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磨刀之石,双生少女
六指黑侠声音温和,对这个如同自己弟子一般的年轻人,显然是寄予了很深的未来。
燕丹点点头,又重新躺了回去。
可他突然看见旁边有一个年轻的道士,正冲着自己露出奇怪的笑容,心里顿时涌起一股莫名的敌意。
“这位是?”
六指黑侠介绍道:“这位是林远道长,你身受重伤,也是多亏了林道长的丹药,才能让你恢复得如此之快。”
事实也的确如此。
燕丹身上的伤大多是剑伤,其上残留的剑气,哪怕是六指黑侠也感觉有些棘手。
想要在不加深燕丹伤势的情况下清除,那也需要一定的时间。
不像林远,直接送了枚丹药过来,只用了一柱香不到的功夫,便将燕丹伤口上的剑气清除。
否则,燕丹也不可能这么快清醒过来。
原来是他救了自己。
燕丹顿时为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敌意感受到愧疚,“燕丹,多谢道长相救。”
林远摆摆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如此。”
燕丹却是摇摇头,“我所受的伤我自己清楚,罗网中的杀手很厉害,他们留下的剑意不是随意能清除的。道长救命之恩,燕丹铭记于心,必不敢忘!”
行吧。
燕丹这样坚持,林远也不再拒绝,反正以后或许也没有机会。
不过这样的燕丹的确很有魅力,难怪会吸引那么多的人,为了他的理念和想法,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
就是不知道。
失去了焱妃的燕丹,还有没有机会提前坐上墨家巨子的位置,但……似乎也不是不可能。
六指黑侠的实力和境界都很高,但他身上的咒印却是真实存在的。
阴阳家的手段过于隐秘,尤其是六魂恐咒、催眠咒印这等神秘的手段,除非在激发之时,很少有人能发觉。
林远能发现,是因为他本身也会这些手段,能够感受到那熟悉的气息。
在原本的剧情线上,燕丹想要说服六指黑侠加入青龙计划,带领墨家协助他完成刺秦计划。
但六指黑侠认为此事难成,一旦失败必将引发战乱,使百姓受苦,因此坚持拒绝合作。
已经成为燕丹妻子的焱妃,为了达成燕丹的愿望,便私下对六指黑侠使用了六魂恐咒。
再引来卫庄与六指墨侠交手。
在两人交手的时候,焱妃引发了六魂恐咒,让六指黑侠败于于卫庄之后,最后逃回墨家禁地,化作一堆枯骨。
也因此,世人皆以为六指墨侠是死于流水卫庄之手,打响了鬼谷弟子的威名。
现在,一切似乎都没有太大的变故,只是少了一个被困于紫山洞天的焱妃而已。
所以,六指黑侠身上的咒印,是谁下的呢?
那个人,又是否还在附近,伺机而动呢?
不对不对。
六指黑侠身上的咒印,似乎不像是六魂恐咒,而是,封眠咒印?
林远很快便离开了,他知道这些墨家中人有事情要谈,说不定便是燕丹的刺秦计划。
他以道家身份示人,又未表示自己是对秦有敌意的人宗,还是赞同秦之一统理念的天宗。
六指黑侠也好,雪女也罢,又或者是感念他救命之恩的燕丹,都不会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正好,可以趁着夜晚,去附近看看。
夜晚的蓟城并不冷清,这里也似乎没有宵禁的习惯,人来人往的,好不热闹。
林远走在人群中,身边跟着造型夸张而妩媚的焰灵姬。
两人一路而行,路上遇到他们的人都下意识地避开,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们几眼。
在这个年代,服饰基本上都能看出一个人的层次和阶级。
普通人,只能穿粗布麻衣,哪怕是燕国的国都蓟城,也有九成多的普通人,在这普通的街道上,过着普通的生活。
林远身上的道袍也好,焰灵姬身上的火焰长裙也罢,一看便不是普通面料和款式,自然会让人敬畏。
这样,其实也好。
随意地丢下一块块玉石,没有任何的规律,有时候是走到奢华的客栈前,有时候是走到普通的茅屋前,有时候是走到城墙边上。
这些玉石从虚空中被取出,丢到地面时,就如同掉落在水中一般,很快便消失无踪。
焰灵姬一直跟在林远身边,也看不懂这到底是什么手段。
林远没有解释,他一直将大半个蓟城逛了个遍,这才返回妃雪阁,但在到一处小茶摊时,突然走了进去。
焰灵姬有些疑惑。
林远这人虽然有些可恶,很多时候也会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但绝对都是有的放矢,不会做无用功。
这小茶摊中,有卖茶的老翁一人,附近人来人往的,之前却只有一人在茶摊上喝茶。
看得出来,这小茶摊的生意并不好。
而那唯一一人,也是一个相貌普通、穿着普通的女子,没有什么特殊的。
总不会说,他是为了这个女……额!
看着林远坐到女子所在的桌子上,还露出一脸温和的笑意,焰灵姬瞬间瞪大了眼睛:
“难怪每晚都经历那么多,牺牲那么大,他却对我无动于衷。原来,他喜欢普通的?”
那女子也好奇地抬起头,丝毫没有普通人家女子面对疑似权贵时的紧张与不安,反倒是眼神异常地平静。
林远要了壶茶水,这才笑着说道:“红尘多苦,却也有甘甜之味,倒是好品味。”
女子不说话,只是眼神变得凝重了几分。
林远也不以为意,在摊主上了茶之后,手掌前抬,整只手掌便没入了虚空之中。
再出来时,便是多了几枚明刀。
林远出行,自然也是准备了不少钱币,以供平时所用。
这个时代的货币还不是什么金银,甚至七个国家为了彰显独立性,都有自己的货币体系。
燕国的货币,便是这种模仿挖农田的工具制造的,类似于刀形的明刀,也称作燕明刀。
“谢谢。”
摊主愣了好一会儿,本就躬着身子又弯下了几分,有些讨好,有些谄媚,又有些恐惧与不安地接过明刀。
接过明刀的那一刻,他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