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番外一
他想:你们竟然还不承认你们两个非常相像……连刚才那个不屑的表情都几乎是一模一样。
………………
喝完酒,三人想走一楼南侧的电梯间上楼。
路上经过酒店开设的休闲区,攒局的老总探头一看,发现里面有好几张标准尺寸的台球桌,登时手痒,问:“经总,周总,你们会不会打台球?”
经鸿轻轻颔首。他看了一眼周昶,道:“不过我打得一般。”
“那走走走,搓几把。”那老总兴奋道,“我都好久没玩儿了。”
于是经鸿跟着进去,周昶看了经鸿一眼,也进去了。
事实证明,那位老总完全就是“人菜瘾大”。
打九球,被经鸿和周昶两人杀得是片甲不留,基本只能打一下球,完完全全上不了手,而经鸿和周昶,只要上手,经常就是一杆清台的。
那老总一直道:“什么呀,经总你欺骗我呀,你这还叫‘打得一般’???”
经鸿只笑笑。
几局之后,那老总觉得没意思了,嚷嚷:“哎,算了算了!你们两个打几局吧,我就不掺和了。掺和不起。”
经鸿周昶四道目光碰了一下,也试探了一下。
经鸿球杆支在地上,下巴指指休闲室正中间的斯诺克球台,问周昶:“那,来一局?”
周昶看看那张球台,半晌之后转回视线,露出一个微妙的浅笑:“好。”
谁都没有退缩。
“……?”中间的老总问,“不是,你们两个打斯诺克?那刚才,打九球是让着我?”
经鸿周昶都没说话,他们之间气氛微妙,空气里像有一根弦,紧绷着、振动着,叫旁边人的心整个提起来,不上不下地悬在那。深深望了对方一眼之后,经鸿先转过身,他们二人一前一后地向那张斯诺克球台走过去。
通过掷硬币,先开球的是经鸿。
他轻轻地推了一杆,手法异常熟练老道。
而后经鸿坐回椅子上,翘着长腿,一手轻轻揽着球杆,另一只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水。
两个人都非常小心,你来我往,攒局的老总看着看着,更紧张了。
某个时候,周昶打的一个红球稍微露了一点儿出来,有唯一的一条路线可以薄进,经鸿手里拿着球杆,围着球台转了两圈,最后决定拼一杆。
“要拼吗?”那个攒局的老总自己打得不行,却非常操心,他道,“这个长台……太远了吧?而且还要削薄边儿,一不小心,你打不到球,还要被罚分,或者打太重了,就给对方留机会了。真的要拼吗?或者来个连攻带守?”
“闭嘴。”经鸿淡淡地道,而后站在台边,伏下了腰。
那个老总:“…………”
周昶坐在椅子上,正好就在经鸿侧面。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经鸿的动作。
经鸿穿着白色衬衫和灰色马甲,颈间原本是有一条带波点的灰色领带的,此刻却是已经解掉了。
他的身材非常漂亮,两只胳膊上的衬衫被挽起来了两三折,露着两截白皙结实的小臂,右手手指细瘦、修长,此刻五指微张,轻轻按在青绿色的球台之上,手形非常漂亮。因为常年握笔的缘故,中指带着一个薄茧。拇指略抬起一点,指节内收,骨节优美,连着手腕的两根筋在手背上绷了起来,在经鸿的手背上面形成了个略深的窝。
两条腿很长,后面那条长腿伸直,前面那条长腿微弯,因为伏低的姿势,露出一点穿着黑袜的脚踝,跟腱修长,皮鞋锃亮。
他左手轻轻握着球杆,放在自己大腿边上。因为在做准备,有的时候,几根手指一根一根轻轻松开一点球杆,而后再重新握紧。握着球杆一前一后小幅度地做着瞄准。
球杆内侧是他的大腿。并不瘦弱,还是因为姿势,灰色西裤绷在腿上。西裤沿着他的曲线紧紧贴着他的身体,绷出来了他臀部和大腿后侧的形状,从圆滑挺翘的臀部,到健康结实的大腿后侧。而支撑腿的曲线尤为明显。
持杆的手露出一截手腕,白皙却有力,白色衬衫挽起来的两折袖子上,袖口处钉着一枚红色宝石。
再往上是压低的腰。
因为要拼长台,经鸿的腰压得很低,显得臀部更加凸出,腰不算粗,甚至略细,被箍在了皮带里头。后背上的衬衫和马甲沿着背脊高低起伏,先下压,再冲高。
因为扣子的重量,胸前衣物垂下一点,里面空荡荡的。
因为姿势,脖子抻长了,整个脖颈都暴露出来,线条漂亮,喉结处凸出一道,又平滑地落回去。
球杆轻轻磨着他的下巴,前前后后搔着他下巴处的细嫩皮肉。
再往上,经鸿侧脸线条流畅,下颌清晰。嘴唇紧紧抿着,还轻轻咬着牙——周昶想,遇到困难就咬紧牙,与大赛时一个习惯,很小的一个动作,却能显示出强悍的性格。鼻梁很高,睫毛很长,被点上了一层昏黄。
经鸿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眼前的白球以及远处的红球,眼神锐利,在酒店的吊灯之下,他的眼里反射着光。还是因为姿势,瞳孔吊上一大半去,显得狠厉凉薄。但周昶突然发现,经鸿平时的眼尾下,皮肤竟是带着一点点红润的。
已经瞄准很长时间了,但经鸿却仍不觉得疲惫、不觉得不耐,好像一直矫健的野兽,对于猎物有着十足的决心和耐心。
经鸿看了球好一会儿,周昶也看了经鸿好一会儿,而后,毫无预兆地,某个时刻,经鸿突然毫不犹豫地出手了!!!
仿佛雄狮抓住了机会,于是决不拖泥带水,周昶眼皮竟然重重一跳。
只听“砰”的一声撞击,红球落袋!!!
“我去!”第三位老总惊叫道,“长台拼进了!!!牛逼啊经总,这么远,还削薄边儿!!!而且周总就露出来了这么窄窄的一道缝儿!万一没进,你就危险了!”
经鸿眼睛望着红球,见进了,经鸿缓缓直起腰来,一点一点在球台边上又站起来,好像剥食了猎物之后慵懒的狮子。
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看了看红球进袋的位置,又带着那丝浅浅的笑扫了一眼握着球杆坐在椅子上的周昶。
意思是:我已经上手,你现在肯定是起不来了,继续坐着吧。
周昶一手执着球杆,一手撑着扶手,抵着下唇,也看着经鸿。
二人目光撞击一瞬。
周昶看着经鸿那丝带着示威的浅笑,第一时间想的竟是:好漂亮的人。
第二个想法才是:对上经鸿这种左手选手,的确很难。
打进去了一些红球后,台上球形不大理想,于是经鸿转而采取守势,观察了下,将白球推到黑球之后,提高周昶打进红球的难度。
因为实在没有打进红球的路线,周昶同样防了一杆。
两人就这样,你一杆我一杆地防守,一直耗了40分钟。
经鸿领口的扣子解着一颗。因为伏低的姿势,锁骨中央若隐若现,再里面的光越来越弱,看不到了。
攒局的老总已经觉得无聊到要崩溃了,道:“不是,咱就是玩儿,至于吗?你们两个太有耐心了吧?你一杆我一杆地防守,已经过了40分钟了!!!”
经鸿周昶谁都没理他,绕着球台继续观察、继续防守。
不想输。
不想输给对方。
台上形势不断变化,后来周昶抓住一个机会,同样拼进一杆长台,上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