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年 作品

22.第 22 章 “筑巢”

不知过了多久, 就连空气中,都充斥着满满靡丽的气息。




衣帽间门内,檀灼半撑着躺在最中间的珠宝柜上。




此时, 尚未缓过来的少女,脚心还踩在站在身前男人肩膀上, 从薄荷绿真丝睡裙内露出来的纤细长腿精致得像是完美的模型。




缠绕而上的宝石项链碰撞声逐渐变轻,与香艳裙摆一同悬在他筋脉微浮的手背上。




朝徊渡却没有半点拂开的意思, 反而垂眸欣赏着这幅画卷。




见他久久不动,檀灼卷翘眼睫慢慢掀起,入目便是朝徊渡的肩胛线条,任由她用脚踩上那一道道盘踞其中、禁锢又神圣的经文锁链。




男人微低着头, 像是高傲而不服从的叛神向他的信仰臣服。




檀灼仅仅是一个晃神, 朝徊渡便抬手将她脚踝上的宝石链条摘了下来。




而后起身, 披上了件睡袍挡住一切,长指边系着腰带,边云淡风轻问:“要洗澡吗?”




若非他嗓音还有事后的沉哑,完全看不出来他几分钟前还放浪肆意。




隔着朦胧昏暗的光线, 檀灼怔愣了瞬。




仿佛方才惊鸿一瞥是她的错觉。




明明前脚才紧密相连, 可又好像离得很远, 隔山隔海。




果然是错觉,朝徊渡怎么可能臣服于任何人。




下一秒, 灯光亮了。




檀灼闭了闭眼睛,有点烦, 但又说不清楚哪里烦。




刚准备说不用, 但又不想便宜了他,况且她现在懒得动弹,于是伸出手, 理直气壮地命令:“抱我去浴室。”




朝徊渡坦然地将娇气又慵懒的少女打横抱起,并未觉得她语气有什么不对。




他养的就是一株小娇花。




娇气点没什么不对。




非但将檀灼抱到了浴室,朝徊渡还难得有兴致地给她洗了个澡,起初还像是给洋娃娃洗澡,心无杂念。




只不过洗到后面,檀灼要求太多,不是这里重了就是那里轻了——




最后又按在浴缸边缘做了一次。




檀灼觉得自己后背肯定要淤青了!




这算是‘工伤’吧。




这场情、事持续到凌晨一点,檀灼很快就睡着了,等到醒来时天光大亮,阳光从半开的窗帘照进来,充满了半个房间门。




檀灼眨了眨眼睛,有些迟钝,只记得昨天白天被窥视了……




根据最近的观察纪录,白天她只要感受到了窥视,晚上一定会梦游,早晨也一定会在朝徊渡衣柜醒来。




怎么会在床上?




不应该在衣柜里吗?




现在不但睡在朝徊渡怀里,手指还死死拽着人家的睡袍,沿着布料边缘往上看去,入目便是男人正拿着一本书倚在床头,漫不经心地翻阅着。




“还不松手?”




“啊?哦!”




檀灼条件反射地松开,“那个,什么……”




她有些难以启齿,试探着开口,“昨晚,我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行为?”




朝徊渡将书合上,不动声色地重复道:“奇怪行为。”




随即垂眸看向还缩在薄被里的少女,眼巴巴望着自己时,‘我有秘密’四个字依旧写在脸上。




清浅地勾唇一笑,“有几个,你指那个?”




檀灼震惊:“几个?!”




她梦游难道除了钻柜子,还会干别的事儿吗?




“比如……”




“四肢并用地抱着我、将脸埋在我怀里嗅、亦或者……”




“停,我知道了。”




檀灼耳朵都要冒烟,也逐渐回忆起来,难怪睡梦中那股带给她安全感的檀香那么浓,还是带有温度的,比冰冰凉凉的柜子,要更舒服。




原来是她钻人家怀里。




还猛吸!




想起每次梦游早晨她在柜子里,脸上蒙着朝徊渡西装外套时的场景,大概能猜出自己是个什么鬼样子。




好消息:应该没有梦游。




坏消息:脸面尽失。




“好。”




朝徊渡从善如流地停下,随即起身准备换衣服。




当他把书很随便放在床头柜时,檀灼无意间门书名——《礼记》。




他居然会看这种书?




倒是跟皮相挺契合,但是……跟本人行事准则毫无关联。




重点是……这本讲君子礼仪与道德规范的圣贤书,此时下面压着安全用品,还是超大超薄带润滑的荔枝味。




……就很迷。




算了,反正这人的反差行为,也不止这一样。




檀灼懒得细思,总归他也不可能交代原因,默默探过身,把下面的盒子拽出来丢旁边抽屉里。




眼不见为净。




这时,看到朝徊渡准备去开衣柜。




檀灼跟小尾巴似的跟过去,软绵绵酸溜溜的小腿落地时,还有差点摔了,幸好有厚厚的地毯。




只是膝盖跪在地上,发出‘咚’得一声闷响。




朝徊渡手悬在半空,意外地看过去,沉吟片刻:“朝家虽然规矩多,但这种封建习俗并没有,所以,朝太太不必行如此大礼。”




谁给他行礼了!




檀灼想到自己的目的,又忍了,漂亮脸蛋表情很严肃:“其实我要跟你说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




朝徊渡已经打开了衣柜。




倒是没发现少了衣服,毕竟管家经常会来整理,不过里面倒是多了淡淡的荔枝玫瑰香,男人眼神掠过一丝了然。




檀灼在他身后探头探脑地看了眼,然后松了口气。




幸好昨天出门之前,让管家把他衣柜里的衣服全部更换了一遍。




“嗯,什么事?”




朝徊渡选了件衬衣,身上的睡袍已经随意丢在沙发扶手上,露出大片结实又修劲的肌肉,只是此时冷白肌肤上,有点惨不忍睹。




与刺青错乱交叠的痕迹,在阳光映照下,都昭示着檀灼昨晚的罪行。




檀灼绝不认罪,因为始作俑者就是朝徊渡本人。




她这个性子,自己不爽,别人也别想爽。




浴室一边掉眼泪,一边咬罪魁祸首。




然后被做得更凶,她又继续掉眼泪,再咬他,又被……形成一个死循环。




檀灼就看了一眼,立刻移开视线,假装没看到,活该。




就不说后背,她小腿上还有指印和硌了柜子边缘的淤痕呢。




所以呢,谁都不要怪谁。




她大方点,昨晚就算扯平。




想到目前现状,檀灼现在满脑子都是正经事儿,忍耐着等男人穿好衬衣,才可怜巴巴地拽着他的衣角,仰头酝酿泪意,“老公~”




这声老公可以说是百转千回,婉转流畅,可见所求不小。




朝徊渡扣扣子的手指顿了下,眼神静静地看过去,“什么事?”




檀灼当没看到他的停顿,继续保持这个语调,眼泪汪汪道:“你都不知道我最近经历了什么!”




“有人跟踪我!”




朝徊渡低头打量,琥珀色眼瞳倒影出小姑娘此时可怜模样,七分演的,三分真的。




最起码后怕是真的。




檀灼仰着头看他,继续说:“太可怕了,我都不敢出门。”




“保镖呢?”




朝徊渡是有给她留下保镖的,即便自己不在,可以任由朝太太支配。




檀灼:“……”




她轻轻抿了抿红唇,觉得自己说出来的话,可能不太可信,但犹豫了几秒,还是开口说了:“保镖没发现可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