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醉酒
虞听想也没想:“你们在哪儿?()?()”
女人说了地址,虞听导航一搜,冉伶所在的酒吧就在附近不远,虞听开车过去,不到十分钟就到了地方。
挤进喧闹杂乱的环境,顺着电话里女人的描述张望,虞听远远看到冉伶半撑在桌上的侧影。
她穿着白色的碎花长裙,散着黑直柔顺的长发,她露出的肌肤在昏暗的灯光下呈现着一种柔腻的白,一眼看去知性又温柔。可这样动人的女人却在买醉,她桌面上摆着几瓶开过的酒,酒杯里被浸泡在大块冰块里的酒液被她仰头一饮而尽。
另一个女人坐在她身边,正弯腰安抚她,想要制止,“好了你别喝了,都喝多少了,你会喝酒吗?真是的……?[(.)]???&?&??()?()”
虞听快步走过去,安抚着冉伶的女人抬起头看她,嘴角弯起一个和善的笑,“你好。()?()”
虞听没顾得上去跟女人打招呼,第一步伸手去夺冉伶的酒杯,“别喝了。()?()”
虞听有些粗暴,冉伶一下失去重心,撑在桌面上,秀眉紧皱,整张脸都红透了,眼眶像正被火烧,就连肩膀也跟着发烫。桌面上的酒瓶都空了一半,虞听扶着她,深深皱眉:“你怎么喝这么多?”
旁边的女人说:“小伶她从来不喝酒的,也不会喝酒,你们今天是……吵架了吗?”
虞听闻声抬起头,发现面前的女人格外与众不同。
狐狸眼、细眉,鼻梁秀挺,唇角上扬。黑色v领长裙外套着一件白色西装,化着淡妆,腰杆挺直坐在一旁,笑容十分优雅妥帖,却暗藏锐利。
虞听嗅觉很敏锐,而她的给人的感觉太强烈,碰撞在一起,仅一秒就变成了心照不宣。
“没有吵架。”虞听说。
“这样。”女人点点头,没有多言。
虞听不着痕迹的打量起她,“你是伶姐姐的朋友?”
“是的。”女人一笑眼睛就会眯起,让人看得不真切。她语气轻缓:“我跟小伶是老同学了。不过你们婚礼的时候我正好在忙,没能参加。虞小姐应该不认识我。”
“那真是可惜”虞听沉吟片刻,问:“伶姐姐找你喝酒?”
女人愣了一下,听出了她的意思:“噢,不是的。”
她笑了笑解释说:“她没告诉我她要来,不过这家酒吧算是我开的,今天正好过来,碰巧遇到的她。看到她手机上有未接电话,备注是“听听”,想着应该就是你,就给你回拨回去了。”
呵,跑来别人的酒吧喝酒。虞听点点头,“这样,真是麻烦你了。”
“怎么会麻烦,虞小姐真是太客气了。小伶也是我的朋友,来照顾她是应该的,我也担心她出事,都没怎么见她喝过酒,刚刚还以为认错人了。”女人瞧了瞧被虞听揽在怀里神志不清的冉伶,顿了顿,笑说:“不过我还有点儿事,小伶就交给你了。”
虞听:“好。下次一起吃饭。”
女人弯了弯唇,拿起包起身离开,走时身上带着一股凛冽的花香。
*
“咳咳……咳咳……”
就在虞听分
神目送女人的这短短时间,冉伶握着酒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仰着头灌入口中却被浓烈的辛辣呛到,转过头去剧烈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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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冉伶身子骨太弱,这咳的几声像是要身子咳散架,让人看着便觉心头发紧。()?()
在海边喝一杯椰子水都要斟酌少冰的女人,一个晚上居然喝了这多么冰酒。难以想象她身体该受到怎样的伤害,她能承受得住么?()?()
虞听深深皱起眉头,脸色愈发的沉,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厉声制止:“不许喝了。”()?()
冉伶咳得厉害,身体失力气得几乎要跌倒,靠在虞听怀里,心口剧烈起伏,眼含泪珠喘着气,显得尤为脆弱。
“冉伶,你想干嘛?”
而她越是表现得可怜虞听就莫名越是生气,第一次用这么凶的语气同她讲话,第一次叫冉伶的全名。
“为什么来喝酒,为什么不回我信息?”她在质问,却像忘了什么一样紧紧攥着冉伶的手腕,让冉伶没办法表达自己。
“你是在故意让我着急么?”
冉伶抬头,眼神迷离地凝望着她,尝试启动喉咙,
尝试能说出口些什么,像一个正常人。可无济于事,她依旧发不出声音,她回答不了虞听任何一个问题。
只觉心脏一阵一阵的绞痛,冉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虞听,不知道该怎么办.混乱的思绪、膨胀的情绪.她用力挣脱了虞听,撑着桌子站起身,自顾自地往外走。
虞听快步跟在她身后。
正值夏的气息最浓郁的时段,夜晚吹过的风都是燥热的。这一整条街几乎都是酒馆酒吧,路边闪烁着各式各样的灯光招牌,白色的路灯和月光便显得不值一提,淹没在这一片浮着颓丧气息的喧闹里。
冉伶踉跄着走得很快,她太不从容了,她不像虞听,她很少喝酒,不胜酒力。酒劲儿涌上来,头晕眼花得几乎要跌倒,没走两步便扶着墙弯下腰。
她纤瘦的身躯在绚丽的夜色中显出一股皎洁的脆弱,与这里的环境格格不入,她强撑不住就要跌下去。好在下一秒虞听便从身后扶住了她,让她有了依靠。
冉伶又开始咳嗽,虞听从身后扶着她,帮她拍背,“是想吐吗?”
“喝这么多,你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就这么糟蹋自己?”虞听心里担忧,难免说出责怪的话来。冉伶撑着墙缓了一会儿,强撑着直起身子,有些踉跄地转过头——虞听猝不及防撞进了她的眼眸。
只见她紧蹙着眉头,眼里蓄满了将落未落的水珠,像一汪破碎的泉水,倒映着细碎的光和眼前虞听的身影。
这一刻,她眼里的受伤和埋怨几乎要把虞听给淹没了。
冉伶不是在闹脾气,她真的有满腹的委屈要诉说。
冉伶真的有很多想问,她很不安,很不安……
她很想知道虞听为什么还留着前女友给的项链,想知道为什么忙工作晚回家身上会粘上前女友的香水味,为什么还留着前女友的微信甚至时常联系,为什么跟前女友打起招呼来会这么的熟络?
为什么时宜会说虞听是在演
戏,难道时宜知道虞听跟她只是形婚而已吗?时宜她为什么会知道?难道是虞听为了哄她开心亲口告诉她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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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为什么总是在跟时宜接触,为什么要跟她出去喝酒呢?酒很好喝吗?冉伶今晚喝了很多,可她一点儿也不觉得好喝,只有苦涩。()?()
这一切种种积攒在一起,冉伶真的没办法做到不在意不多想,她的心早就变成了一团乱麻,她太在意虞听了。()?()
她知道听听有过很多的前女友,知道她本身就是爱玩儿的性格所以,听听是不是根本也没有把她放在心上,所谓的伶姐姐,也只是她的一个消遣。()?()
所以什么也不告诉她,她的心思她的交际她的朋友,冉伶都只是靠自己努力去猜去看。虞听表面上跟她温柔亲近,可冉伶却不能真正走进她的世界,她把她拒之门外了。
听听嫌弃她是个哑巴吗?嘴上不说,心里头是抵触的吗?她也觉得跟一个哑巴呆在一起很无趣吗?
这正中了冉伶心里最深的那一根刺,她的自卑敏感,她的自我厌弃。她崩溃的原因。
她更讨厌此时此刻,心里头积攒的这些汹涌的话语她只能够通过眼神去表达,无法宣之于口。
冉伶深深看着眼前已经被泪水模糊成人影的虞听,眼眶红得不成样子,肩膀抖得厉害,甚至站不稳,用手抓着虞听的肩膀才支撑自己不倒下。
虞听怔了许久,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语气温柔些:“到底怎么了.”
没有人能不心疼,没有人能做到对这样的冉伶冷眼旁观,包括虞听。她不是铁石心肠,看着面前无声崩溃的冉伶,她的心也跟着紧绷了起来,她没办法再冷漠随意对待。
虞听其实明明知道她是怎样温柔体贴的性格,肯定是遇到什么事了才会跟她生气。绝不是平白无故的,一定是受了伤害。
可虞听终究不会读心术,她解释说:“哄你睡着以后我客户找我去hear谈生意,我手机静音了,所以没有第一时间看到你的消息,不是故意不回复你。”
“看到消息我第一时间就回复了,不信你拿出手机看看,我是不是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我着急的,担心你,可你又不理我了。”
虞听环着她的腰,与她对望,抬手抚摸她的长发,帮她擦拭不小心坠落的泪珠。
“我就在这儿呢,就站在你面前。到底怎么了
,什么事情让你这么伤心,我们回车里,你慢慢告诉,好不好?”
*
路灯下,虞听抱着她,耐心又温柔地哄,冉伶一直在流泪,眼泪被虞听一次次抹掉,她也在虞听的轻声细语中软化了不少,靠着虞听的脖颈,细碎抽泣。
再牵起她的手她已经不再抗拒,就算喝醉了冉伶也是轻的,虞听没费多少劲儿就把她带回去。拉开后座的车门,冉伶失力地跌在了座椅上,虞听也跟着坐进去。
关上车门就能隔绝外界的一切,车厢在这时候狭小得恰到好处,她们无论如何都不会隔得太远。
虞听伸手去抽手扶箱上的纸巾帮她擦眼泪,这会儿酒劲儿上头冉伶早已失去了清醒,瘫
在座椅上,虞听问什么她都只闭着眼迷迷糊糊地摇头,只剩手指还紧紧攥着虞听的衣服,不想让虞听离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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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鬼。()?()
知道她醉成这样在车里什么也说不明白,当务之急是赶紧回家,虞听拉出安全带帮她系上,冉伶感觉到忽然的束缚,又挣扎起来。()?()
“乖,别动,现在难受吗?回家让宋姨给你煮点醒酒汤,现在先闭眼休息,我去开车,很快就到家了。”()?()
不要……
不要……
冉伶摇头,忽然变得霸道又矫情,她不想虞听走。
“好了,乖一点。”虞听拉开她的手,推开门下车。因为动作急,关门声是“砰”地一声响,有些凶。
让冉伶更清晰地感受到虞听的离开,而自己被她抛弃在了这里。某种强烈的不满和不安,冉伶胡乱地想把束缚自己的安全带给解开,却摸不准按钮,着急的哼出了声音。
车子启动,载着女人扬长而去。
——虞听刚开出没多远就后悔了。
冉伶没有闹一会儿就消停,酒精对她的作用远远超出了虞听的想象和预料。
透过后视镜看她,虞听发现冉伶愈发的不正常。她脸越来越红,皮肤像在被烧,车里明明开着温度适宜的空调,她还是热得去扒拉自己的衣服,躁动不安。
她被安全带束缚,眉头紧蹙,急切又无力,眼眶湿红,眼里溢满了迷离又委屈的水雾。
“嗯”她难受地闭上眼睛,没有人依靠,她只能用额角抵着冷硬的车窗。裙子的肩带不知什么时候滑落肩膀,半边肩和雪白裸露出来,她出汗了,泛红皮肤上附了一层柔白的水光,长发黏在那上面。她用手扶着车门把手,抿唇忍耐酒精带来的眩晕。
她好可怜啊,这种时候被一个人扔在后座上,连个人依靠都没有。
怎么形容现在的感觉,她带给虞听一种强烈的感觉——她就像是被虞听放置在了后座上,被绑着,被惩罚,被冷漠对待。她渴望难耐,却什么都得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