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冬 作品

第 43 章 妙音仙子

    说来神奇,玉华清那道令她痛苦不堪的太虚境威压过后,她感到自己的境界有一丝松动。



    那种感觉非常神奇,进入小重山后,每次进阶,除了灵力充盈外,更需要心境的变化。



    一个空怀灵力而心境毫无进益的人,可以凭借这晋升筑基境,但若要越重山却是不可能。



    剑修的心境修行是武修之中最凶险的一脉,许多人在破境关头卡了多年,就差那临门一脚的心境领悟。



    如此算来,也是因祸得福。



    “真要去看妙音吗,佛子和你同在第一组,跟你有可能对上的。”



    祁念一十分坚定:“如果真会对上,那就算是看这一场也无济于事,还是抽签决定,我担心也无用。”



    院子的木门开着,温淮瑜缓步靠近,肩上站着一只神采奕奕的金鹏,显然已经被他用灵兽肉收买走了。



    听见感业寺佛子这几个字时,他及不可见地皱了皱眉。



    “大师兄,你去吗?”



    温淮瑜手腕一抬,金鹏飞离,掠至萧瑶游肩头。



    “不去。”



    他回身关门的动作过于果断,两人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不见温淮瑜的踪影了。



    行走在山间时,来来往往川流不息,人们各自奔向不同的观赛点,以求一睹自己想看的论道。



    而这其中,甚至还有不少人认出了祁念一。



    她初战踏云而来,一剑封喉的事迹迅速流传开。



    眼下,大家对她的评价已经从“幸运的成为墨君弟子的人”和“沾光成为神剑之主的人”变成了“墨君门下那个很会用剑的神剑之主”。



    沧寰许久未出像样的剑修了,她携神剑横空出世,不仅向世人展示了沧寰的沧浪剑传承并未断绝,又在冥冥之中,重新将沧浪剑带回了三大剑法并立的地位上。



    众人都看见了,那一战,剑尊和道尊膝下两位亲传弟子,小剑骨和雁鸣剑都前往观战了。



    人们便对于传闻中的墨君,又更加憧憬了些。



    至于神剑,大家反而……不知该说些什么。



    也是那一战之后,大家才开始思考,何为神剑?这把剑究竟和其他灵剑有怎样的不同?



    旁观者看不出,只是觉得,那日祁念一拔剑而战时,并不是她在控制剑,而是她已经和剑融为一体。



    如果非要让祁念一自己回答这个问题的话,她其实也只会有一个答案。



    因为这把剑是活的。



    它有灵。



    “原本大家都说你所在的第一组是死亡之组,但玉家兄弟内斗后,劲敌已去一位,其他组也有黑马出现。”



    “你还记得明然吗?”萧瑶游说,“她的弟弟,如今年方十六,境界和你相同,迄今两战对手都非常强,但他也几乎都是一招制敌。”



    “还有一个——”萧瑶游正欲再说,却在看见眼前这一幕时,停住了脚步。



    祁念一顺着她的视线回望,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方云台上,一个面容有些邪肆的青年正落了一记掌心雷,而他的对手瘫软在地许久,显然早已经失去反抗能力,这发掌心雷不过是用来折磨对手而已。



    萧瑶游的脸色沉了下来。



    “还有他,桑绪宁,本次南华论道最大一匹黑马。”



    萧瑶游难得如此正经,面沉如水:“他出身月读宗,二十五岁,金丹境后期修为,此前从未听闻过他的存在。当然,他一战成名的原因并不是他的修为天赋,而是他喜欢虐杀对手。”



    “虐杀?”祁念一惊道。



    “只是没有成功罢了。南华论道的规矩,一场论道全程两个时辰,除了直接分出胜负外,还有两个方式可以终止论道。”



    祁念一接道:“一是参会者跌下云台,二是有一方主动认输,除此外,旁人包括教习都不能插手,死生自负。”



    话虽如此,但这终究只是一场论道,甚至许多道修佛修根本都不曾动手,只是在云台上和对手讨论道法和佛法。



    只有武修的论道会稍显激烈,但所有参会者之间都有一个默认规则,绝不伤人性命。



    萧瑶游沉声说:“他上一场论道的对手被他打的濒死,最后平尽全力从云台上翻了下去,被巡场人救了上来,才保住一命。看来,这第二场他也是如法炮制了。”



    桑绪宁的脸上挂着邪笑,稍一抬手,又是三个掌心雷扔下,将对手劈得皮开肉绽。



    观者私语道:“你们有没有数,他不掐诀瞬发了几个掌心雷了?”



    “至少十个了吧。”



    “不掐诀就能瞬发法术的法修,莫非他仙骨已经锻完了?”



    “开什么玩笑,若这个年纪已经锻完仙骨,他都能坐地化神了。”



    “难不成是天生仙骨?这也太见鬼了,突然之间从哪里冒出来这么多仙骨天成的年轻修士。”



    “现在大家怀疑桑绪宁是否天生怀有仙骨。”萧瑶游如此说。



    这场论道并非两人的目标,祁念一离开时,又看了一眼桑绪宁邪肆的面容。



    仙骨天成,月读宗。



    这感觉怎么似曾相识呢。



    桑绪宁的身影和她在梦中所见的无脸男修形成了微妙的重合,一时让祁念一有些分不清。



    她分明记得,她在梦中所见,应当是百年前的事情啊。



    “这个桑绪宁,什么来路?”



    果然,这个世上就没有萧瑶游不知道的事。



    “他出身还不错,是月读宗上任宗主的曾孙,现任宗主也对他很是照顾,让他在月读宗颇有特权。但是月读宗那个地方你也知道,在东洲还能算是个名门大派,放眼全大陆,就不太够看了。”



    “对了——”萧瑶游压低声音,“月读宗上一任宗主,你知道姓什么吗?”



    祁念一当然不知道,时下唤修士更多是道号和尊号,月读宗上一个掌门避世百余年了,他隐退时,祁念一都还没出生:“他只要不姓墨,那我都可以不知道。”



    萧瑶游一脸你这人真没意思的表情:“他姓玉。”



    她小声念叨:“这可是我这么短的时间内费了好大劲打听来的。”



    “哦……姓玉,这不巧了吗。”祁念一眉峰一扬。



    安王背地里的买卖人口换骨的勾当,她梦中月读宗的师弟剖出女修的一身剑骨,玉华清道心瑕疵中的那个“骨”字,在此刻形成了微妙的联系。



    “你表情怎么这么……嗯,阴险?”



    祁念一勾勾唇角,拍了下萧瑶游的肩膀:“干得漂亮。”



    在萧瑶游不解的眼神中,她们走到了即将开始妙音仙子和上阳门阵法师论道的云台边。



    “实不相瞒,我真没见过这么多人。”祁念一真情实感的感叹。



    “我也没……”



    美人的吸引力,果然无与伦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