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端 作品

第96章 第九十六章




    但在这样的场景里,这声含着戏谑的昵称便变了味。



    他呼吸炙烫,丢掉了方才的优游自如,想也不想就认错:“我知错了。”



    这就认错了?陆清则不悦道:“陛下,我看你好像很没有诚意。”



    他不紧不慢地又蹭了下宁倦,担心把他坐坏了,并不敢太用力,但对宁倦而言,这样的善意关切反倒成了另一种折磨。



    他浑身绷紧,双手下意识地挣了挣。



    黄金锁链一阵清脆的响,躺在床上的皇帝陛下没能挣开。



    身上的人的滋味宁倦很清楚。



    但他现在看得见、碰得到,却吃不着。



    这种感觉弄得他躁动不安,只好可怜地认错:“我真的知错了,怀雪,不放开我,也让我看看你好吗?”



    被锁链禁锢着无法动弹的年轻帝王失去了往日的冷漠沉静,英俊的面容泛红,清晰的喉结滚动着。



    陆清则的指尖抵着他的喉结,随着动了动,忽然也感觉有些热了。



    他静默了一下,附身在宁倦耳边吹了口凉气,轻声问:“陛下,你想要我吗?”



    微凉的气息拂过耳廓,宁倦浑身的肌肉都紧了紧,急急地回答:“想!”



    他想亲吻抚摸,想得到陆清则,百爪挠心,想得快疯了。



    陆清则嘴角勾了勾,慢慢动了几下,目光落到宁倦的颈侧,盯着看了几秒,然后张开嘴,一口咬了下去。



    细微的刺痛伴随着兴奋感流窜过四肢百骸,宁倦的呼吸愈沉,极大的满足感并着更加严重的干渴感同时席卷了心底。



    就在满足感抵达巅峰之前,陆清则倏然抽身而退,语气促狭:“那你就想着吧。”这么容易就让宁倦满足,那不符合他的本意。



    雪白的裸足落到床边的毯子上,陆清则满心愉悦,正要掀开床幔走出去,就听身后传来“咔”地一声断裂声。



    他愕然扭过头,还没看清发生了什么,腰上就袭来一股巨力,将他整个人按回到了龙床上。



    一阵头晕目眩过后,陆清则不可置信地扭头一看。



    戴着镣铐的手按在他头边,尾端的锁链断裂。



    黄金镣铐被宁倦用蛮力挣断了。



    宁倦单手拉开眼上的带子,指尖落下,摩挲着他眼角的泪痣,半眯着眼,语气危险:“老师,你不会真准备就这么走了吧?”



    意识到自己倒了大霉翻车了,陆清则心里禁不住骂了一声。



    ……这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一晚上过得波澜壮阔,导致陆清则生辰当日没能起早。



    不过早上宁倦去上朝时,他还是被宁倦亲醒了。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惊悚地发现宁倦左手上竟然还戴着他昨晚锁上的镣铐,不打算摘下来,并且准备就这么去上朝似的样子。



    陆清则难得清醒得飞快,头都大了:“解下来,像什么样子。”



    万一给文武百官看到了,这要怎么解释?



    宁倦又亲了他一口,得意地笑:“朕就不。”



    说完,精神极好地钻去暖阁换衣服了。



    陆清则疲累得厉害,瞪着眼看宁倦的背影消失也爬不起来,只能寄希望于长顺,沉重的眼皮盖下来,又昏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有点久。



    宁斯越一大清早就过来了,左等右等的,还是没等到陆清则,趁着安平不注意,哒哒哒溜进屋里,小声叫:“父君,你是不是又生病啦?”



    陆清则刚醒过来,昨晚的一切和早上的事涌入脑海,很想踹宁倦一脚。



    面对关切的宁斯越,他沙哑地应了声:“……嗯。”



    宁斯越心口紧揪:“今日是您的生辰,要快点好起来呀。”



    在小孩儿清澈无邪的眼神里,陆清则更想踹宁倦了。



    他艰难地爬起来梳洗了一番,换了衣裳,接过了宁斯越羞涩献上的祝寿诗,认真读了一遍,摸摸他的小脑瓜,笑道:“谢谢小殿下,我很喜欢。”



    宁斯越小脸红红的,有些不好意思。



    除了宁斯越,还有其他人送来的礼物,比如陈小刀和史息策托人送进来的。



    甚至还有段凌光送来的,还附赠了一封简短的书信:“你寄来的信,我没拆开,听闻你与陛下平安后便烧了。”



    陆清则前往西南时,往江南寄了封信。



    当时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宁倦出了事,他也殁于西南,朝中无人震慑,藩王蠢蠢欲动,一切乱起来时,或许只有段凌光能压住。



    那封信里写的是什么,陆清则没再说过,段凌光也不好奇。



    俩人都心知肚明。



    其他人的生辰礼物,陆清则都收到了,昨日就说准备好了礼物的宁倦反倒没有动静。



    听闻早朝又在吵吵闹闹,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陆清则懒得打听又在吵什么,他这段时间精力耗费过多,晚上还要和宁倦商量着批阅奏本,等宁倦回来再告诉他也成。



    宁倦的生辰礼物,或许是想等回来后亲手给他。



    没成想,下午些的时候,长顺就将宁倦为陆清则准备的礼物送上来了。



    是一封圣旨。



    长顺脸上带着喜气洋洋的笑:“陛下说了,您不必跪接,听听内容便好。”



    陆清则也不客气,坐在院子里,听长顺清了清嗓子,打开圣旨,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傅陆清则,曾蒙不白之冤,朕得昭天下,令天下人知才望高众,品性端洁,重开府邸,擢国子监祭酒。”



    长顺的咬字很清晰,宣读完的一瞬,满院子陷入静寂。



    宁斯越睁大了眼,咬着手指没太听懂,仰头问:“父君,什么是祭酒呀?”



    陆清则处于震愕之中,一时都没心思回应。



    难怪又开始吵了。



    宁倦要他重返朝廷了,那群大臣能不吵吗?



    关于他重返朝廷一事,从前是有过商量。



    这一阵要么忙于平乱,要么忙于政事,朝中百官经此一乱,也默认了他的身份,要不要回去继续当官,其实已经不大重要了,所以陆清则几乎都忘了这件事。



    没想到宁倦还记得。



    被封了多年的陆府重开,也意味着他往后可以自由选择是住在宫里,抑或住在陆府。



    宁倦是皇帝,这个位置天生便带有掠夺的意味。



    但他在最大限度地给予陆清则想要的自由,给他更多可选择的余地。



    而陆清则现在也愿意为他停留。



    陆清则接过长顺递来的圣旨,久久地凝望着那些字,心里百味驳杂,被从未有过的情绪冲撞着。



    或许他们早就驯服了彼此。!



    如果喜欢本书请记得和好友讨论本书精彩情节,才有更多收获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