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 如果是他
换代祭坛周围的一圈无形结界终于彻底消失。
林恩一手捂着仍旧在渗血的胸口,面色苍白()?()，
顺着祭坛的台阶走了下去。
菲涅尔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
菲涅厄斯以自己的消亡促成了贤者换代◣()◣?◣♀?♀?◣()?()，
或许受到影响最大的是菲涅尔,但林恩也难免会有些心情沉重。
他从未有过想要成为什么对这个世界有多重要的英雄的想法,一直以来也只是没什么理想抱负地活着()?()，
像是随波逐流的叶子()?()，
作为法师学院的学生就去学习魔法，被科林斯老师揪去加训就练习剑术,参加联赛是为了奖金,完成换代是因为被菲涅尔绑架……从始至终，他所做的一切事情,似乎都是在被别人直接或者间接推着走。
但是,在贤者换代完成之后,无论是否愿意,他似乎都应该自己作出决定，尝试着成为真正的决策者与引导者，主动去做一些事了。
“菲涅尔。”
林恩垂着眼帘，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平静地开口问道：
“‘勇者’会出现在哪里？”
“‘勇者’在极昼换代。”
银发巫妖顺理成章回答。
“极夜在北陆，黑暗魔力最为旺盛的时候，极昼则在南陆,靠近兽人的国度,比邻西陆交界,在大陆的最南方。”
“我知道了。”
林恩没再继续说些什么,仍旧捂着胸口,缓慢地向着祭坛范围外走去。
祭坛的范围外,他人无法进入的最边缘,黑发绿眼的盗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直到他离开祭坛的边界时，身形猛然一个模糊，瞬间就出现在了他身前。
“托兰。”
林恩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换代已经完成了。”
“……”
托兰似乎并没听清他的话。
暗沉的绿瞳直勾勾盯着胸口晕开的一团血渍，瞳孔几乎缩成针尖大小，似乎并非自己的伤势反而会令他格外惶恐一般，颇为呆滞
地停顿了一瞬，随即猛地消失不见。
“他是想趁机逃走吗？”
菲涅尔的声音危险起来。
“贤者换代成功，附在其身上的魔族再没了能干扰的可能，从而选择回归魔族，将新任贤者的行踪泄露……对魔族而言，倒是理所当然的打算。”
“并不是。”
林恩说道，他像是有些习以为常，亦或是早已猜到消失的盗贼准备去做什么一般，冷静开口：
“他去找以撒了。”
话音刚落，飘起的尾音还没落地，身穿白刺客装扮的盗贼就刹那间再次出现，紧接着将扛过来的“东西”放了下来。
在菲涅尔无声的注视下，身体并非如其他近战职业一般强健的牧师因没站稳而趔趄了两步，面上还露着一丝茫然，随即表现出一副早有所料，好似对这种状况并不意外，隐隐透出一股看透世事的麻木。
以撒幽幽叹了口气，随后下意识抬眼看向了近在咫尺的室友：“林恩——”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视线就定在了林恩胸前晕开的一大片血迹上，面色一刹那就变了，瞬间严肃起来，毫不迟疑提起了手中的牧师法杖，温暖的白光洒落，治愈术不要钱一般挥洒出来，毫无保留倾泻在其上。
“伤势并不算重。”
眼看着室友好像打算把所有魔力都灌在治愈术上，林恩低声补充了一句。
“这种位置的伤势，从法。”
以撒的语气冷了下来，碧瞳向上一瞥，更是注意到了触目惊心的掐痕。
“你为什么会受这种伤？而且你的脖子——”
牧师的话还没说完，林恩就突然察觉到颈间一凉，像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贴上了脖子，轻轻抚在喉咙和颈侧，虚虚环绕着。
托兰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后响起，听不出语气，声音又弱又低，像是带着气音的耳语。
“……这是掐痕。”
“嗯。”
林恩应了一声。
——菲涅厄斯试图逼他下杀手，掐他的力道也不会是仅仅做个样子，他的喉咙此时仍旧犹如火燎过一般，连吞咽口水都存在着火辣辣的疼痛……所以他现在讲话都异常简洁，能少说几个字就少说几个字。
冰凉的指尖轻轻抵在青紫色的掐痕上，没有痛楚，但仍旧存在颇为古怪的触感，林恩略有些不适应地缩了缩脖子。
“……林恩，我觉得很可怕。”
托兰的声音似乎有些压抑的颤抖。
“如、如果，你就这么被杀死了——”
谁都可以去死，唯独林恩不可以——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拥有这种想法，但只要稍微一思考，倘若林恩死在了“贤者换代”中……
托兰周身一刹那飙起了压抑不住的杀气。
“我不会死。”
林恩略微不适地咳了咳，随后开口道：
“贤者换代已经完成了，我成为了新任的贤者。”
这么说着，他轻拍了拍仍旧横在脖颈上的手，但脖颈上轻柔冰凉的触感却并没有消失，而是始终贴在伤处，虚虚拢着他的脖颈。
颈后有着微弱气流的吹拂，像是谁的呼吸打在皮肤上，手掌拢在颈间，像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又像是随时可以收拢手指，将细瘦的气管重新掐住，扼止脆弱的呼吸。
“……托兰？”
他略有些奇怪地叫了一声同伴的名字。
“……”
似乎是冷不丁被叫到，像是走神时的一激灵，脖颈上的手指猛颤了一下，下意识一扣，堪堪缩紧了一瞬。
力道并不大，只是有些存在感，并没影响到呼吸，但突如其来的贴紧触感也会让人冷不丁吓一跳，林恩下意识抬起手，一把攥住了冰凉
的手腕。
紧接着，意外收紧的手指猛然缩了回去，身后再次响起好似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惶恐不安的声音。
“对、对不起，林恩，我——”
“没关系。”
林恩揉了揉脖子，并没放在心上。
托兰或许是关心则乱，毕竟，假如是他骤然看到朋友身上带着看起来好似在鬼门关兜了一圈的伤势出现，他恐怕反应会比起托兰还要激烈。
托兰对他存在着很浓重的依赖，本身的精神状态也有些糟糕，或许不该被他看见自己比较狼狈的模样——托兰更需要安全感。
“只是小伤。”
林恩说。
“……”
托兰没说话。
他收回手指，缩回白色短袍里，紧紧攥成一团，冰凉的指尖几乎嵌进掌心，即便已经很努力在控制，但他的手似乎仍旧在颤抖。
像是兴奋，又像是恐惧。
——脖颈是很脆弱的地方。
他想。
被掐住脖颈，无论是颈侧的动脉，还是纤细的气管，亦或是脆弱的喉咙……无论哪一处，都很可能带来难以控制的后果，致使人类的死亡。
林恩颈上的掐痕很重，呈青紫色，在细白的颈项上格外明显，看起来触目惊心——林恩差一点儿就死了。
托兰的瞳孔紧缩，瞳色暗沉，目光颤抖。
冰冷的指尖仍旧在控制不住地发抖，不知为何，他有种想要咬指节的冲动。
贤者换代的成功，似乎就代表即将面对魔族的处境，而作为“贤者”与“勇者”的死敌，魔族的“魔王”，似乎将会成为林恩要与之死战的对象。
仅仅是贤者的换代，林恩就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势，倘若要面对魔族的魔王——
如果、如果林恩需要战斗的对象是他……都不会出现这种状况。
他不会让林恩死。
……
“能否说说看，你们在‘贤者换代’中发生了什么？”
在治愈完毕林恩胸口的伤势后，以撒先是看向一旁好似低迷了不少的菲涅尔，声音中带着探究。
“以及，对我下‘暗示’的那个家伙……”
“菲涅厄斯已经死了。”
银发巫妖瞥了他一眼，随后面无表情道：
“避免‘换代’会被自认为明智的家伙干扰，以及促成‘换代’的完成，一些手段很有必要。”
“……我的确赞同这一说法。”
以撒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还是略带迟疑地看向了菲涅尔。
“他——”
“菲涅尔不是贤者。”
林恩看出了以撒想问什么，又揉了揉脖颈上治愈术去除不了的指痕淤血，声音略有些低哑。
“总之，事情已经结束了。”
菲涅厄斯已死，他所种下的暗示也将荡然无存——以撒似乎并不需要再陪同他们陷入这种危险的处境。
菲涅尔似乎也这么想。
在将命匣交给林恩，并且亲眼目睹他将这枚骨片挂在胸前后，菲涅尔也恢复了点以往的态度，语气并不那么友好地提醒伊戈斯拉夫去祭坛上收集“天使的血液”，虽然被破坏了光元素的重塑凝结，但天使的血液对于抑制魔化而言，也拥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至少伊戈斯拉夫的状态比较直观，他脸上的黑色蛛网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回了一大半，只在眼下和脸侧还残存些许，像是没洗干净的图腾。
塔莉亚后代必须跟着他们，不能放任半魔化的人类随意活动，极有可能是魔王候补的盗贼也要盯紧，但除此之外，一开始只是作为“血包”抓来的牧师，似乎就不需要冒这个风险了。
“牧师，你
可以离开这里。”
菲涅尔说。
“……”
以撒似乎比起之前沉默了更久。
“你们要去哪儿？”
“去南陆。”
这一次，开口的是林恩。
他紧了紧披风的领口，目光平静。
“魔族会盯上尚未成长起来的‘勇者’，所以，在‘勇者’被魔族发现之前，我要先一步找到他。”
“前往南陆，我们必定会经过中陆的文图斯领。”
林恩看向以撒。
“我会将你安全送回去的，以撒。”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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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靠自己学会吃辣条42瓶；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35瓶；4922063930瓶；的的、小妮子、莲邪、长白山行、0v0、6255257020瓶；许花花19瓶；大海之上，阳光之下18瓶；鹨、61611818、djq、临秋、封野、夜、果果、喵团子10瓶；双程8瓶；糖果少女、尺素（oc人请加我！）7瓶；请保护视力6瓶；长亭、北笙、浅沫、总往坑里跳、书荒中、梅(*?︶?*)、precedent、多喝水啊5瓶；我想发疯、月亮弯弯3瓶；火炎焱燚、熊猫眼鸭2瓶；木子雨人青、鸿、普通路过的路人甲和你、斯泊特沃茨、灰鸽子、小七是只猫、红衣、苏幕遮、一条潜水的鱼、一口小松饼、超蝙蝠cp818559、十五、卷毛狒狒闲云浮影、胖橘、qaq、小杨咩咩、看別人造梦、猫不吃鱼、喵是只三花喵、默默、颓废娃子、钟离离离离离离、烟生妆、林深时见鹿、超绝性感母蟑螂、普普通通的芥川侦探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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颈后有着
微弱气流的吹拂，像是谁的呼吸打在皮肤上，手掌拢在颈间，像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又像是随时可以收拢手指，将细瘦的气管重新掐住，扼止脆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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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意外收紧的手指猛然缩了回去，身后再次响起好似因为自己的失误而惶恐不安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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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
林恩没再继续说些什么,仍旧捂着胸口,缓慢地向着祭坛范围外走去。
祭坛的范围外,他人无法进入的最边缘,黑发绿眼的盗贼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直到他离开祭坛的边界时，身形猛然一个模糊，瞬间就出现在了他身前。
“托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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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代已经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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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势并不算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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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师的话还没说完，林恩就突然察觉到颈间一凉，像是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贴上了脖子，轻轻抚在喉咙和颈侧，虚虚环绕着。
托兰的声音贴着他的耳后响起，听不出语气，声音又弱又低，像是带着气音的耳语。
“……这是掐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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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指尖轻轻抵在青紫色的掐痕上，没有痛楚，但仍旧存在颇为古怪的触感，林恩略有些不适应地缩了缩脖子。
“……林恩，我觉得很可怕。”
托兰的声音似乎有些压抑的颤抖。
“如、如果，你就这么被杀死了——”
谁都可以去死，唯独林恩不可以——他也不知道为何会拥有这种想法，但只要稍微一思考，倘若林恩死在了“贤者换代”中……
托兰周身一刹那飙起了压抑不住的杀气。
“我不会死。”
林恩略微不适地咳了咳，随后开口道：
“贤者换代已经完成了，我成为了新任的贤者。”
这么说着，他轻拍了拍仍旧横在脖颈上的手，但脖颈上轻柔冰凉的触感却并没有消失，而是始终贴在伤处，虚虚拢着他的脖颈。
颈后有着微弱气流的吹拂，像是谁的呼吸打在皮肤上，手掌拢在颈间，像一个小心翼翼的拥抱，又像是随时可以收拢手指，将细瘦的气管重新掐住，扼止脆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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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对不起，林恩，我——”
“没关系。”
林恩揉了揉脖子，并没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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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兰对他存在着很浓重的依赖，本身的精神状态也有些糟糕，或许不该被他看见自己比较狼狈的模样——托兰更需要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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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恩说。
“……”
托兰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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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脖颈是很脆弱的地方。
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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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涅厄斯已经死了。”
银发巫妖瞥了他一眼，随后面无表情道：
“避免‘换代’会被自认为明智的家伙干扰，以及促成‘换代’的完成，一些手段很有必要。”
“……我的确赞同这一说法。”
以撒先是沉默了一下，随后还是
略带迟疑地看向了菲涅尔。
“他——”
“菲涅尔不是贤者。”
林恩看出了以撒想问什么，又揉了揉脖颈上治愈术去除不了的指痕淤血，声音略有些低哑。
“总之，事情已经结束了。”
菲涅厄斯已死，他所种下的暗示也将荡然无存——以撒似乎并不需要再陪同他们陷入这种危险的处境。
菲涅尔似乎也这么想。
在将命匣交给林恩，并且亲眼目睹他将这枚骨片挂在胸前后，菲涅尔也恢复了点以往的态度，语气并不那么友好地提醒伊戈斯拉夫去祭坛上收集“天使的血液”，虽然被破坏了光元素的重塑凝结，但天使的血液对于抑制魔化而言，也拥有不可忽视的作用。
至少伊戈斯拉夫的状态比较直观，他脸上的黑色蛛网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回了一大半，只在眼下和脸侧还残存些许，像是没洗干净的图腾。
塔莉亚后代必须跟着他们，不能放任半魔化的人类随意活动，极有可能是魔王候补的盗贼也要盯紧，但除此之外，一开始只是作为“血包”抓来的牧师，似乎就不需要冒这个风险了。
“牧师，你可以离开这里。”
菲涅尔说。
“……”
以撒似乎比起之前沉默了更久。
“你们要去哪儿？”
“去南陆。”
这一次，开口的是林恩。
他紧了紧披风的领口，目光平静。
“魔族会盯上尚未成长起来的‘勇者’，所以，在‘勇者’被魔族发现之前，我要先一步找到他。”
“前往南陆，我们必定会经过中陆的文图斯领。”
林恩看向以撒。
“我会将你安全送回去的，以撒。”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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