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
“季少主是想硬闯不成?”一个青袍男子从扶凤殿中走了出来,似笑非笑,“擅闯帝女寝宫,按律当杀。”见到男人,季桁脸色难看极了。
“夜露白!你怎么在这里?”
只见前方的男子看上去不过二十来许,生得隽秀清逸,神清骨秀,一袭宽松青袍穿在他身上,落拓不羁,不像是修士,倒像是凡人名士。此人正是四大世家之一的夜家嫡出公子夜露白。他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帝女的追求者,也就是季的情敌。夜露白比他大几岁,但也不过四十,现今也是元婴期。
半年前,他闭关突破,所以错过了乘袅醒来。不想,今日他竟堂而皇之的进了宫,还进了扶凤殿!“季少主这话真有意思,我为何不能在这里?”夜露白笑着挑眉,“只要殿下同意,我当然能来。“为何今日来?夜某自然是来提亲的。”
见到他,。
提亲二字重重砸在了季衍身上。闻言,他脸色越加阴沉,却没有动手,反而生生压下了
气,冷声陈述事实:
“你不用激怒我,当初袅袅已经拒绝了你。她不会回头。
但只有他自己清楚,此时此刻,他心里有多么急迫难受。
“以及,我们的婚约还未解除,你不用痴心妄想!”
夜露白面上依旧笑意盈盈,说:“你以为你们的婚约还能继续?你来时没听说吗?耀火长老已经亲自去季府送退婚书了。
“不可能!”季怔了一下,随即冷冷看着他,“袅袅不会与我退婚。”
说着,他不想再与夜露白纠缠,抬步就想进扶凤殿。夜露白没有拦着他,然而季衔方一走近,还未踏进殿门,,毫无防备之下被震出了数步远,只觉胸口灼痛,一丝血从唇角溢了出来。
用来抵御外敌入侵的防护法阵,而今,却是用在了他身上。
这是扶凤殿的防护法阵。
,甚至忘记了疼痛。
一旁,夜露白面上笑意更浓,不紧不慢地说:“季少主还是请回吧,想来,殿下是真的不想见你。”,沉默不语,抬步竟还要朝前走。
又一次被挡了回去。
这一次,阵法反击之力更强。震得他又是一口血吐出。他还要继续,只不过这一回,还未靠近,便有一人从里面走了出来。”袅..
,然在看清来人时,目光瞬间暗淡下去。
出来的只是乘袅的贴身宫女。
见到他,宫婢便面无表情道:“殿下有令,请季少主离开。敢问季少主,是想要以强权通殿下再退让吗?”“一次不够,又是第二次,是不是还有第三次,是否要到逼得殿下退无可退才行?”
”我没有逼她!
“那季少主现在是在作甚?”宫婢问,“敢问季少主,若今日你是殿下,你会怎么做?你当真是要殿下成为全天下的笑柄吗?”李几乎是从最地里挤出了这个字,他怎么合得让她成为笑病,
“既然不是,季少主便请回吧。”言婢沉声道,“殿下让我送季少主两句话,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季少主可曾记得当日七夕桥下的誓言?””一心一意,白首不离。”
漫天璀璨星辰下,少女仰着头,柔如春水,脉脉含情,“阿,若你违背了我们的誓言,我们....”什么?”
”就不会有以后了。”
“你不信我?”那时,尚带着青涩的少年不满,“我既说了,自然会做到。”
“若做不到呢?”
“那便任你处置。”
往昔的一切,如画卷一幕幕浮现在季的脑海中,他下意识解释:“我对文喜当真没有任何私情,我不喜欢她,不喜欢,不喜欢。”他连说了三个不喜欢。
不知是告知别人,还是.....在说服自己。
“我爱的是乘袅,我没有忘。”扶凤殿外,季炻提高了音量,“乘袅,我没有忘。
他很少说这些直白的爱语,以前少女缠着他许久,他才愿意说一回,但也不掩冷硬,而今短短几日却说了两次。十年坚守,怎会不爱?
曾经的相知相许又岂是假的?
怎会不爱?
书房,乘袅执笔的手微不可查的顿了顿。
回天珠问:“你到底还要折磨他多久?这样下去,会耽误修炼的!你不是说了相信他吗?”
“那你为什么还要折腾?”回天珠百思不解。
”是啊,我信他爱我。
可他爱的不止我。
“他爱我。”
,真的不爱,但他为文喜违背了他们的誓言约定。
所以对文喜是爱还是不爱,其实已经没那么重要了。
阿桁,我给过你机会的。
乘袅闭了闭眼,半晌,才缓缓睁开,说:“柔情似水,佳期如梦。闻君有他心,小珠,你说该如何?”“什么意思?”回天珠,“我听不懂。”
回天珠不懂她的意思,只急道:
“你家长老都送退婚书了。”
”放心吧,解不了。”
少女执笔在纸上写了两句诗:“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斩草除根,萌芽不发。
还差最后一击。
她要一个完美的结果。
况且,在敌人没有失去价值之前,丢了,多可惜?
殿外,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
。
夜露白走了进来,问:“你到底怎么想的?要不要试一试我的提议?”
乘袅头也微抬,只道:“夜少主请回吧。如今,我不想考虑这些事。”她面色如常,但气色却比平常差了许多,清丽眉目间多了几分憔悴和失落。“我等你的回答。”夜露白看了她一眼,还是忍不住问,“我自认不比季差,当初你为何不选我?”听到这话,少女终于抬头,轻轻说:“因为喜欢啊。”
天色不知何时暗了下去。
夜露白走了。
乘袅又默写了两遍,写完,连同一旁的书一起全都烧掉了。眼看着这些东西化为灰烬,她才拍了拍手:“走吧,估摸曾祖要等急了。”宫婢应了是,跟着她一同去了曾祖乘宿的寝殿。
”来了。”
见到她,乘宿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眼。
乘袅挺直身体,任他打量,脸上毫无心虚慌张之色。许久,乘宿忽然说:“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既然得到了万年血芝,怎么不用?”不等乘袅回答,乘宿冷声道,“你胆子倒是挺大,就不怕被人抢了去?想毁我皇室天才的人,不知多少,你不怕?”“我还以为你瞒住曾祖,原来您早就知道了。”少女叹气,一脸沮丧,
”是我高估自己了。”
“行了,别与我装。”乘宿说着,冷哼,“不是你故意让我发现的?”
听到这话,少女才收了装出来的失落,俏皮笑道:“曾祖真厉害,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曾祖的法眼。而且,不用我说,曾祖都能默契配合,实在是足智多谋,令人佩服!”“哼,不用拍我马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乘宿板着脸道,“莫要掉以轻心,太自作聪明。”
说到这,他脸色暗了暗:“在那些老狐狸眼里,你的那些算计,不过如此。这些年来,我乘氏不知陨落了多少天才。乘袅收敛了玩笑之色,郑重应道:“曾祖放心,孙女定会小心谨慎。”
“不过,”少女忽而又笑了一声,眼中隐有火光跳动,“曾祖,当初元祖为何能走到最后,成就帝王至尊?””无非是,赌一把!”
“若瞻前顾后,踌躇不前,我乘氏或许还在田间种地,或者早就死在了乱世洪流之中。赌赢了,是万丈霞光。”“若赌输了呢?”
少女甜声道:“曾祖会看着我输吗?”
“你想成为元祖?”乘宿眉峰一挑,面色严肃,“口气不小。莫忘了,如今你不过一个小小金丹。”少女明眸浅笑,从善如流道:“我当然比不得元祖。”言笑晏晏,似乎一点也不生气被人小看。
瞅着那张纯善无辜的漂亮面庞,乘宿一时未言。
半晌,他才别开眼,轻哼一声道:“下去吧。多宝楼的事,本座不会告知任何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记住这句话。”
“乘袅谨记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