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万全
卢某直言,若是终究要和,就休要拉扯卢某在此泥沼之中。”“非是某要拉着老公祖留此泥潭之中,吴阿衡被围墙子岭之时,某便上疏皇上,自请督师蓟镇,而以老公祖代本兵之位留驻中枢。皇上便未予准允,今老公祖为脱
此泥沼而,举荐陈新甲代援督之责,你我皆知,陈新甲果真知兵否?建斗勿要故作糊涂,为了自个脱身而去,京畿之地千万百姓身家性命,便托付与他?”
卢象升瞪着杨嗣昌片刻,“陈新甲亦主抚,何需知兵!正可与本兵相得益彰。”
杨嗣昌脸上抽动两下,“杨某从无主抚之说。”
卢象升猛地走近一步,“从无主抚之说,那周元忠是谁派去沈阳的!”杨嗣昌脸色发红,面有怒色的看着卢象升,“周元忠乃方一藻所派,市井愚夫传言非要拉扯杨某,如照此说,今春宣边讲市,你转送番书一份,难道亦是通敌之证
!那黄道周所言,边臣朝风暮鹤,几易鹿马之形,岂特指陈新甲,你不在此局中不成?”卢象升声色俱厉道,“卢某是否在此局中,本兵心知肚明,城下之盟春秋之耻,本兵不知之乎,更当知能战方能和,建奴几番入边,皆是无求不得,全身而退,如
此何言和局?卢某带兵至京几番欲战,若辈横加阻拦,是何居心?为一和议,连误国封疆也顾不得了!”“黄道周、杨廷麟弹劾杨某是不忠不孝小人,郭景昌更上本呈请皇上,立诛嗣昌以正其误国之罪,此等长安议者不知兵,说这等话便罢了,今日老公祖也以为杨某
误国。”杨嗣昌猛地站起一拍桌子,“建斗也不必上本请旨了,左右尚方剑在手,现下便斩了杨某这误国的头去!”
卢象升也猛拍桌案,“尚方剑先绕自家颈下过,如未能灭奴,正未易以加人。若舍战言抚,养祸辱国,非某所能知也!”
两人脸色通红,在帐中斗鸡般对视,两人再门口的亲兵听到动静,都探头来看了一眼,接着一个幕友过来将帐帘放下。杨嗣昌喘息片刻,脸上的红色渐渐褪去,他又看了卢象升两眼,又缓缓坐回自己的座位上,良久之后叹口气道,“某何尝愿阻你大剿,然则援兵大集,京师可用之兵就总督总监两支而已,就靠这两支兵护佑京陵,若堂堂正正与之野战,一旦败灭则天下震动,恰中其狡计,快其毒心,平台召对之时,皇上叮嘱你务求万全,
也是这个意思。眼下之计唯有乘夜逼营,待建奴师老兵疲,自然出边去。”卢象升怒气未消,但语调稍稍平缓,“卢某赞同乘夜逼营,但本兵前令多用‘舍命穷人’,则全无道理,夜战必用精悍之兵方能有成效。且今日夜袭,明日他必有备
,岂能一用再用,要阻奴深入,仍需简练劲兵大张伐挞,非得大挫建奴一两阵不可。”
杨嗣昌口气已回归温和,“建斗务必慎重,京畿之地兵马钱粮实止此数,京师动摇则天下震荡,万不可因流言逼迫而轻率一掷。”卢象升闭目片刻之后道,“卢某叨承剑印,长安口舌如刀,倘唯唯从议,袁崇焕之祸立至,纵然未丧师又如何,届时既未能尽孝,亦未能报国,忠孝两失又是何苦
来。”
“忠孝本怀,一生名节,杨某不知之否?”卢象升听完长长叹口气,缓缓回到自己座椅坐下。两人都是夺情起用,杨嗣昌去年入京,今年已经被弹劾成了不忠不孝不祥的小人,所谓忠孝本怀一生名节都是谈不上了,卢象升是拒绝了夺情,却又被迫接受了援督之位,与杨嗣昌去年境遇相似,但更为紧迫,一旦援督的差事处理不好,结局只会比杨嗣昌更不堪,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