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缱绻 作品

62、沉沦

    他的五指修长又好看。

    也许做手术对他来说也是艺术。

    “有机会再给你画一幅?”南烟顺着他的话,笑着问,“上次那个随便画的。”

    “随便画的?”怀礼微微扬眉。

    “是啊。”

    “哦,我还以为是很认真给我画的,没想到那么随便,”他又垂眸打量那支笔,的确漂亮。又抬眼看她,微微笑着,“还是给lance?”

    南烟顾着心跳,没说出话。

    怀礼用那笔轻轻敲了下她额头,轻轻笑了下,拿着那支笔要去付钱了。

    “哎——”她叫他。

    “怎么了。”

    “别买了,”南烟伸手夺走那支笔,想到那60万,突然不好意思了,“我用别的也能画的。”

    怀礼看着她,有点试探,“你不是很喜欢吗。”

    “也不是很喜欢,”她放了回去,还挺一本正经地解释着,“画的好坏跟笔没太大关系的。”

    “那好。”怀礼也没勉强了。

    画材店的老板念叨着:“这可是俄罗斯喀山纯松鼠毛,混着水貂毛制作

    的,真不要啦?”

    偶尔的这么一个瞬间,好像真的像跟他在谈恋爱似的。

    她却不敢再多想了。

    她这么目的不纯。

    送她回去,临下车,南烟突然提了句:“那个,我过段时间可能要离开北京一段时间。”

    怀礼问她:“去哪。”

    “俄罗斯。”她老实说。

    “又去俄罗斯啊,去做什么。”怀礼有点好笑,心里猜测着,是否又像去年去接近那个酒庄男人的事。

    像是接近他。

    “去看画展。”南烟直言。

    “一个人?”

    “嗯,应该吧。”

    他也没问她什么时候走。

    什么时候回来。

    “那你玩得开心点。”

    他笑了笑,只是这么说。

    好像她对他说这些,对于他来说,只是一段时间不能见面,不能上床了而已。

    南烟意识到这些了。

    但临下车,她还是靠近了他,吻了吻他的唇角,盯着他的眼睛,用这种方式同他告别。

    这几天给她的感觉十分不真实,充斥着一种梦幻感。以前总觉得和他在一起,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思考。

    渐渐地,那60万好像都快被她忘到脑后了。

    也许不能这样了。

    她又想停留,却还是作罢了。匆匆下了车。

    他真的对她动心了吗?

    她不知道。

    现在给他甩了她都不知道能不能拿到那笔钱。

    怀礼望着她背影远去,手臂搭在车门边,思索良久。又发动车子调转了个方向,等怀郁出来。

    昨夜和怀野喝得大醉,怀郁的车扔在酒馆那边还没拿回来,今天又被怀蓁扣这儿当苦行僧。

    怀礼和老晏感情深,最近一有空就去看望。说白了老爷子没多少时日了,能多陪一会儿算一会儿。

    怀郁赶紧找了这个借口,提前从医院溜了,和怀礼一起去。

    怀郁当然也知道怀礼今天和谁在一块儿。

    上了车,怀郁还挺意味深长地问了句:“这儿成了她‘专座’了吧,我坐这儿合适吗。”

    怀礼只是笑,“那你坐后面吧。”

    “我真的弄不懂了,你到底是觉得好玩呢,还是什么,”怀郁忍不住了,问他,“你们这

    都跟谈恋爱一样了吧,天天黏在一块儿,我都不知怎么说你,刚开始没觉得你会被玩儿,我看你现在差不远了。”

    “不是挺有意思的吗。”怀礼淡淡笑。

    怀郁简直要暴躁了:“你还要玩啊?玩到什么时候?真给自己玩进去了别怪我没提醒你——”

    怀礼唇上咬了支烟,点燃了,发动车子,

    “看她想玩到什么时候了。”

    .

    冷泠的个展如期举行,徐宙也最近都在忙那边的事。

    他们走得越来越近了。

    冷泠上次来,话中话说的够清楚了。南烟明白,如果不复合,就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了。

    冷泠对徐宙也有意,她能感觉到。

    自从上次,她和徐宙也之间就有点尴尬。冷泠说徐宙也要50万把外公的画卖掉,然后拿这笔钱帮她。

    她最怕的还是这个。

    他之前就想这么做了,可她不止一次跟他说过,她不想欠他的。

    展馆的工作终于告一段落,南烟休息了几天,在画室画着画儿,心里还是有一些期盼的,万一她那副挂在冷泠画展上的画有人看上了,她大概能拿到多少钱。

    明天飞俄罗斯,南烟正收拾行李,徐宙也回来了。

    南烟前几天就提过她想搬回公寓的事,徐宙也说什么都不让,不仅仅怕聂超或者宋明川来,她一个人不好应付,还怕她直接去怀礼家。

    当然后一个理由他没说出口。

    她和怀礼好像不仅仅是玩玩儿而已的层面了。

    这几天两人交流甚少,南烟不忙了,徐宙也酒吧和美术馆两头跑,有一段时间没坐下来好好说说话了。

    这会儿在一个房间各忙各的,各怀鬼胎了一阵。

    徐宙也忍不住开了口:“我不是说你还是住这里吗?你一个人回去万一他们来了你怎么办啊。”

    “我去俄罗斯。”南烟说。

    “俄罗斯?”徐宙也吃惊,“你又去俄罗斯干什么。”

    “我去看个画展,过阵子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的飞机。”

    “那么快?你跟谁一起?”徐宙也说,“你怎么之前都没跟我说。”