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脚踝





萧绍却已经将事情盖棺定论了,他闲闲看了眼谢广鸿,抱臂道:“误会解开了,还围这儿干什么,散了吧。”




66流出不存在的冷汗:“等等,宿主,我们……”




萧绍便抬头,漫不经心地扫了它一眼。




66:“!”




那一眼平平淡淡那,却又不怒自威,系统一哆嗦,忽然泛起一股凉意。




萧绍做了十几年皇帝,生杀予夺,执掌天下,他要做什么,何曾轮到一个不知是什么的精怪掌控?




66:“……”




QAQ




它要收回刚刚的话!坏人!




还是谢某林某和白某好!至少不会凶它!




它想念前面三个宿主了!




此间事了,众人鸟兽做散,谢广鸿略有不甘,萧绍在场,终究不敢说些什么,与元裕一同走了。




萧绍则翻开书,见压着的信纸墨痕已干,他从到到尾通读一遍,不由生出两分惜才之心。




策论经过完善,更加逻辑顺畅,鞭辟入里,将改革的阻碍困境一一说罗列了,思虑之缜密,即使萧绍亲眼见证了他皇兄的改革,也不得不为之叹服。




他翻阅书信的时候,戚晏就就端正的跪在原地,任由萧绍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从头到尾的打量,那目光极有侵略性,像要将他里里外外看个分明。




萧绍在思考。




他瞧着戚晏,心道宋太傅没看走眼,他这个学生确实有济世救人、匡扶社稷的才干,倘若他萧绍后世登基有这样一位佐臣时时提点,必将事半功倍。




将戚晏困在后室,就像将飞鸟困于笼中,可惜了。




萧绍讨厌前世的




九千岁是真,那时两人所属势力不同,戚晏手段凌厉,难免让人忌惮,更何况他与谢广鸿的死脱不了关系,萧绍和谢广鸿一起长大,谢广鸿死了,萧绍感情未必有多深,还是不悦的,但现在……




萧绍心道:“我若是戚晏,我也要搞死谢广鸿。”




在最低谷时被人落井下石,污蔑偷盗,辱了他最在乎的老师,可不得死上一死?




前世萧绍是局外人,乐得当个逍遥闲王,他不准备夺位登基,也就不关注京城的是是非非,但以谢广鸿直来直去睚眦必报的性格,想必戚晏在他手里也受了不少磋磨。




萧绍托着下巴,心道:“大的戚晏固然令人憎恶,可现在这个小的这个看着倒没那么讨厌,我捡回去养着玩,日后压榨他给我批奏折,好像还不错?”




前世萧绍死于过劳,整个帝国的事务压在头上,从鞑靼扰边到江南水患,忙得脚不沾地,日日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偏偏本朝没个信得过的治世能臣,连个分担的人都没有。




……如果让戚晏批呢?似乎可行?




宦官没有母家,天然依附皇权,况且以戚晏清风朗月的劲儿,也做不出蠹政害民的事儿。




只要他将戚晏养的好一点。




萧绍自觉可行,于是在戚晏越来越紧绷时候,他一提衣摆,不再难为:“起来吧,人都走干净了,还跪这儿干嘛,和我回家去。”




他在前面悠悠闲闲,走出好长一段距离,一回头,却发现戚晏没跟着。




萧绍挑眉,心道莫不是戚晏得了两分好脸色,就开始与他对着干了?于是踱步折返,在书房门口,恰好撞着戚晏。




戚晏不知为何,脸色比方才还白了三分,他用力咬着下唇,咬出一片深深的齿痕,那处皮肉细嫩,牙齿一磨,便血肉模糊了。




萧绍隐隐有些不悦。




才决定要好好养着,就出了岔子。




他啧了一声,上前两步,责怪的话刚到嘴边,视线又被戚晏的膝盖吸引了




——天青色的布料濡湿了一片,猩红从里头透出来,染了碗口大小的血渍。




方才他直挺挺向下跪,恰好跪在了石头上,碎石边缘刺入皮肤,嵌入膝盖,伤口留出的血将裤子浸透了,可萧绍谢广鸿在场,他不敢动。




本就是千夫所指,若再在皇子面前失仪,就不是二十棍那么简单了。




腿上有伤,便走不快,饶是戚晏提着气儿,也慢了萧绍一大截,他见萧绍去而复返,一咬牙,硬提着伤腿,便要迈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