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娘 作品

第48章 第 48 章










商邵从没想过,一个洞悉人心、善于谈判与操控局势的人,会在一场小小的对话里失控。









他周密的、严谨的问话,被他自己亲口带偏了方向。









应隐迟迟不回答他。









一双拄在露台栏杆上的的手,指骨泛出清白。









未几,商邵抬起一只,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缓慢而不容置疑地转了过来。









“告诉我。”









“没有。”应隐爽快地说。









商邵的脸色已然很难看,听到这干脆利落的“没有”二字,眸中情绪又是微变,像是措手不及。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我有契约精神,要喜欢谁,也会等合约期结束了。”









会堂内掌声雷动,又是谁发言结束了。









商邵点点头。









他其实很想问,我呢。









如果不是有喜欢,为什么会想要一个和他平等的开始?为什么要在他面前保全那份骄傲?为什么在德国喝醉了酒,会哭着问他“现在不要,将来也不要吗”。









又为什么要因为一通稍显暧昧的电话,就毫无逻辑地吃起前女友的醋?









但他什么也没问,而是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两人间拉开距离,风从当中温润地穿行而过。









“回去吧。”他掐了一支烟管,偏垂过脸点起,“被别人看到不好。”









应隐确实该回去了,座位靠前排,动不动就会被镜头cue到,何况这里也不是多隐秘的避风港,随时会有人过来。









她点点头,敛着眼神,从商邵身边擦肩而过。









“要是我不允许呢?”









玻璃门推了一半,穿堂风更劲。









应隐黑发被吹得凌乱。









“什么?”她转过脸,迷离着眼神。









“要是我不允许,你在合约结束后喜欢上别人呢?”









应隐笑了一下,维持得天衣无缝的大方爽快,在这一句里冒出冲天的酸气:“商先生,到时候你有娇妻在怀,还有闲心管我喜欢别人?”









她走出门,红裙迤逦,低声艰涩地说:“只要她心底有你,不就好了?”









那个“她”,占尽了重音。









商邵心口一震,手中烟管几乎被他掐断。









玻璃门闭合的声音沉重,须臾又被人打开了。他追出去,在空无一人的长廊上,牢牢拧住应隐的手腕:“跟我走。”









应隐踉跄了一步,转过来时,眼眶和鼻尖都红着,眼底满是负气。









“干什么?”









“我说了,我忘了一件东西,所以才回来取。”









“你忘了——”应隐挣扎了一会,听明白了,骂得不在点上:“我不是东西!”









商邵勾了下唇,无奈地看她一眼,一手拨出电话:“联系剧院,让他们找人接应,顺便准备一套女士工作服,m码。”









“我穿s!”应隐咬牙。









“她穿s。”商邵从容地纠正。









电话那端的康叔略抬了下眉:“好的,给我方位。”









商邵报了最近的通道口。









挂完这通,他打第二通。









“应隐病了,后半场颁奖礼缺席,你联系电影节主办方告罪,顺便准备通稿。”









庄缇文:“……”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商邵抱着人,闪身进卫生间。









他这种人,俯身单手拿起「请勿入内」的立牌时,也优雅得如同打保龄球。









黄色清洁警示牌在门口支起,隔间门砰地撞了一下,接着便上了锁。









“这里……”









应隐没能说完,商邵捂住了她的嘴,用干净的那只手。









两人用眼神交流。一个问,不说了?一个承诺,不说了。









商邵移开手,拇指碾一碾她唇瓣,垂阖的眼眸中尽是温柔而深的绮念。









他低下头,就势吻上去。









他刚刚昏了头,差点忘了今天来是要带她回去的。什么醋意,什么嫉妒,什么前情,都要留在回家后再慢慢计较,怎么能因小失大,放跑了她?









接上吻了才想起,他们已经五天没吻过。









简直漫长得难以忍受。









应隐原本想推他的,手贴上他肩的那一瞬间,却改推为抱,用力箍抱住他肩颈,由得他将自己托抱起来,脚尖踮到高得不能再高。









站不稳,尖细鞋跟在瓷砖地面上发出零星的磕碰声。









他吻她几乎发了狠,不住勾缠着她的舌尖,汲走她口中津液,让她连呼吸都不能。









腿软。









他知晓她一切没出息的反应,贴她耳边的声音沉哑:“回家?”









应隐摇头,主动解他的领带,摸他的喉结。









门板砰的一下震颤得剧烈,是她被商邵压了上去,脊背贴着香槟色的门,脸高高仰起,闭眼沐浴在灯光下。









紧扣在门板上的十指根根用力,几乎要支撑不住自己。









她反复吞咽着,像是难耐,又像是舒服。









商邵的手机反复震动又自动挂断,两通后,门外传来叩门声,有一道声音镇静又试探地问:“林存康先生在么?”









两人谁都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