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缱绻 作品

65、心思

    手机这时响了。

    徐宙也打来的。

    南烟立刻接起,“喂?”

    “上飞机了?”徐宙也的嗓音有点哑。

    “嗯对,马上起飞了,”南烟还揣着自己的画卖出去的事儿,按捺不住雀跃的心情,“你是不是在美术馆忙一天了?”

    “还好,不是太忙,”徐宙也轻咳了下,抓着头发,几番组织语言,千言万语想说,却终究戛然在唇边,“那个,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一周左右?不会太久,”南烟说,“主要是票不太好买,只有一周后的能便宜点。”

    “好,回来跟我说一声,我去接你。”

    南烟轻轻笑着:“谢谢啊徐老板,你还是去忙你的吧,你忙就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能回来的。”

    徐宙也突然一副有点严肃的口吻:“回来我有事想跟你说。”

    南烟一愣,“什么事?你现在说?”

    空乘清甜的声音落在南烟身旁,“小姐,我们的飞机马上起飞了,麻烦您关闭一下手机或者调至飞行模式。”

    “等你回来说吧,”徐宙也顿了顿,说,“看画展开心一点。”

    “——嗯好。”南烟只得挂了电话。

    她按住手机侧键,正准备关机。

    突然又一个电话打了进来。

    是怀礼。

    差点错过。

    她手忙脚乱赶紧松了侧键,接起,“——喂?”

    “你在哪个座位。”

    他低沉的嗓音很好听。

    南烟看了眼头顶:“f35。”

    怀礼于是重复一遍,“f35。”

    南烟一愣,没反应过来他为什么要重复。忽然又听到空乘小姐在那边说:“好的先生,f35升到您旁边的座位是吧。”

    “对。”

    南烟还在吃惊,怀礼又很轻地笑:“要不要我过去帮你拿东西?”

    “——不用了。”她提了口气,马上说。

    “那过来吧。”

    升了舱换到了他旁边的座位。

    南烟过去,他正微微低着头看书。

    就是一本很普通的航空杂志,她

    翻两页就会放下的那种,他却一页一页看得很认真。

    从事医生职业的人心思总是细致认真的。

    坐定了,南烟有点不好意思了,自觉自己占了他太多便宜。座位很宽敞,坐在他身边,心思跟着跳跃。

    怀礼轻轻翻了一页书,“下面10个小时你可以一直见到我了。”又抬头,看着她笑,“是不是。”

    南烟坐安稳了,撑着下巴,视线随他的书页滑动,又抬头看一看他,“怀礼,你这样搞得我真的很想跟你谈恋爱。”

    她不是第一次说了。

    说多了,认真的意味好像更足了。

    怀礼没说什么,合上杂志,“想喝酒吗。”

    “酒?”

    “喝一点睡得好,”他征询她的意见,“还是,你想喝牛奶?我记得你喜欢。”

    “牛奶吧。”南烟知道自己酒品不好。

    又有点后悔,他夸过她喝了酒好看的,是不是应该喝酒?

    于是她又改口:“——喝酒。”

    怀礼扬眉。

    她笑起来:“还是喝酒吧,没怎么跟你喝过酒。”

    好像想在这趟旅途中跟他把能做的事儿都做了一样。

    “确实没有。”怀礼也没说什么,只轻轻的笑。

    他没回答她那句话。

    她心想,他如果实在要回答,估计还和昨晚的答案一样:一定非要谈恋爱吗?

    这样不是很好吗。

    是的,的确还不错。

    刚还觉得10个小时太冗长,现在却希望这趟旅途能再长一些。

    旅途的确冗长。

    和他聊了会儿天,耳膜如同充了气,总听不清他的声音。她靠近他一些,靠的很近很近,他的声音落在她耳畔。

    却依然很远很远。

    于是他冰凉的唇吻了吻她的后耳廓,说:“睡觉吧。”

    她听到了。

    一句结束语。

    一切却好像刚刚开始。

    有没有叫她宝贝,她没听清。

    在飞机上睡得昏天暗地,靠了会儿窗又靠了会儿他,醒了又醒,梦了又梦。如同浸泡在一个梦幻的玻璃罩子中。

    与世隔绝。

    到达莫斯科已经非常疲倦了。

    二人在市区逛了逛便准备去火车站了。经过红场时,遇到了个吟诗的

    男人,十分典型的俄国人长相。

    南烟驻足聆听,听不懂,只觉得调子古怪,却有别样的韵律。

    南烟问怀礼,“他在说什么。”

    怀礼有点好笑,反问她:“你不是会俄语?”

    “这个啊,”南烟决定坦白,“其实会的不多,就几句吧,我没系统学过,就是……我姐姐之前有个男朋友,在中俄两地做生意的,教了我一些,就会点日常交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