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缱绻 作品

99、占有

    十分好看,非常浪漫的眼睛。

    南烟眼角轻挑,不禁也笑了,她好似换上了曾经那般目的直接,不加掩饰的眼神,直直看着他,“你生病了,说这些话是不是有点不太清醒了。”

    怀礼弯唇一笑,缓缓从她脸上收回了视线。

    他看也没看她的画儿一眼——他那天下午去找她时就在她的画室见过了——转身向沙发走去。

    他的嗓音跟着飘了一段距离,无奈地笑。

    “我很认真的,你却不信我。”

    南烟心下跟着一顿。

    他和她向来半真半假的,他居然说自己很认真,她居然真的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错怪了他。

    可那又怎么样。

    从前她来他家时,家中几乎没多少女人的东西,哪怕床头柜的抽屉和浴室有避.孕套,显然他多数时候是一人独居的。

    可现在不同了,门口就挂了件女人的外套,还有女士拖鞋,厨房的杯具碗具显然也是成套。

    他要结婚了。

    他也没说这幅画到底要怎么办,南烟站在这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眼见他倾颓到沙发躺倒了,好像很不舒服似的,长手长脚的一个人,如此一副颓靡模样。

    互相都沉默片刻。

    终是南烟出声问:“你喝水吗,我帮你倒一杯?”

    他没动静。

    “怀礼?”

    依然没动静。

    “怀礼?”

    南烟继续试探着他,走过去。

    怀礼阖着眼眸枕在沙发的一侧扶手,他眉目沉沉,薄唇紧闭,显然十分困倦疲惫,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

    。

    “——你不说话,那我走了。”

    南烟说着就走。

    沙发上的男人这时突然睁开眼。

    他那双幽深的眼眸灼灼地瞧着她,好似被她抓到了把柄,还有点咬牙切齿的,“现在就走?”

    南烟扬了下眉,也有点得意,“你又不说话。”

    “你不想留下来吗。”他问她。

    好像那天在问她:你想让我走吗。

    一样的话。

    他好像知道了她不会回答他,扬了扬唇角,又舒适地躺好了,“帮我去冰箱拿个冰袋吧。”

    南烟抱起手臂。

    怀礼于是又抬眸瞧她,“帮帮忙。”

    好幼稚啊。

    三十一的人了。

    南烟心底腹诽,但又想到他应该的确不舒服,于是去厨房。

    双开门式的冰箱,藏在壁橱里几乎融为一体,几乎都看不到,还需要用遥控器。

    南烟找了半天没找到。

    不远,沙发上的他忽然又笑起来。

    “你蹲下。”

    她于是蹲下。

    看到遥控器在流理台下面。

    去冷冻层拿了个冰袋,南烟还倒了杯水回去找他。

    冰袋像个烫手的山芋怎么都拿不住,她才过去要递给他,忽然手腕儿被他捏住了,她不留神被他拽着坐到了他身边。

    冰袋不知掉到了哪里。

    她却是向下一坠,险些跌到他身上。

    怀礼的视线始终随着她,她这么仓皇地伏在他上方,双眸对上他的,他眼中浮起了笑意来。

    彼此呼吸交绕一刻。

    他一只手掌着她的腰,目光落在她的唇。

    她的心又管不住了。

    最糟糕的事情不就是他吻她吗。

    可他却犹豫片刻,撕掉了退烧贴,将她微凉的掌心贴到了自己的额头。

    他不再看她,缓缓闭上了眼睛,又问她一遍。

    “真的不考虑吗。”

    南烟的手心贴住他额头,轻轻沉气。

    怀礼倏尔又睁眼,看着她。

    “别再说我在玩弄你。”

    “……”

    皮肤熨着皮肤。

    温度过滤着温度。

    南烟还没来得及考虑他的话,突然发现,他的额头好像并不是很烫。

    她稍稍皱了眉,又看到他的笑容。

    一瞬明白了。

    “——你骗我?”

    南烟倏尔挣开他,从沙发站了起来。

    他根本没生病吧?

    “你不也骗我了吗?”怀礼缓缓地随她从沙发起来,他懒懒地向后靠住了,好笑地看着她。

    眼底依稀有情绪涌动。

    南烟在心底骂了句脏话。

    她还没反应过来。

    他按住了她的腰,她身体的重心猝不及防向下一沉,她慌乱中膝盖撑住自己在他身体两侧,双手匆匆扶住了他的肩。

    她鼻尖儿掠过他淡雅温柔的气息。

    裙下厮磨他西装裤光滑的衣料,她腿.根都生了痒。

    男人抬起眸,看着上方一瞬占领高地的她,“现在我们两清了。”

    “你可以好好考虑了。”

    .

    白色保时捷在楼下停了快二十分钟。

    冷泠看向一旁的徐宙也,他坐在这儿一根烟接着一根烟,抽了许久。

    她又望了望眼前这栋酒店式的公寓楼,顿了顿,还是开口问了句:“你确定,她在这里吗?会不会是看错了。”

    徐宙也今晚并没有飞山东。

    他是打算去找那位于先生落定画廊的事情的没错,可不是今天。

    冷泠载着他,从家跟着南烟出来,直到这里。

    徐宙也说,这是那个叫怀礼的男人家。

    冷泠本来一路上想说些什么安慰他的话,然而一直跟到这里,就见南烟抱着画儿上了楼。

    夜色披拂,雨意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