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个甜粽 作品

第227章 历练

    “嗯。”

    房内轻轻一声应下,陷入了一片寂静中。

    烛火摇曳,映照在墙壁上的影子也跟着晃了两下。

    “为何?”凌聿庚问。

    他想不明白是什么导致了楚舜产生这种想法,原剧情中男主对合欢宗一直都是抱有着一种微妙心理,也从没主动的想要修过双修。

    他走的是奋发图强的励志路线,剑不离身,而如今,怎么会生出这么可怕的想法?

    他目光停留在少年的脸上,少年垂着眸,半边脸被烛光照亮,摇晃的床帘在他脸上留下阴影,这张脸是极其好看的,凤眼微挑,孤傲又妖冶,脆弱与坚毅揉杂,身型带着少年时期独有的纤瘦。

    眼下额角浮着一层薄汗,单薄的肩膀在夜色中带着一种苍白的易碎感。

    少年唇形漂亮的嘴唇微启,“我想和师尊……”

    凌聿庚冷硬道:“不行。”

    “成为一样的人。”楚舜话音落,房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凌聿庚:“……”

    凌聿庚认为他的数据被污染了,才会次次都会想的那般肮脏,曾经他也是一个体面的系统,何时变得如此龌龊……等他回到系统中转站,或许的确该考虑去维修一下。

    “师尊……”楚舜抬头,想要说些什么。

    “修道,修的是心。”凌聿庚道,“你不必走和我一样的路。”

    少年说想要成为和他一样的人。

    凌聿庚一时难以形容心中触动,感到一阵欣慰。

    被拒绝了。

    楚舜低下头没有说话,沉默片刻,抬头道:“那我帮师尊上药吧。”

    他下了床,背对着凌聿庚拿起了桌上的药,凌聿庚都未曾来得及拒绝,干脆就不拒绝了,他脱下外袍放在一边,解开了亵衣。

    楚舜将药放在床头,男人背对着他坐在床边,宽阔的背脊上缠绕的纱布解开,露出了里面的伤口,一道道的口子泛着红,显眼得很。

    穿着衣服的男人,和脱下衣服的男人,又是不一样的感觉。

    凌聿庚看着床角,那鬼修在原剧情中,也曾向合欢宗宗主寻仇,不过那应该是好几年后的剧情了,因合欢宗宗主身上带着他徒弟的摄魂铃才被认了出来,这回,应当是他在那青楼里用了自己的本命法器,留下了自己的气息,说来,这对师徒的关系也不单纯……

    药粉撒在了伤口上,凌聿庚从沉思中回神,肌肉紧绷了一下,听到身后楚舜问他是不是疼了,凌聿庚端庄的道了声没事。

    伤口周围的皮肤有些红了起来,楚舜看了几眼,又垂下了眼,耳垂漫上了薄红。

    也好在凌聿庚背对着他,未曾看到这幅画面。

    凌聿庚让他修无情道。

    他前世修过此道不错,他不认为这是一种巧合。

    男人总是波澜不惊的模样。

    ……神吗。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出现,便是一种神迹。

    楚舜上药的动作有些磨蹭,上完药,帮他包好,站在床边道:“那……弟子告退了。”

    凌聿庚整理着亵衣,余光瞥见他收拾东西磨蹭的样儿,伸手将外袍披在了身上。这两日他们都待在一起,修炼以来经历这种事,哪怕心中强大,但多少会有些后怕。

    “今日在我这儿歇息吧。”他说。

    楚舜一下停下手中收拾的动作:“可以吗?”

    凌聿庚:“嗯。”

    总归他今晚也不会睡觉,用不着床,凌聿庚从床上下来了,“这几日奔波劳累,今夜便好好休息吧。”

    “师尊呢?”

    “我还不困。”

    凌聿庚坐在床边,弯腰穿上鞋,长发从肩头落下,他起了身走到桌边坐下,把床让给了楚舜,从储物囊中拿出了一本古籍,坐在桌边研究了起来。

    古籍上没有字迹,内容赫然是一本双修心法。

    藏书阁中书籍颇多,先前凌聿庚也翻阅过几册双修之术,多为图文,好歹是合欢宗宗主,这方面便是不学,也该了解一二,以免以后旁人发觉他是个雏儿。

    只看过马赛克的雏儿。

    夜深,客栈安静了下来,楚舜躺在了床上,听着凌聿庚翻书的声音,有了几分倦意,睡了过去,凌聿庚听着他的呼吸变得平稳了起来,翻页的动作放轻,端着茶杯喝了口水,轻轻放下,忽而,他一顿,放下书起了身,去门口打开了房门。

    门口,抬手正要敲门的边渺就见门打开了。

    “师……”

    凌聿庚抬了下手,道:“你小师弟睡了,出去说吧。”

    “小师弟在里面?”边渺放轻了声音。

    凌聿庚:“嗯。”

    “师尊还是不要让他太累……”

    房门关上,阻隔了外面的声音,房间设了结界,隔音也好,床上楚舜睁开了眼睛,翻了个身,眸子清明,直勾勾的看向了门口。

    隔壁的房间里,床上睡着一小团,小孩头发还是乱糟糟的,白净的脸窝在枕头上,边渺坐在床边,凌聿庚站在床头。

    他看到了小孩身上蒙着的那层未散的黑气,若是一直放任不管,以这小孩的体质,顶多一两年,就会死于非命。

    “师尊也发现了吧。”边渺道,“他的眼睛太干净,能看到常人看不见的东西,在村子里发生事端时,他处处和人说那祠堂里的是邪神,导致那玩意儿记恨上了他,在他身上下了咒。”

    边渺解不开这咒。

    “师尊……有没有什么办法?”她问。

    凌聿庚看了那小孩的脸半晌,不知道是不是人类幼童儿时多少相似,小孩身上的那股子倔劲儿和楚舜便有些像。

    “有。”他说。

    边渺本只是死马当活马医,才找来凌聿庚,听他这般简洁的回答,愣了愣,随后,承了这份恩情,起身行了个礼,道:“多谢师尊。”

    边渺口口声声说不想管这小孩,做的又是不一样的事儿。

    凌聿庚想,人大抵总是喜欢口是心非。

    这一晚上,凌聿庚出去之后,又过了大半夜,在天边黎明时才回到房间,一推开门,就看到床上坐着一道身影,楚舜盘腿坐在床上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