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兰之华 作品

第154章 【15】太子府日常

    "或者雌竞,寻一只美丽漂亮的白鹤,放到鹤园里也行。"

    这法子虽简单粗暴,但不无道理,隋衡隔日就亲自到宫里的珍禽园,弄了只体格健壮英俊潇洒的雄性白鹤过来,放进了太子府鹤园。

    白鹤见到漂亮的雌性彤鹤,果然心生崇拜和爱慕,进了鹤园不到半个时辰,就开始在彤鹤面前搔首弄姿,展示一身洁白羽翼。但这法子最终也没能奏效,因白鹤第二日就被雄性彤鹤啄伤翅膀,丢出了鹤园。

    白鹤虽也健壮,战斗力却远不如据说含有凤凰血脉的彤鹤,在一方实力绝对碾压另一方的情况下,所谓雄竞,根本就搞不起来。

    为了不让无辜鹤类卷入两位祖宗的争斗,隋衡只能放弃了这个主意。

    这日一早,江蕴正睡得迷迷糊糊,听到身边已经有窸窸窣窣的声音,睁眼一看,隋衡已经在悄摸摸穿衣,不由皱眉问∶"你做什么去?"

    未免吵着睡在里面的小患子,隋衡低声道∶"樊七在岐凤山垦荒时,到一只体格巨大的神鸟,据说战斗力不输彤鹤,孤打算再丢到鹤圈里试试去。"

    江蕴这下清醒了。

    道∶"你们简直是在胡闹。"

    "如何就胡闹了?孤让珍兽园的驯兽师去看过了,那也是鹤类。"

    江蕴道∶"山野间长大的鹤类,和野狼差不多,打起架来都是下死手,万一弄伤了那两只祖宗怎么办?"

    隋衡笑道∶"放心吧,这些事,孤早就想到了,所以孤特意让人给那野鹤的爪子套上了皮套,就算真厮打起来,也不会出大事。"

    "行了,孤先瞧瞧去,你再睡会儿。"

    等隋衡收拾完毕到了前院,樊七已经用板车拉着那只野鹤在等着。野鹤爪子上果然套着皮套,双目炯炯有神,生就一股不羁模样。

    樊七嘿嘿笑道∶ "殿下您看如何?为了抓这畜生,兄弟们可费了不少功夫。"

    隋衡背着手看了两圈,道∶"做的不错,这回若事成了,孤重重有赏。"

    江蕴醒来,外头已经天光大亮。

    还没睁眼,就觉得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在脸上移动,跟只小毛毛虫一样。

    江蕴佯作不知,等那只"毛毛虫"再动时,迅速出手抓住,然后就抓住了一只小崽子的手。

    "嘿嘿。"

    小江诺一身雪白夹袄,趴在床边上,手里拿着只干净的笔豪,道∶"爹爹睡懒觉。"

    江蕴顺手捏了捏小家伙的鼻子,问∶"早上的书读了么?"

    小患患瞬间变成一只乖巧无辜的小兔子。

    江蕴起身,穿好衣袍,挽好发,就带着小江诺一道去前厅用早膳,刚吃到一半,隋衡就黑着脸回来了。

    江蕴让嵇安给他盛了一碗粥,问∶"如何?"

    "别提了,中看不中用,根本不顶事。没到十招,就被那两位祖宗一道打趴下了。

    由于野鹤太过彪悍,两只彤鹤直接把这位新住户当成了外敌,难得一致对外,联手干架,再一次完美破坏了太子殿下的计划。

    吃完饭,隋衡进宫上早朝,江蕴布置了小团子的课业,依旧去南议事厅议事,今日洛国国主洛长卿和云国国主云昊都过来了,一则趁着年节前夕拜会江蕴,二则也是商议来年在黄河上建造大桥的事。

    洛长卿精通水利土建方面的知识,这回也算是应江蕴之召过来。洛凤君也随父一道抵达了隋都,议事结束后,洛凤君主动开口说留下,请教江蕴琴技。

    洛长卿一直发愁儿子痴迷乐技,无心国事,也不肯和其他贵族子弟进行日常的交际活动,见状自然开心,只嘱咐儿子务必要谨言慎行,别说话太不知分寸。

    洛凤君敷衍听过,就到水榭里,坐到江蕴对面弹琴。

    江蕴只听到一半,就放下茶碗,道∶"洛世子有话不妨直说,在孤面前,不需要拐弯抹角

    洛凤君一愣。

    继而笑了声,有些好奇问∶"你如何知道,我另有话说。"

    江蕴道∶"闻名天下的乐公子,何等痴迷琴技,对音乐技法的要求何等苛刻,孤是知道的,可方才短短一段曲子,你音调乱了三处,想来,心里是有十分难释怀之事。"

    洛凤君算是心服口服,他向来是个爽直脾气,便也不再遮掩,道∶"没错,今日,我的确是受人之托过来。"

    "何人?"

    "卫筠。"

    如今卫国国主卫涟缠绵病榻,卫国国内斗争激烈,卫涟的三个儿子都在等着上位,国内勋贵势力也被瓜分为三派,卫筠虽为世子,但被卫涟刻意孤立,作为侄儿,在王位竞争上并无多大优势。

    江蕴道∶"我有些好奇,你向来不喜参与这些争斗,为何会答应替卫筠当说客。"

    洛凤君难得露出一丝无奈,道∶"说实话,我本来是没兴趣替他传话的,可他手里有一本稀世乐谱,正是我找寻了许久的。没办法,我只能答应了。"

    当然还有另一部分原因,自打春日宴后,卫筠便狗皮膏药似的,缠上了他,让他烦不胜烦。

    江蕴点头,展袖请洛凤君喝茶。

    洛凤君问∶"你还没说,到底见还是不见他?"

    江蕴道∶"那就请洛世子先替孤问他一句话。"

    "什么话?"

    "他能给孤什么。"

    洛凤君问何意。

    江蕴道∶"卫国如今属江北下属国,他越过江北,直接找到我面前,已属不合规矩,二则,治理国家并非做慈善,他必须证明他的价值,孤才可能给他机会。你不必多想,只管把孤的话告诉他即可,他会明白的。"

    洛凤君直接道∶"江南江北如今不也是一家了,卫国回归江南,是迟早的事,怎么,你做决定,用个人,难道还得征求他的意见?"

    "公事是公事,私事是私事,不能混为一谈。''

    洛凤君也的确对这些弯弯绕绕不感兴趣,道∶"放心,我会当个合格的传话使的。"

    谈完卫筠的事,洛凤君问∶"你臂上旧伤如何了?"

    江蕴道∶"已经好多了,闲时也能弹奏一些短曲。"

    洛凤君果然眼睛一亮,但旋即想到什么,道∶"罢了,不差这一朝一夕,来日方长,等你臂伤彻底好全了,我们再比个高下。"

    "听说近来你又谱出了新曲?"

    洛凤君皱眉,露出不满意的神色,淡淡道∶"你别听那些人瞎传,什么新曲,闲时无聊做的一段废曲而已。"

    两人正说着话,嵇安捧着一份拜帖走了进来,禀道∶"殿下,外面有一位自称东州来的客人,送了此物过来。"

    夜里隋衡回来,见正堂里竟黑着灯,正奇怪,就听嵇安道∶"容与殿下带着小皇孙在后院酿酒呢。''

    "酿酒?"

    "对,容与殿下说,快到过年了,准备酿一些驱寒辟邪的药酒,犒劳将士。''

    隋衡寻到后院,果见膳房旁边那间亮着灯的房间窗户上,印着一大一小两道人影,不时有小崽患的清脆的声音传出来。

    "这是屠苏。。

    "这是紫苏...."

    小患崽在辨认药草。

    高恭也带着两个宫人进进出出的在帮忙。

    隋衡让宫人不要声张,自己进去,就见江蕴一袭青衫,坐在靠窗的椅子上,正指挥着小患患往酒坛里放药材,小患患哒哒哒来回跑着,根据江蕴点的名字,把制定药草拿过来,额上已出了汗。

    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一股辛香,有些熟悉。

    隋衡凑过去,问∶"做什么呢?"

    小崽崽神秘兮兮地捂住酒坛子口,不给他看。

    离得近了,那刺鼻的辛香味道更加熟悉。"到底什么酒,孤怎么没喝过。

    高恭恰好抱着一堆药草进来,笑着回道∶"是屠苏酒,民间常用来辟邪消灾,连陛下每年都会让御膳房准备一批,赏赐给臣下。

    隋衡恍然大悟,他打小喜欢烈酒,没怎么喝过药酒,看着满屋子的酒坛子,问∶"哪一坛是给孤的?"

    江蕴羽睫轻扬,望着他,道∶"没有你的。"

    隋衡不解∶"为何?"

    江蕴道∶"我酿的这些粗俗之物,怎么入得了殿下的眼,殿下还是抱着你的雪山烧刀子,慢慢饮用吧。"

    隋衡一瞬间突然想起什么。

    脑子卡壳了一瞬,一时懊悔到极致,尴尬地摸摸鼻子,道∶"你也知,孤当时都是为了故意气你,孤若知道那酒是你酿的,怎么舍得分给其他人喝。"

    "可你当时评价是连马尿都不如。"

    ".…那都是孤胡言乱语的,你也信!"

    "那我也没办法,左右今年是没有你的。"

    "不行,你必须给孤留一坛。

    到时候分酒,全军将士都有,就他没有,多没有面子。

    "我若就不留呢。。

    “诗碧。丶

    "你试试。"

    隋衡咬牙,直接把人抱在身上∶"你故意要孤丢脸,是不是?"

    江蕴捏捏他鼻子。

    "喝烈酒多威风,怎么能说丢脸。"

    隋衡没想到江蕴如此记仇,硬的不行,便来软的∶"那你说说,如何才能原谅孤?"

    江蕴道∶"我想想。"

    隋衡握着掌间纤劲腰肢,道∶"我看你明日是又不想起床了。"

    江蕴精准咬他一口。

    "那你也别想上朝了。"

    隋衡嘶一声,难以置信道∶"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还一

    "是你先威胁我的。"

    高恭心领神会,忙领着小江诺和宫人去院子里埋酒,好方便两位殿下在昏暗室中尽情调.情,隋衡不知想到什么,笑了声,道∶"容与,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等本事。"

    "要谢殿下教导有方。"

    这话越说越不对味儿了,隋衡挑眉道∶"要不,现在咱们今日就学习新的课程去?"

    江蕴又想咬他,被隋衡拦腰抱住。

    这样让外面人瞧见成何体统,江蕴道∶ "放我下来。"

    "就不放,除非你给孤留一坛子。"

    "你想得美。''

    "你也想得美。"

    "其实有件事,孤想问问你的意见。

    两人幼稚地斗了半天嘴,惰衡忽清了清嗓子,道∶

    他语气突然转正经,江蕴伏在他肩上,把玩着他的头发,问∶"什么事?"

    隋衡道∶"此次大朝会,他也过来了,你要不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