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各有心思

    嘎嘎嘎的。

    庄志希此时已经回屋了,自然没看到这个女人得意的样子,不过姜芦站在窗口,倒是看得一清二楚。虽然不管是周群还是王香秀都不承认他们彼此有什么关系,但是姜芦还是死死的盯住了王香秀。

    她觉得,他家周群这么好,王香秀肯定是有想法的,不然怎么可能往他家张望呢。

    她是相信自家男人的,十分信得过,他是一个绝好的好男人;但是她可不相信外面的女人,这狐狸精想的什么,她可是看的清清楚楚。

    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点什么,他家可是男人,男人不吃亏。

    只不过,眼看王香秀不知道想到什么得意的笑容,姜芦还是恼火,她的指甲都要刺在掌心了,她重重的哼了一声,转身说:“群哥,以后咱们少往王香秀身边凑合,这人就不是个好的。我看她就是爱慕你。”

    周群点头,说:“我知道的,其实以前王香秀就在纠缠我,不过我想着邻里邻居的别闹得太僵,所以一直都忍着没说。不过你放心,我周群的眼光还不至于如此,会相中这样的女人。”

    姜芦:“我知道的。”

    周群深深的看着姜芦,说:“你今天回娘家,你爸妈那边怎么说?”

    提到这个,姜芦咬住了唇,心里难受。

    她今天回去,本来是去找她爸帮忙的,周群这个事情闹得这么大,总归名声不好听,如果她爸出面从厂里那边沟通一下,总是能平息不少的。

    但是万万没想到,她爸竟然把她痛骂了一顿,逼迫她离婚。

    姜芦咬着唇不言语,周群哪里不知道事情不成?他难以抑制自己的恼火,可是却又晓得这个时候一定要稳住姜芦,绝对不能让姜芦离了心。

    他说:“要不,我跟你一起回去,跟你爸妈好好解释一下吧。我原以为你爸这样的聪明人该是懂的我的为难,没想到他也不懂。你们也不想一想,我有你这么又漂亮又年轻的媳妇儿,我犯得着找老大妈吗?再说了,这厂子里做师父的多了,哪个当师傅的不使唤徒弟?好些个都是使唤着徒弟回家干活儿的。你当我乐意去他家?我也是没办法啊。可真没想到,我明明是去干活儿,反倒是成了我个人作风不好的证据。天底下就没有这么冤枉的事儿!”

    “我懂我懂,我是知道的。我相信你。”姜芦看着她男人痛苦的表情,赶紧拉住了他的手。

    周群:“你懂我,我就比什么都高兴,所有人都误会我没关系。你不误会我,我就很高兴了。哎,说起来也是我倒霉。当初我去师父家干活儿,师娘看我年轻就总是纠缠我,因为这个,我后来跟师父都不走动了。结果呢,师父还对外说我不尊师重道,你说我多难?这么多年的黑锅我都背下来了,没想到又有了一个新的黑锅,我也是难啊。”

    姜芦心疼的抱住了他:“别难受,我懂,我懂你的,你还有我!所有人都不理解你,我也是理解你的!我一定站在你这边。”

    姜芦咬牙:“你放心,我爸不理解我没关系,我会再回去说服他们的。”

    周群要的就是这句话,他揽住媳妇儿,动情的说:“我就知道你最了解我,旁人根本一点也不懂我。”

    姜芦感动:“我晓得,他们都是嫉妒你。”

    夫妻两个甜甜蜜蜜,简直是堪称模范夫妻。

    只不过周群一说完,倒是推开了姜芦,说:“我在躺会儿,你去做饭把。”

    姜芦看他苍白的脸色,点头,说:“我今天弄了点好东西给你大补。”

    她很快的出了里屋儿,忙活起来。

    至于她婆婆周李氏,这人因为先头儿被白老头点了,回来又被儿子嫌弃,倒是老实的躺在屋里,装病呢。

    也是她太丢人,不好意思出来。

    姜芦去做饭,却没看到周群使劲儿的扫了扫姜芦碰过的地方,他嫌弃的很呢。一个没用的蠢女人。

    就是不知道,她能把他的事儿办成什么样,他为了表示自己心中清白无所畏惧,今天已经上班了,但是这一天也真是如同芒刺在背。毕竟,被人指指点点总是难受的。

    当然他还不仅仅是因为这个难受,还有就是他现在完全不敢上巷子里的厕所了。不管他如何嘴硬,闹鬼还是让他很恐惧的。那可是闹鬼啊……

    他至今能感觉到那股子寒意。

    周群难受的拽过枕巾,盖住了脸。

    相比于周家的压抑,他的邻居白家则是高兴的像是过年,白奋斗就看不上周群,这下子可是高兴的不得了。他哼着小曲儿,喝着小酒,他老爹今晚在锅炉房值班,人没在。

    嘎吱,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王香秀,王香秀看着桌上的猪头肉,小嘴儿一撅,说:“好你个坏家伙,竟然一个人自家里偷吃。亏得我还担心你没吃的,给你拿了两个鸡蛋过来。”

    她语气里有着埋怨与亲近。

    白奋斗立刻:“哎呦还是我秀姐对我好,秀姐快坐,你也吃一点。”

    王香秀瞅了一眼桌上的猪肉肉,娇嗔:“你这也吃得太好了,就这还整天跟我说你没钱,你跟姐姐一点也不实在……”

    白奋斗笑了出来,说:“我多少工资,你还不清楚?我这个月还借了你十五块钱呢。你这样说可真令我伤心。”

    王香秀立刻撒娇,说:“那你是埋怨我了?我这不是没把你当外人才跟你借钱?如果换了别人,周群那样的,给我钱我都不要。”

    她故意这样说,果然有用,白奋斗:“呸,他是什么东西,就是个伪君子。来来,秀姐坐。”

    王香秀顺势坐下,带着好奇的问:“这是……发了小财?你要是有什么门路,可得跟姐姐我说说,你晓得的,我一个人养家真是太苦了,我过得什么日子,你最是清楚不过,可是就这,我还要被人泼脏水冤枉呢。都说寡妇门前是非多,我是不是清白你最晓得,我要是那种在外面胡搞的人,我早就吃香的喝辣的了,还用整天求着你接济吗?”

    她半真半假的说着这些,掩面抽泣两声,白奋斗一下子就酥了,赶紧说:“我晓得,我晓得秀姐你是什么样的人。其实大家都晓得你是无辜的,就是那个周群不是个好东西。还有酒蒙子,喝点马尿就不知道姓什么了,竟是胡说。”

    王香秀:“可不是,你还没说你这钱的来路?”

    白奋斗立刻得意了,说:“我这也是发了一笔横财,你晓得吧,我那自行车是这么来的。”

    这个王香秀早就知道了,她点头。

    她每每想起这件事儿都忍不住想要打孩子。他家的熊孩子,怎么就能给那碟子打碎了呢。要知道那么一大笔钱,可是一台自行车啊。她每次想起来心都要碎了。

    “这两个事儿有关系?”

    白奋斗:“当然有,李厨子他们家一直想买一台自行车,也很好奇我这自行车怎么买的,这不是终于求到我这边了。我答应了杨立新,帮他办这件事儿。当初四个碟子,庄家的前年就碎了。你家的也早早的就让孩子打了,就剩下我们两家了。我一想这忙不白帮,于是就应承了,他既然要自行车票,我就给他了自行车票。不过卖的五十块钱,我全截留下来了,嘿嘿,哥们精明吧?”

    王香秀吃了一惊,没想到白奋斗这么大的胃口,这都要赶上她两个月的工资了。

    怪不得这几天白奋斗吃的比往常好,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过……

    “哎不对啊,你那个时候比这个多啊。”

    白奋斗更得意了:“哥们那个保存的好啊,他这个有裂纹了,卖不上那么多钱了。要我说,你家和老庄家就是没有这个横财的命。这好东西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保管。”

    王香秀也心痛啊,她难受的说:“我有什么办法,以前哪里知道这个东西这么值钱,你自己还不是阴差阳错才晓得的。”

    “那也是我有这个财运。不然你们怎么没有。”

    王香秀:“好了,你就别扎我的心了。”

    要说起来白奋斗真是阴差阳错,这碟子上写一个大大的禄,他心里也不踏实。按理说,没什么的,但是谁知道会不会碰到一个丧心病狂较真儿说这个是四旧的呢。

    所以白奋斗就打算给这个碟子给“cei”了,以绝后患。他也不想在院子里干这个,打算拿到男厕所,到时候往里面一丢,省事儿。结果去厕所的时候正好听到有两个人在议论鬼市儿,说的正好是谁谁去鬼市儿卖了一个盘子,赚了不少。

    白奋斗一听这个,说实话,不舍得砸自己这个了,他倒没觉得自己这个是古董,但是就冲着上面一个吉利字儿,也能卖点钱吧。不得不说,还真有点动心了。

    不过虽然动心了,但是也没敢去,他也不是大家想的那么大胆。鬼市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可是,他是真的被刺激到了,就连比他小十岁的庄志希都结婚了,他还是光棍儿一个。

    这种心情,真是一般人都体会不到的。

    当天晚上,人家洞房花烛夜,他就拎着碟子去鬼市儿了,还真是没想到,倒是卖了一个高价。

    这可真是美的冒泡。

    按理说,他不会再去了,但是这不是王香秀还跟他借钱,他手里钱也不是很多,就生出几分赚外快的心思,也会在同僚之间打听这些,想从中捞一笔。

    他的同僚倒是没什么人有,不过杨立新倒是没让他失望。

    他笑着说:“你瞅瞅,哥们厉害把?”

    王香秀点头:“我早就说过,这个院子里最厉害的男人就是你。”

    停顿一下,她犹豫着说:“庄家那个,真的碎了?”

    她立刻就想到庄家那只盘子了。

    白奋斗能坑杨立新,她自然也能对庄家下手。

    “他家那个早碎了,要我说,就没那个财运。”白奋斗:“他家那个比你家那个碎的还早呢,好像也是孩子不小心打碎的。要我说,小孩儿淘气就该揍一顿,不然你瞅瞅这多费钱。”

    这要说财运,还是得看他。

    王香秀叹息:“怎么就都碎了呢,没碎多好啊……”

    她幽幽的感叹,深深叹息怎么就缺少了这么一个大好的机会。不过很快的,露出一抹笑容,说:“你这么有钱,吃什么好的不简单。这个猪头肉啊,归姐姐了。”

    她端着猪头肉起身,眉眼含春的抛了一个媚眼儿,一扭身子,走人。

    她想要钱,但是总是直接要钱,也不是很好。次数多了肯定让白奋斗反感,所以她这一次没想借钱,这样拿一盘子猪头肉,不算什么。

    白奋斗在后面说:“你自己也吃一点,别总是想着给孩子,自己该补也得补一补!”

    他是心疼王香秀的。

    王香秀轻声笑,声音里带着钩子:“晓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