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与京 作品

第51章 第51章

    ◎岁岁平安(正文完)◎

    晚上,他们没有睡一张床。丛京睡自己小床上,给他打了个地铺。

    十月天气还是挺冷的,地暖又没有开,睡床上还好,要是睡地上就说不定。

    她躺在床上,小声问沈知聿:“你冷不冷?”

    他说:“还好。”

    她侧躺着,感受这份难得的静谧。

    “白天淑阿姨给我发消息问了,我告诉他你在我这,一切都好。”

    她说:“我们和好的事情,他们应该差不多都知道了吧。”

    沈知聿嗯了声:“应该。”

    “那,阿姨会不会说什么。”

    “说什么?”

    丛京想了想,本来觉得这种话不该和他说,只是,难免担心。

    沈知聿猜到了什么,说:“没事,不会的。”

    “为什么?”

    “姑母,她确实很关心我们,但我们想做的事,喜欢的事物,她从不会多加干涉的。就像她对宋善思,总是嘴上说,其实也不过是长辈对晚辈难免的担心罢了。”

    丛京嗯了声,可不由自主想到当年。

    尽管当时的事已过去了很久。

    她又调整睡姿完全侧过去,手臂枕着头,借着小夜灯看他的脸,说:“哥,阿姨这些年那么照顾看重你,是因为……叔叔吗。”

    沈知聿的父亲,她也仅仅通过照片看到过人长什么样。

    好像差不多是和她父母同年走的,也是意外,当时老爷子特别伤心,好几年都总提及对方。

    沈知聿父亲也是个很能干的人,沈知聿能有后来的性格基本离不开他父亲的教导。可惜,一场意外夺走了他的生命。她听人说过,说沈知聿当时心里其实很难过,他难过的时候总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出来。

    他没有母亲,早年父母离异,他和母亲十几年没见过了,沈知聿从小就是跟着父亲,他和父亲感情很好,父亲也会金融,后来沈知聿才往这个方向学习,父亲曾经还说想看着他上大学,可惜天人永隔,再也没了机会。

    所以,沈家人总是格外的心疼照顾他,沈淑尤甚,生怕自己这个侄儿在外受什么苦,吃什么亏。

    即使当时的他已经能把自己事事都顾得很妥帖,可一个人越能干,越证明压力更大。

    沈淑心疼自己哥哥留下的唯一独子,人之常情。所以当时她不相中自己,丛京也没有说过什么,那时的她本来就没有什么和沈知聿平衡的资本。

    只是说现在也会下意识担心他家人会不会不满意她,毕竟,未来是真的要做一家人。

    沈知聿说:“差不多吧。本来我说了不用管我,姑母总担心。”

    丛京嗯了声,忽然有感而发:“哥。”

    “嗯?”

    她声线笃定了一点:“以后,我会陪你的。”

    他愣了下,睁着的眼往她那边看去。

    她语气又认真了些,还有点久违的小孩子气:“真的,会一直陪着你。”

    他意会到什么,笑:“嗯,我知道。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的意思就是,我也是。”

    他忽然感觉床上有点动静,丛京从床上下来,钻进了他被窝。

    携裹着冷气,凉意惊扰。

    他本来觉得突然,却也没有阻止她动作。

    丛京钻到他怀里,说:“冷不冷。”

    “有点。”

    她仰起头亲他下巴:“哥,我爱你。”

    他呼吸压低了些:“真的吗。”

    她闷着声嗯了下,把头窝他怀里,说:“真的好爱。原来没意识到这一点,现在才是。我才发觉其实你也是会孤独的,因为没有人陪伴才会没有安全感,未来这辈子我都陪着你,好不好?”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收紧臂膀把她抱到怀里,闷声说:“好。”

    两个人体温熨帖到一起,被子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凉了。

    只是。

    丛京承认,本来确实没有想过什么乱七八糟亲密事的,但直到身子完全陷到他怀里,久而久之,明显感受到一些特别的变化。

    空气沉寂。

    丛京咬唇:“你……”

    沈知聿说:“对不起,我没忍住。”

    有些事丛京其实也懂,只是她有很久没有经历过了,确实有点生疏。虽然和他亲密的感觉很好,但是。

    她有些结巴地爬起来,说:“我记起来热水壶的插头好像没有拔,我先下去一下,可以吗。”

    他说:“好。”

    她从被子里探出去,穿上拖鞋蹬蹬蹬就下楼了。

    听着楼下的动静,沈知聿有些怔忪地望着天花板,闭眼,有些颓然地轻吁一口气。

    这么久以来还是这样。

    一碰到她,什么自制力也没有了。

    后来忙完那一阵,丛京的工作轻松了一点。

    那段时间沈知聿暂时把工作放了,专心给她做后勤,做早餐,准备午饭,很多事都是他来,不厌其烦。

    每天回去看到男朋友做好饭等着自己的感觉怎么样?也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哪里不对。

    沈知聿其实,不是那样的。

    每次他温柔,她总是觉得他在装,她太清楚沈知聿了,她的哥哥怎么可能那么温柔呢,明明是那么狠,那么腹黑的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