了,转为浓重的悲痛。
他又失去了一个亲人……
封洋不着痕迹捏紧手中利刃,想到养父母,想到他的亲哥,正要上去补最后一刀……
“等等!”
封景一眼看出封洋的打算,“我是封景!我是你哥!”
封洋冷笑:“下地狱去吧你。”
“不是,我真是……”
封景躲过一刀,急忙出声,“我们从小在城东的孤儿院长大,一直被人欺负,后来被养父母收养。他们因
() 为购下森和小区的房子中邪,最后我们一起回了老家,陪二老度过最后一段时光……”
“我们没办法接近霍家那些老不死的,所以打算杀了霍斯言,让他的亲人也体会一下失去至亲的痛。”
太详细了。
封洋停下脚步,神色犹豫、带着几分试探:“你真是……封景?”
可站在他身前的,分明是霍斯言。
“到底是怎么回事?”
封洋大致了解了一下情况。
他智商出群,此刻却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沉默半晌,他问:“所以,这个身体里,目前有四个人的灵魂……?”
“差不多是这样。”
霍斯言道:“我不知道这些事,对你父母的事,我很抱歉。”
“道歉有用吗?你们这种有钱人,为了赚钱丧尽天良,根本不顾普通人死活。”
霍斯言没有解释。
他确实不赞同之前的管理方式,过于利益至上、没有人情味。
他上任之后,修改了许多规则条例,让公司变得更富有人文关怀。
但这些伤害已经造成,他不会推卸责任,而是会尽他所能弥补。
“对此,我真的很抱歉,我会撤回森和小区的托管,将森和小区永远封闭,不让任何人进入,也会请大师超度这些亡魂。等会我就联系住手,调出当年购入森和小区房产的顾客名单,对家属进行补偿,再公开开一个记者发布会道歉。我知道精神上的伤害已经造成,所以请不要拒绝物质上的弥补。”
随后,霍斯言喃喃自语,“难怪……难怪我的爷爷、父亲他们那么早退休,又病痛缠身。”
更多的还是精神上的折磨。
他每次去拜访他们,他们的精神状态疯疯癫癫、胡言乱语,像个疯子。
谢珩:“他们想通过歪门邪道致富,当然也要想到报应。”
其实霍氏集团的气运早该结束,谁让他们实在命好,出了个商业奇才霍斯言。
“不过你爷爷他们真是命大。”谢珩道,“前几年,一批恶鬼找到一个办法,它们能短时间寄生在活人身上,暂时离开小区。”
“那天,所有恶鬼朝霍家老宅前进,试图复仇。”
霍斯言愣了愣,惊讶道:“你说的是五年前?”
那年,也是家中长辈最敏感的一年。
也是他双胞胎弟弟去世的那年。
加强安保、请来风水大师坐镇,尽管如此,他们依旧每日疯疯癫癫,说周围有鬼、有鬼寻仇,像中了邪。
可霍斯言什么都没看到。
“的确是五年前。”谢珩说,“他们没死,我是没想到的。毕竟当时那些恶鬼来势汹汹,恨不得生食其肉。有鬼猜测,霍家又用了个邪门的办法,安抚这群躁动的恶鬼。”
他问,“霍斯言,你是不是还有个兄弟?”
霍斯言:“没错。我有个弟弟,我们是双胞胎,不过他身体很差,从小在疗养院……后来听
我母亲说,他因病去世。”
他们很少见面。
也没来得及见上最后一面。
“那就对了。”谢珩说,“用仇家至亲血肉,浇灭恶鬼们的怒火。”
“霍斯言,你们一家能安稳活到现在,原来是献祭了你的弟弟。”
……
气氛陡然沉默。
霍斯言自小在外留学,归国遇上财团危机,以惊人的天赋救集团于水火之中,成就一段神话。
他不知晓,原本集团的发家如此肮脏。
而现在,情况变得十分复杂。
他和封景都“死”了,“活”着的躯体只有一个。
他们经过长久协商,决定暂时达成和平协议。
霍斯言已经“死”过一回,他也会尽全力弥补,不论做慈善回馈社会,还是给受害者补偿,又或是其它什么。
该做的他都会做。
封景与封洋为仇恨奔波多年,早已厌倦隐姓埋名的生活。
警方迅速来到现场,取证、调查,发现死者正是不日前恶**件中的凶手。
在刻意的推动下,这场案子很快结束。
这几天,他们一直在适应新身体。
一个身躯,四个灵魂,排班都不好排。
每个人都想占据白天,更想占据夜晚,都不愿错过黄金时期的他们,寸步不让。
突然,陈迟蓦地道:“小藻是不是快睡醒了?”
霍斯言看向封洋:“你去。我身上有伤,血腥味重,会吓到他。”
也只能封洋去了。
封洋刚进卧室,看见床中央的虞藻,又想抬手揉眼睛。
他三步并作两步,忙上前握住纤细的手腕。
“小藻。”封洋模仿陈迟的声音,“刚做完手术,还不能揉眼睛。”
虞藻刚睡醒,他迷迷糊糊“嗯”了一声,又跟块小粘糕似的,往封洋怀里挤。
“眼睛干干的,不舒服。”虞藻委屈道。
封洋拿出术后护理的喷雾,给虞藻喷眼睛。
又仔细擦了擦药膏。
0926给虞藻开了后门,用了特效药帮助伤口恢复。
伤口痊愈的过程中会持续发痒,虞藻还是想挠眼睛,可手腕被握住,他蔫吧着小脸说:“眼睛好痒,不舒服。”
封洋搂着虞藻的肩膀,哄道:“等不痒了,眼睛就好了。小藻也能看见院子里种的许多花,还有藤条缠绕的秋千,那是小藻最喜欢的秋千。”
虞藻神色好转,转而浮现上几抹期待。
他抱着封洋,黏糊糊地蹭了蹭:“要抱抱。”
这不是已经抱着了吗?
封洋无奈地收紧手臂,却听见虞藻敏锐道:“你身上怎么有血味?”
封洋僵了僵。
应该是和“霍斯言”靠得太近,不小心染上的血腥味。
虞藻抿着唇瓣,仰起小脸问:“是不是伤口又裂啦?”
封洋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道:“对,一点小撕裂,不碍事,等会我去处理下。”()
虞藻板着面庞,认认真真道:你怎么毛手毛脚的?这都撕裂几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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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语气嫌弃,但声线柔和软糯,配着一张骄矜小脸,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
封洋看着他,微微出神。
虞藻刚做完手术,家里给他安排了营养餐,伙食过好的他,非但没瘦,还胖了一点儿。
本就丰腴的腿根愈发富有肉感,坐在封洋腿上时,大腿溢出一团柔软的弧度。
他搂着虞藻,大掌搭在腿侧,掌心下触感绵软顺滑,如绸缎一般。
但是也很敏感。
不过是伸手扶着虞藻、避免虞藻滑倒,大掌轻轻搭在腿侧,都会让虞藻的皮肤泛起一点儿红。
又或是并起膝盖,小幅度地颤。
“小藻。”
封洋突然喊。
“嗯?”
“你……”
封洋又不知道该怎么说。
等再过几天,虞藻的眼睛彻底恢复,也能睁开眼望见这个世界。
“霍斯言”也会真正成为他的丈夫。
也的确是真正的丈夫。
陈迟的灵魂也在这个躯体内。
封景他们也在。
他们可以明目张胆地让虞藻喊他们老公。
而不是像封洋现在这样,躲躲藏藏。
微妙的嫉妒涌上心头。
如果当时动手的人是他,那该多好……
虽然他死了,但他的灵魂可以成为虞藻的老公,不再需要遮遮掩掩,偷穿他人的身份。
封洋走神太久,虞藻扯扯他的袖子,不满地压了压唇角:“你怎么不继续给我擦脸了?”
绵软悦耳的声线故意压低,带着几分威胁道,“难道手痛了?那我喊别人,让别人帮我擦脸。”
说着,要跳下封洋的腿,去找别人伺候他。
封洋忙将人搂回来。
“刚刚在等热水凉一点。”他道,“我手不痛,不需要别人帮忙。就算手痛,也不妨碍帮小藻擦脸。”
虞藻轻哼一声。
这还差不多。
白嫩修长的小腿轻轻晃荡,等待热水变凉的过程中,他百无聊赖,用脚尖踩着男人的足背。
一下、又一下,像故意折磨,却更像奖励。
封洋拿起热腾腾的毛巾,另一只手捏住尖细小巧的下巴,给虞藻擦脸。
动作小心翼翼,轻轻擦拭,从唇角到下巴、从下巴再到面颊,清理眼睛周围尤其小心。
他的力道很轻,可巴掌大一张小脸,仍旧被蹭得斑驳粉红。
红的很红,粉的很粉。
明明只是擦个脸,却跟受了欺负一样。
滚烫湿润的毛巾敷在面庞,带来浓密舒适的水蒸气,虞藻舒服得眼睛微微眯起,小肩膀忍不住向上耸了耸,轻轻打了个抖儿。
但他素来娇气,尽管被伺候得十分爽利,也不忘无理取闹、随机找下茬。
虞藻踩了踩封洋的脚,委屈巴巴道:“我的脚好痛。”
分明是他自己要踩,踩疼了委屈。
“都是我的错。”封洋哄他,“怪我的脚太硬,硌着小藻的脚了。”
虞藻还不能满意,他轻哼一声:“毛巾也有错。”
“对,毛巾也有错。”封洋顺着他的话往下哄。
反正虞藻永远不会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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