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河岸边多出一把折叠椅一根鱼竿,一个人变成了两个人,水面倒映出他们的影子,旁边几根芦苇随风扬起。

 祝京儒不着急开口搭话,敌不动他不动,继续悠哉悠哉仰头数天上的鸟,耳边听着风,顺便听与自己相隔一米的呼吸声。

 柏青临脱下黑色手套在拧保温杯,皮肤白得离谱,穿得深色外套笔挺,腰杆子也直,姿势端正很有书卷气,类似学生时代坐在第一排认真听话的“乖孩子”。而祝京儒那时候就坏得很,没一天安生,老师看见他都头疼。

 十分钟过去,柏青临浑然把隔壁多出的人当空气,脚边放鱼笼,手肘搁在膝盖上,面无表情紧盯水面,还真就没打算开口说话。

 祝京儒逐渐收敛自己没骨头似的坐姿,真正开口搭话也没有那么拘束紧张,挑人感兴趣的聊。

 “这片的鱼都被柏老板钓光了,我来得早,到现在还没见影儿。”

 “饵不能用红虫。”柏青临睨了祝京儒一眼,“得换。”

 “听你的,换。”祝京儒缓缓站起身凑到柏青临旁边再蹲下,分寸把握得很好,不算冒犯却拉近距离,他仰头问:“借我点饵好不好?”

 “……”

 祝京儒再次询问了一遍:“可以吗?”

 “……”柏青临看见祝京儒眼尾那颗红痣烙的地方巧妙,一股很独特的气味包围他的鼻尖,像伏特加混杂沉香,很淡,清冽,蛮好闻,他继续盯水面,沉声道:“自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